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握手表白

余梦越来越弄不清古桥对她的感觉。
这一餐让她不管何时回想都有股凝结在心的嫌弃的难忘,不是因为古桥,但处处与他有关。她或许明白他为什么跟文军迎海玩在一块,但俗话说得好:白沙在涅,与之俱黑。难有人在染缸中还能身净,他总会陷落的,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曾经是文军,如今迎海又给了她重重一击,他们的放浪,目前的她难以接受,或许以后也难以包容。
不然她也不会即便出丑也把那股恶心吐出来,但其中因由她不想多说,有的时连复述都会折磨死人。
古桥不敢问她为什么不开心。
他明白的。
他久久不回,她就快入睡。一长串的文字突然映入眼帘,又把她折磨得睡不着觉:“我笨。如果跟我有关,我想明天跟你见一面,可以吗?”
她故意等了很久,才说:“可以,明天我去取衣服,你到那来吧。”
第二天中午,她看着衣柜里的长裙很久,最终还是选了跟昨天没什么两样的衬衫,短裤换成了长裤,趁母亲在厨房出了门。
他早已到了那,提着两杯奶茶在等她。看到他整个人站在那,单独为她而来,她真的、真的很心动。
“谢谢。”她接过他的奶茶,垂下眼眸,带点别扭地说,“你想跟我什么?”
“先走走吧。”
“朝那边走吗?”她指着河边的方向。
“可以。”
两个人并排慢悠前行,见到了好几对情侣,让她莫名产生自己也在谈恋爱的错觉。“我们要走到哪里去?”她害羞看他。
“累了吗?”
她摇头,有点撒娇的意思,但她自己没发觉。“昨晚,为什么不开心?”古桥试探性地问。
“没什么。”不好的回忆她不想再说,而是反问他,“昨晚唱歌好玩吗?”
“我——也没有去。”
她略感惊讶,听他继续解释。“我心情也不太好。”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问。
“我太笨。”他自嘲。
“你可不笨。”
“是吗?”他笑道。
她到一处坐下,等他也坐下来,才说:“是我笨,才会遇到一点事就难过,我还不够坚强。你知道吗?我跟文雪认识。”
“昨晚知道了。”他想了想说,“你肯定觉得我很坏吧?对吗?昨晚我做错了很多,你在桌上被他们围着劝酒,我怎么说都应该帮忙,不管作为朋友还是什么!”
“你看,你什么都知道。”颇有几分埋怨在里头,说完又觉得自己过分,找补道,“除了你,我不认识几个人。但现在想想,我没有什么理由怨你。”
他紧紧盯住她,看着她低头又抬头,难忍的情意涌入眼眶:“我的错,你不需要什么理由。当然,我以后会想办法,让你有个理所应当的理由。”
从他眼里余梦竟看出几分情愫来,吓得赶紧别过眼睛,抓着奶茶杯愣神。“我是个怪异的人吗?我总是那么不合群。”她突然问。
古桥很平静,没有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住,缓缓回答:“嗯,是有点怪,爱故意把冷的一面展现给大家,把暖的一面藏得死紧。”
“是吗?”她悲戚地笑。
“其实没什么不好,有勇气的人才敢特立独行。”优秀、独行到他触不可及。
“谢谢你的奶茶!”她借奶茶来表达感激。
“我很开心你跟我说这些。”
“但也许明天起我就不会跟你多说了。”
“也许从今晚开始就是。”
她笑,从来没那么真心实意过。趁着她纯粹的笑容还没逝去,他赶忙道:“但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去了解你。”
余梦哑然,他今天说话竟如此直白。冷静片刻后,说道:“我从来不拒绝任何人了解我。”话脱出口,她便恨起自己来。试问一个总是不表达真实情感的人,怎么不可恨呢?
可她害怕,用情的人容易伤心,哪怕一点点的情。让他毫无知觉,她才敢继续喜欢下去。
“回去吧,你想对我说的应该已经说完。”
她边看他,边想着左和右哪边回家更近。“其实还有。”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但不抽,干夹在他纤细的指尖流淌过一分钟,又一分钟。
烟头燃完将近一个指甲盖,他仍不见说,那点猩红感觉快搓到她心肺,是种危险即将到来的慌张。
“我真想……”
余梦第一次看见他情绪失控的样子,但他随机就已道歉。怒气仍是未消,他压抑着问:“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6月20日!”
“还有十多天,”他似沉思着着什么,“你喜欢什么?”
“我不知道。”
他更生气,这回丝毫不加掩饰,余梦吓得立刻改口:“我从没过过生日。”
古桥的心一瞬间软下来,他都过过几次——他母亲还在身边的时候。母亲逃离这个家后,一切才变的。
“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她笑,“我们家不兴过这个。不过我想起来了,我喜欢看动漫,我喜欢哆啦A梦,喜欢它聪明和什么都有的口袋。你看,我是个顶幼稚的人。”
“我记住了。”
“记住我的幼稚?”
“记住你的喜好!”他见着她的脸慢慢烧到通红,欣喜难耐。
“走了!”她有点恼。
“等等,我烟还没抽完。”
“那你倒是抽啊?”他哪是在抽,那分明是用来吓她的。
“可我现在不想抽。”
百分百故意让她生气,他就是想看她生气,余梦想到这点后更气,板着脸问:“我哪里值得你这样气我?”
“气你,你才愿意多说话。”
“多说,可说的都是废话又有什么用!”
一句话,让两个人刚升起的温度重新冷却下去,他发现自己真的气到她了,她很少这般生气的。
他握住她的手,解释道:“所以我说我笨,说了这么多话,还是没说清楚我喜欢你。”
话和举动弄得她惊慌失措,想抽手,被他握得更紧。“你越挣扎,我越不想放手。”可她愣了片刻后,整个身体开始颤抖,把他吓得不轻,但仍不想放开她。
别无他法,他无奈道:“如果你害怕,就当刚才那句话你听不清。”
她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余梦心神不宁了好几天,满脑子都是古桥最后说的那句“别躲我,可以吗?我绝不做越界的事!”。
他算信守承诺,一连几天他们之间可用风平浪静来形容。
班级照了合照,余梦按程远说的给他发过去,还问道:“有什么发现?”
“没想到啊!”
“怎么?”心一惊,莫非真这么火眼金睛?
“好吧,你赢了!”
余梦松了口气,想他不可能这么厉害。殊不知程远一下就聚焦到古桥身上,不戳穿是为了保护她的骄傲和最深处的脆弱,他钦佩的女孩在慢慢成长,他当好好珍视才对。
同样看着照片愣神的还有王为民老师,盯着两个离得很远的人许久之后,那种纠结忽然不复存在。反在心里慨叹:或许能给余梦带来生命力的不是秋河,而是古桥!
分班在即,17班难得多出几个努力的人。文理分科后,文理科会各设置3个重点班,即A班一个,B班两个,会比高一多出一个重点班,这意味着让更多学生有了进重点班的机会。所以班级学习氛围有转好的迹象完全合理。
余梦选了理科,她自知自己这么理性的人根本学不好文科,成绩高也只是记性好,考完即忘得一干二净,对政史并没深刻理解。但理科就不同,她知道理清脉络,还有好的基础,学起来不觉太费力。
古桥也选了理科,她填表格时还发现长惟、文军、迎海和刘已这些人都选了理科。特别刘已的名字一出,浑身的难受便袭击过来,她最近一个月颇为妩媚,总爱在古桥面前搔首弄姿。即便古桥不理会,余梦仍然生气,她就是这般矛盾的人。
她不爱听刘已讲话,可偏偏每句话都跑到她耳里来。前几天那句露骨的话到现在余梦还挥之不去。
刘已是这般得意洋洋地说的:“我觉得古桥是整个年级最有男人味的,分班之前我一定要把他追到手。要能坐在他怀里,他光着身子搂着你的腰,两个人亲吻,那感觉一定很好。”
好巧不巧,这天晚上她还真撞见刘已扑在古桥怀里,十分主动地想亲吻他,最后被古桥一把推开。
她以为两人没看见她,自顾自往校门走。哪知没过几分钟,古桥追了上来。
但她不想理会,到了公交站也没有停下来,人继续往前去。她走,他便也走,她停他也跟着停,这样僵持了几分钟,余梦心烦地转过身。想发脾气,却还是习惯用平静的语气对他:“他想干嘛,绑架我?”
“要能绑着留在身边也挺好。”他呢喃。
“什么?”
“你要走到什么时候去?”
余梦不想回答,继续走着,这时古桥早已到她身旁来。余梦等着他呢,可他不说。
她便停下脚步,埋着头。古桥这才缓声说:“我想跟你解释,又怕你觉得我自作多情!”
“你要解释什么?”余梦装懵懂。
“刘已刚才的事。”
“我不关心她的事。”
古桥被噎住。见她低头装冷静,问道:“那你关不关心自己的事?”
“这不关我的事!”她沉吟。
“原来你都看见了!”
余梦白他一眼,气他诡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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