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淡淡清风来

其实,令狐溪只用了三成力道,不至于伤的那么重,主要是她的心被伤透了,一时气急而已。
这时候,令狐溪面上含霜,慢慢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许你伤害她!知道吗?不许!”说完,转身温柔的扶着含晴香肩轻声说道:“含晴,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呀——不要哭坏了身子,颜女侠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吧?你要明白她为什么要相救于你,就是不希望你有什么事,而是要你好好地活下去。我们还是将她安葬了吧!晴儿,听话!节哀!保重身体好吗?”
“我……”沈含晴泪流满面地望着令狐溪,那么无助的望着令狐溪,默默地点点头,木然的任令狐溪扶起娇躯。
兰草瞧见令狐溪的柔情蜜意,沈含晴的投怀送抱,实际上是令狐溪在抱着她,她只是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罢了。但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兰草却是这样认为。醋意在心底搅起惊涛骇浪,兰草的眼神越来越冷,最后凝结成冰。
分水刺再次举起来的时候,对准的是沈含晴的后心。她满目狰狞的狠狠的刺过去,令狐溪忽然感觉情况有异,抱着沈含晴倏的一转身。可是已发现迟了,说是迟那是快,那支分水刺狠狠的刺在他的后心。
“啊?令狐大哥,你……你怎么了?”兰草惊呆了,怔怔的立在那里,仿佛木雕一般。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令狐溪,你为什么这么做?她用近乎呢喃之音,反反复复说着问什么?满目失魂落魄。
忽然间她又疯狂的喊道:“令狐溪,我的令狐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做?真没想到你为了她,竟然、竟然宁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哈哈哈……那、那我呢,我兰草又算什么?你可知道,为了得到你,我付出了多少吗?我整整耗费了八年时间追求你呀。令狐溪,你知道吗——我的天哪,你让我好失望,彻底的失望了,看来我还是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我恨你……恨你……”兰草语无伦次又说又笑又哭泣,疯了一般。
“啊呀,溪哥哥,你、你怎么了?”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沈含晴,忽然发现令狐溪身子一软,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向地面滑去。慌忙去扶他,然而却没有做到,而是一声惨呼,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接连失去救自己的两个人,钻心的痛令她即刻眩晕过去。
“爹爹、娘……”变故瞬间而起,令人猝不及防,令狐思思一声悲呼,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在李大同怀里。
“哈哈哈……我算什么呢——精心策划的追溪计划还是失败了!令狐溪,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该死,你真该死!”兰草疯狂的大喊大叫着,疯狂地挥舞着分水刺。“啊!”突然一声惊呼,她一不小心伤了手。血立刻涌了出来,即刻变黑了。只因她的分水刺上涂抹的是剧毒,能瞬间夺取人的生命。兰草慢慢的倒了下去,脸上带着极度痛苦而不甘心的神情……
“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杀了沈含晴!”尚立功大喜,大声叫喊着,命令禁军去杀沈含晴。
禁军们得令,举着长枪就围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只闻听“咔嚓咔嚓”一阵响,禁军们的枪头尽皆被削去。
十几条影子从天而降。
“还不快走!”领头之人一推李大同。
李大同方才醒悟,背起令狐思思。
领头那人却是背起沈含晴。
十几个人训练有素,一多半儿阻敌,还有几个人背起令狐溪和颜松涛的尸体。
众人杀开一条血路,向城外疾奔。
晚上,沈含晴与令狐思思苏醒过来,她们二人望着陌生环境,甚是疑惑。
“大同,我们是怎么脱险的?”沈含晴问李大同。
李大同道:“是一伙不认识的人救得,他们把我们带到这个地方,说是您一个故人给您买下的竹林小筑。”
故人?沈含晴沉思道:“那他们人呢?”
“他们帮我把令狐将军和颜女侠埋葬之后,留下很多银两,就急匆匆走了。”李大同赶紧回道。
“娘,是不是您的江湖朋友?”令狐思思问。
沈含晴摇摇头:“不知是哪个江湖朋友,待见面时,一定重谢。”
南明国刚刚平定叛乱没几年,边关外敌又在蠢蠢欲动。司徒萱身处大漠,自然担负起阻击外敌重任,所以没有去范阳城见沈含晴,只派了风影替她打点一切。
又因为边关吃紧,就把风影他们给招了回来。得知沈含晴她们一切都好,也就放心了。
城外小崖村。群山环绕的村落。
一座翠竹包围的小阁楼,叮咚叮咚传来阵阵优雅的琴声。和着琴音有人做歌曰:“牵岁月,小庭风,眺望登临眺望中。谁染碧竹琉璃色?世俗之月看相逢。飘落去,搅肠忧,断续烟云断续风。难忘爱卿一池意,梧桐金凤燕栖楼。山欲醉,揽怀中,梦幻夕阳梦幻风。未闻夜寒霜凝雪,楚云丹桂日微红。”
“好词!娘的词一向是优美带着淡淡的伤感——娘,您真是太棒了!就是短了点,再来一首长歌,如何呀?”令狐思思撒娇似的搂着母亲的脖颈,轻轻摇晃着。
沈含晴疼爱的拍拍女儿的手:“好吧,既然宝贝说了,那就再弹一首长歌。”指落弦上,一支长歌瞬间而出。
“雨打梨花闭轻帘,闻有歌声之柳岸而来,春江水暖,雁鸣群山。凝神而细听之,曰:“春也,初渐嫩芽浅浅碧,徐徐万紫千红围。
”三月一帘幽梦,杏花十里皆柔情。沾衣欲湿飞絮,吹面尽是杨柳轻风。芳菲尽,桃花眼,步履盈盈踏新枝。曲阁阑外流水落花,寂静春山空。
杜子美云:“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春便是,一支红杏枝头闹,一片叶底黄鹂两三声。满目林花似锦,处处俱是看花人。
春日江山秀丽兮,碧树花草香。玉湖旖旎波潋滟,醉卧画船听雨眠。燕子彩蝶飞来时,绿水农家绕清尘,此为秀美绚丽之春也,喜乎,爱乎,乐乎……”
“太好听啦——娘,这曲子叫什么呀?”令狐思思听得如醉如痴,轻声问道。
沈含晴淡淡一笑:“这曲子叫春光秀——想不想学呀?”
令狐思思苦着一张脸道:“娘,我就是喜欢听,但是不喜欢弹奏,坐在那儿,手指拨来拨去的,单调而又闷,不好玩。”
“小坏蛋,又淘气!就知道玩?多大了?对了,娘不是让你学书法吗?又跑哪里贪玩去了?就知道整天的不务正业,小心大同休了你。”沈含晴轻点着女儿好看的鼻子,假装嗔怒的说道。
“嘻嘻,娘啊,我的母亲大人。大同哥哥才舍不得休我呢。您女儿我只喜欢舞刀弄枪,什么书法啦、诗词啦、弹琴啦,什么什么的,俺是学不来的。好娘亲,您老人家就不要强迫思思了,好不好嘛?”令狐思思搂着母亲的脖颈一阵乱亲,吻的沈含晴一阵痒痒。
“好好好,不学就罢了,娘也不勉强你,由着你的天性来——哎哎,小坏蛋,哎哎,不要亲了。痒呢!呵呵呵……”沈含晴忍不住的笑。
嘻嘻!就是让思思的娘亲发痒,就是让她开心的笑。令狐思思吻的更欢了。
阁楼里一片舒心的笑声,窗外的树叶似乎也受到了传染,沙沙沙的发出轻快的声音……
“岳母大人,思思小姐,饭好了,请下楼来用饭罢!”李大同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来啦。”思思向楼下回了一声,回头对沈含晴说:“娘,走呀,去吃饭啦。”
不大功夫,母女两个人走下楼来,看见李大同捧来一坛老酒。思思走过来问道:“大同哥,哪来的老酒啊?”
“是前院的阿公,自己酿的酒,说是窖藏了好几年呢,送给咱们尝尝。”李大同回道。
沈含晴道:“可是那个被你救的阿公?”
没等李大同回话,思思抢先道:“对,就是那个阿公,挺善良的一个老人,就因为没交够税银,被恶差毒打,是大同哥用刚打的两只山鸡充了税银,那个恶差才作罢,放了阿公。”
沈含晴叹口气:“唉,什么世道?百姓总是受欺负。”
“县令太贪了,总是巧立名目收税银,这里百姓的生活,的确是好苦。”李大同又说。
令狐思思不满意的说道:“还说呢,若不是你拉着我,我早就去教训那个什么破县令了。”
李大同说:“思思呀,你教训他又有什么用?只能老实几天,用不了多久,他还会故伎重演。”
沈含晴道:“大同说的有道理,思思呀,很多事儿,不是用刀剑说话的——明天我就找那县令谈谈,看看能不能给这里的百姓免税,今年旱灾厉害,百姓收成会大大减少的。”
“我看行,那县令对岳母还是尊敬的,因为你救过他的儿子。”李大同点头赞成。
沈含晴道:“但愿如此吧——我的面子也不一定管用,到时候,试试看吧。”
这时候,思思咕哝道:“你们说完没有啊?我饿啦。”
“好好,吃饭,吃饭,可不能饿着俺家思思。”沈含晴说完,拿起筷子,给女儿夹了一块鱼肉。
思思笑了,满意的大快朵颐起来。
沈含晴随后也给李大同夹了一大块鱼肉,轻声道:“大同,辛苦了,多吃点罢。”
李大同道:“谢谢岳母大人。”
沈含晴笑了:“大同,就唤我为娘罢,听着亲切。”
“娘!”李大同规矩的叫了一声。
哎!沈含晴赶紧笑着答应。
饭后,李大同去刷碗,思思也想去,被他拦住了:“思思,你去陪陪娘罢,厨房我收拾就行了。”
思思哦了一声,就陪沈含晴下棋。
不得不说,这一家三口,真的是其乐融融,挺好。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沈含晴就想,希望这样的平静生活能持续下去,远离江湖纷争,做个闲人,过桃园生活,很好。
只是,事与愿违。危险很快就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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