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仗义破捕风捉影

一声鸡叫将我拽出梦境,我向左边一看,流芳竟不见了,正准备打道回府,回去好好睡个回笼,低头一瞧,她不知何时滚到了地上,这得多疼呀!
我上去捏了捏她的脸,探了探鼻息,软的,活着。
怎么叫也叫不醒,真是活该,酒量不行,还喝我一大壶酒,无奈,只能将流芳驮在肩上带回无明那里。
回到我住的厢房,房门大开,昭月躺在床上,似是发梦嘴里喃喃不清,我将他向里踢了踢,放下了流芳,无明这里的床虽说不小,却也只能睡下两个人,我不愿和人挤,正好去昭月房间睡觉去!
还没睡醒便听到房外吵吵嚷嚷,我将被子盖在头上,那噪音才减弱了些,翻身继续睡觉,柔软而温暖的被窝,我永远爱你。
再醒来已经夕阳西下,我睁开眼躺在昭月的床上,周边变得十分寂静,夕阳余晖将后窗的竹影投进来映在墙上,风吹动竹叶,使它在墙上摇曳起来,我盯着竟有些痴了,做一世竹子也好,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期盼。
我活着,应该做些什么呢?好像此后漫长的年岁都像墙壁一样空白,我的那片墙面上,什么也没有。
我整理好衣衫,准备出门将维南镇逛遍,结果开门就看见昭月倚在门口的围栏上,一张脸写满了忧愁哀怨。
“你在这儿干嘛呢?”
“希望六月飞雪,一月烈阳。”昭月说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爱说不说,我走了。”
昭月这才拉住我,从昨夜他如何在我房间等我,说到醒来发现自己和一个陌生的小花妖躺在一起,房门大开。这一切又被景儿尽收眼底,大清早便告到了无明那里,说昭月身为客人却如此不知检点云云,要将他赶回家去。他遍寻我寻不到,无奈回房收拾东西,却发现我正睡得香甜,便坐在门口等我睡醒。
“流芳呢?”
“流芳是谁?”
“那个小花妖。”
“哦,她啊,她一早就走了,她的原话是‘这个童子真是烦人得紧,你告诉黛因,我在悦然茶馆等她。’”
我总觉得此事不太对劲,无明这种人怎么会因为这种事赶走昭月,一定是景儿自作主张。
“你见到无明了吗?”
“没有。”狐狸委屈巴巴。
“那你走什么?和我去找他。”我拽起昭月,“振作,装一下我第一次见你的样子。”昭月立刻原地起范儿,摆出一副饱经风霜的人上人模样。
我一向对昭月的演技饱含敬佩。
无明正在房中喝茶,景儿站在一旁研墨,我走过去摆出一副奴颜媚骨的样子,“师父,你为什么要赶走昭月?”
“哦,什么时候赶他了?”无明并不抬头看我。
果然是景儿,我在心里将这厮痛骂数遍。
景儿立刻站出来将昭月与流芳同床共枕的画面大肆添油加醋,从个人作风谈到对无明声名的影响,然后是社会影响,我想如果我的脸皮能厚到这种程度,我一定要说服天下人都来爱我。
景儿的话还没说完,门口便袅袅婷婷走进一个身影,无明立刻站起身,一副少年羞赧的神情,这种神情放在他不那么年轻的脸上有些奇怪,我转头看她,她径直打断景儿:“我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睡一张床怎么了?且不说人家是不是两厢情愿,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单单如你这般听风便是雨,是不是看见女子挽起袖子就会觉得她们水性杨花,放荡不羁啊?说起来,当年我和你师父出门行医的时候,因为条件艰苦还睡过一张床呢,那又怎么了?”
“远儿,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无明竟有些微微脸红。
景儿低下头去,我接过话茬将我如何放流芳在床一五一十地交代了,顺便刻薄地奚落了景儿淫者见淫的大脑,无明什么也没有说,拉开椅子邀那女子坐下。
“师父,景儿这样断章取义,欺辱我朋友,必须得让他去和昭月、流芳道歉。”
无明冲景儿使一个眼神,他便低着头出去了。
我想这场闹剧应该就此结束了,便想辞别师父去寻流芳,无明却淡淡说道:“黛因,这便是你母亲,芙远。”
我想是他的介绍方式太奇怪,或者太突然,他怎么将我母亲介绍给我像介绍一个我的同辈朋友一般随意,我以为我与母亲相见的那日会有人涕泗横流,会有人慈祥微笑,并没有,但这场相见显然胜过我的想象。
我只觉得转身那个片刻像被神明无限拉长,像是一百年那么长,我在氤氲里听见芙远说:“你长这么大了,真好。”
好像有种情绪从我心脏流到各个血管、神经末梢,我顺着那种来自血脉的冲动扑到她跟前,“娘,我好累。”然后真的涕泗横流,狼狈不堪。
我真的觉得累,因为亲妹妹,也因为我的空白。
芙远并未说什么,只是不断地拍着我起伏的背脊,然后轻抚我的头发,这比世上任何言语都令我受用,我哭够了,抬起头,看见了一方永远不会背弃我的港湾。
作者有话说
    流芳醒来:我身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我明明记得我只是翻了个身呀……
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