第1章 我失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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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X年,世界开始普遍流行一种爱情人偶,这种人偶能成为别人眼中的理想伴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因材施爱,能让人体会到完美的陪伴。
但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不满意爱情人偶的人了,因为我是婚姻介绍所的员工,俗称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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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业了。
简单的四个字后面,包含了我和这人偶数年来无数的相爱相杀。
好吧好吧,人偶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们,只是利益上有牵扯罢了。
愿比服输。
总之,我失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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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还算成功的红娘,我的唯一一个遗憾,就是没把我的最后一个顾客送走,事实上他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只能说世道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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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按照套路我们应该在一起?
你可能在开玩笑,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我能不知道他什么德行吗?
谈三个女朋友吹三个,所有相亲对象全部白瞎,甚至连爱情人偶都满足不了他。
俗话说,被甩一个可能是她的问题,但基数如此之大,就肯定是他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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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我们都是旧时代的人了,要不我们凑合凑合过得了?”的时候,我不太温柔的拒绝了他。
但他毕竟是我的长期顾客。
因此在他退而求其次,提议“我们最后吃一顿散伙饭吧”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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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有,即使那天晚上我们都喝的烂醉,也没有你们想象的事情发生。
在酒店开了两间房之后,第二天清晨,我们友好的对对方道别,然后分道扬镳。
因为失业,我也不得不回家接受父母的审问,例如我辞去去当红娘,到底是抽了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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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属于被爱情人偶冲击之前,还算正常的恋爱结婚。即使在爱情人偶造出的完美爱情浪潮下,也没有分开。
只是不可避免的有一些裂痕,但这无关紧要,毕竟我离三十也没差多少了,也不会是离婚的时候,在双亲之间夹着不知所措的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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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状态,显然没有磨灭我母亲相人相亲的热情。
——所以说这明明是遗传,为什么她就可以,我却因为当红娘而被骂到现在?
双标啊双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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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恕我难以从命,我可是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和她斗智斗勇了,从第一次失恋到要要工作,又到工作没了要找工作,总之借口总是很多的。
只不过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肯定是没办法抵挡直接出现在你面前的相亲对象的。
……我确信我是回的家,而不是在刚关闭不久的介绍所——你是怎么找到我家里来的,跟踪狂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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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他即使不是大约也相差不远了。
我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我家——但我是无法忤逆她的意愿的,于是在饭桌上,我们勉强还能表现出和平——如果能忽略他一直在我身边偷笑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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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我们被赶出家门,进行一次并不发人深省的谈话,比如以前的情史之类的,作为他的负责人,我用以前的情史来要挟他显然不太人道,但基于他也没有好多少,所以我还是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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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知道这是损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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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冗长情史不同的是,我只有一次恋爱经历——还是暗恋,大约说起来当事人都不知道的程度。
是的,正如你们所想,我的暗恋目标正是眼下这位,且他对此一无所知。
心路历程就不说了,鉴于所有没有结果的暗恋都大同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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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散步的时候,他给我科普了很多关于爱情人偶的事。
如果他每次约会都这样,那我大约还是可以明白为什么他所有的恋情都无疾而终的。
在车轱辘话滚了好多圈之后,他才表示自己可能比起人偶更喜欢真人。
这我也是知道的,甚至我比他清楚得多,当你观察一个人十几年,这种小事你肯定能门儿清。
并且那些让他失望的人偶,我也有。
并且,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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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吗?我也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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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能有什么完美爱情呢?
即使漂亮,百依百顺,随你心意定制的人偶,也有被抛弃的一天,我就在介绍所旁边的回收处见到过。
所以在我父母都不知道的我的房子,有不少被丢弃的人偶。
嗯,果然都很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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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太好吧,你把他们当保姆用?”
我无语的而看着他,摆摆手:“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有了人偶,所以你没必要……”
他突然靠近我,让我整个晚上都心神不宁的态度终于有了答案。
“所以,即使你是创造他们的人,也不喜欢他们是吗?”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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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什么发明都是Love &Peace的,更何况人偶代表的是那么重要的——婚姻。
“你知道的,我习惯于把身边的人调查清楚,你失踪的那几年和那段时间的重合率,还是挺明显的对不对?”
他朝我走过来,而我做好了夺路而逃的准备。
但他只是笑出声,不动声色地朝我扔了个炸弹。
“毕竟当初一直藏着你的就是我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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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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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
不,早该有预兆的,他来找我的时间段明明这么微妙。
我心里堆砌的高墙没有退却,他却不知死活的靠近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对待那些人偶的,就当成一次问卷。”
“你不用看起来这么…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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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使用他们的方式和一般人没什么差别。”
“你家里有几个?”
“十三个。”
他用一种夸张的方式把我上下打量一通,“真是厉害!”
……等一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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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转回正题上。”他问我,“我可以去你家看看嘛?”
当然——
“不可以。”
“这么冷淡啊。”他似有若无的抱怨:“好歹我们也做了那么多年的同学呢。”
“不可以。”
“那么,作为你的前上司,我能去观摩一下嘛?”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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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似有若无的抱怨变成了单刀直入。
怎么会不惊讶,他以为我是机器人吗?
我在外面躲了很多年,不把那些表露出来只是我的本能。
以他的身份估计不会不知道我家在哪里,但没有我的许可他根本进不去。
只要我自己没有动摇,他肯定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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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等你做选择,而且我很期待你能做出我想要的选择。他的表情这么说……这时候的他简直讨人厌的漂亮,他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
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我不是英雄但也无法免俗。
因此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住在我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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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误事,美人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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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这个时候,我也没忘了把我做出来的第一个人偶给关机——我又不是傻子。开门进去,打眼都是他不认识的人,我很满意。
他看了半天并没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便转向我:“你真的很传统啊,我以为你该更喜欢浪漫一些。”
毕竟你是他的创造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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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放弃了而已,因为我是第一个陷入迷茫的,自然也得第一个清醒才行。
所以我才会走那么久,我不会再做蠢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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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追求过什么浪漫吗?”他惊奇的打量我。
我有点无聊—他一直是这么一个,只要多说几句就开始刺探人的人:“和你没什么关系。”
“好歹我都是进到你家的人了,这些也不能告诉我吗?”
同一招我怎么可能次次都上当。
我把视线偏向一边不看他,却见他起身去帮一个人偶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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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要端茶?
他根本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而且这件事应该是主人做的!
我连忙起身,但他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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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是不是该生气?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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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们来理一理发生了什么。
从他端茶过来开始吧。
我被他堵在沙发内侧,一边喝茶一边听他讲那过去的事情。
拜托了,那时候的事情我比你更清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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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变态,我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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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没办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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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家带到八点——甚至还吃了晚饭——在我让他离开的时候,还问我能不能在我家呆一夜。
不行,你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我反应得很激烈,打算把他推出去,但在推搡的时候人偶们全都过来帮忙。
结果就是没喝完的茶水撒了他一声,还报废了我的半条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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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现在,他在里面洗澡,而我在思考怎样才能让他回去。
是谁说暗恋就喜欢和对方腻在一起的?他在我家呆了五个小时,我觉得我都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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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给他准备衣服,为什么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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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洗澡的时候,我细细的把所有衣服上的标签去掉,而后把衣服给他了。
反正我家里有那么多人偶,有点衣服也是正常的。但他喜欢穿的衣服比较贵,并不太符合我的人设。
等到他一身蒸汽的从浴室里出来,我第不知道几次的请他出去,但他的眼睛黏在我的腿上:“你也要洗个澡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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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洗不洗澡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会顶着这个去睡觉吗?
我被推去洗澡,而他……我非常大声的让人偶帮忙拿来了衣服。
很正经的灰色睡衣,当然和性感可爱没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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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完澡之后,他应该就没有任何理由留下来了。
虽然我也知道,能按照我计划发展的可能性不高。
因为对方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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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的时候,他就朝我告辞了。
这就……要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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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有点难过,但还是和他说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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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之后,这个房子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那些人偶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因为我设定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我的一天也要结束了。
我和他们一一拥抱,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呆着。
最后是我的第一个人偶,我把他拿出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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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你好烦,有几次差点就被发现了,但我都给瞒住了。”
他没动,而我絮絮叨叨的。
慢慢的,今天的牢骚就被我发泄得差不多了。
他关机之后真的非常安静,都有点不像他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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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打开,他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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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得说点什么吗?”我轻声问。
“你想让我说什么呢?”他歪歪头。
这是第一代人偶的弊端,重置了一次之后就一直傻傻的。
“你今天……”我没说太多,上手揉了他几下,最后对他说,“跟我说声晚安吧。”
“晚安。”他乖巧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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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也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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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他,熟门熟路的想给他关机,但伸手摸上去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没有开关?
这个念头自我脑海划过,我马上松开手想后退,但他的手已经放在了我的腰上。
他的手是灼热的,他的呼吸也是灼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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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骚·扰·可不好啊,XXX(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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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大脑中是一片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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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关掉你。”但是你没有开关。
“但你还是摸了我的屁股。”他指出。
“……那是腰!”我反驳。
而且你也在摸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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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抓着你,这是正当防卫。”他笑得非常欠:“而且是你上来就对我诉苦的……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我的啊。”
我的心里感到非常不安,他大概会说出一些我害怕的话。
我挣不开他,但我的挣扎还是有用的,他不得不稳住我们的身体,话题也成功变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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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挣扎的话,我就要亲你了。”他威胁,“你知道我的,亲了就不只是一个解释能解决的了……你知道我的记仇程度的,是想先解决这件事,还是我把以前的事情都说出来,你一桩桩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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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笑,这是最后通牒了。
我选择了先解决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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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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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那段话里知道了些什么?我说了什么?
他是怎么进到我房间里的,原本的人偶去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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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开了我的腰,捏着我的手腕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
我没能挣脱出他的钳制。
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占领了绝对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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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其实是喜欢我的?”
“……”
“说话啊。”他严肃的捏我的手。
我没有说话。
“那好吧。”
他靠近我,眼睛里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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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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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房间里的灯一直亮到十点。
他应该已经得到了所有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我想。
我好累,像是坐了一次过山车那么累。
我把他赶到门口,并要求他把我的人偶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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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已经有我了,不可以再要人偶了!”
“那也不能让他在外面跑,他……”我下意识地闭了嘴。
“嗯,我会好好对待他的,毕竟那是你的‘初恋情人’嘛。”他笑嘻嘻。
……
“……他不是。”我闷闷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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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留我在这里过夜吗?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
“不行。”
“你可真难追啊。”
“……”彼此彼此。
“那我走啦,不要太想我~”
“不,我不会的。”我说,“你今天已经来了够久了。”
“真冷淡。”他轻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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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磨磨蹭蹭的离开,我站在门口目送他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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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要走了,不跟我说晚安吗?”
“你想都别想。”
“无情的女人~”他抱怨。
我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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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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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迈上了回家的路。
我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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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展开……逐渐……和开头脱离关系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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