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身手！”
乌金忍不住赞叹出声，无论几次，秋白双鞭摧毁杀戮人偶的样子，总让他赏心悦目。狼人本质上还是信奉力量的丛林法则，战斗总能唤醒骨子里的热血。
秋白站起身，擦了擦溅到脸上的魔力油脂，半惊讶半调侃地和乌金对话，“诶？按照狼人那边的脾气，难道不应该立马嘲讽说区区外夷，竟敢班门弄斧吗？”
“你对狼人的误解可真多。”乌金哼了一声，抱着自己的尾巴，防止被地上的污渍弄脏，小心翼翼地越过人偶残骸，让男人把他抱起来，“凡是可以立下军功的人，不管出身均可立爵。何况最开始的上三层，就是通过战功立住的。等战争来临了，所有的贵族都是要披甲打仗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会叫平民去送死，自己躲在战后清闲。”
“这种人不配当贵族，所有人都会唾弃他。”乌金撅起嘴，“何况原来的老贵族，也是第一批建立起门的人，他们的勇气和付出理应让他们享受好的资源，培育优秀的子女。一旦发生大灾难，便是所有贵族再次展现勇气的时候。当然，如果其他人也展现了勇气，那么他也应该成为贵族，享受好的待遇。”
“大概明白了，你们虽然是等级制度，但本质上还是推崇力量的。”
“那当然了，力量才是成王的证明。”乌金骄傲地抬起头。
“啊……太内卷了，果然是我不能融入到文化啊。”
“啊？”
“你想想看，等级既然是必然存在的，上面层级的人就是过得好，享受着好的一切，那么肯定无数人都想往上走。”秋白穿过经久不衰散发着爆炸味和腐烂味的土地，这些遗迹依稀可见当年厮杀的惨烈，这是历史与时间的定格，“那么所有人都卷起来了，本来需要八分的勇气就可以享受好的生活，现在就需要十分，下次就需要十二分……最后肯定会累死的。”
“……总得有人来做那些苦活累活，何况这样的话，社会也在越来越好。”
“也许吧，但我不太能理解这种社会。当然，我不是在说你们有问题，是吸血鬼的认知不同。”
乌金眨眨眼，“那你们——是怎么运作的。”
“我们不看出身，实际上大家都是由圣树养育的，分不出什么三六九等。”秋白的声音很轻，刚刚的厮杀让他有些不适，“我们认为，能活到门建立起之后的吸血鬼，都是来之不易的同胞。虽然我们讲求独立与自由，但我们也珍惜人口。没有人口，很多东西都是无稽之谈，但……先不提那漫山遍野的跑山鸡，吸血鬼的数量连巫师都比不了。哪里多了一个新生儿，周围所有人都会忍不住绽放微笑。就是因为这样，我们决定要最大可能性地让每个吸血鬼接受最好的教育，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去发展自己。”
“那……那些脏活累活呢？”
“感谢吸血鬼的魔力是三族里面最高的，基本上都可以用点小咒语解决。就连沈飞飞那个纯魔力白痴，都可以轻松完成魔法打扫。”秋白用没抱着孩子的半边手臂伸个懒腰，“反正就这样呗，这么多年也就这么过来了。只要圣树不出问题，所有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乌金没有接话。女王一直醉心于起源的研究，全国上下都觉得无伤大雅，甚至觉得女王为了狼人族呕心沥血。和吸血鬼的爱研究就研究，不爱研究就跑去干别的彼端学说不一样，起源可以说是笼罩在所有狼人头上的阴云与希望。无数的典籍都在向狼人警示，如果不能早日达到起源，所有的努力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唯有起源可以实现一切。
这一代的女王在起源的研究上可谓是全族顶尖，她自称第二，无人敢称自己为第一。也正是在女王醉心于起源的研究下，有些探索起源所需的必要的材料，就越来越急缺了。
保证材料的供给量，就从女王的意志，变成了全族的意志。
“圣树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
“怎么说呢，圣树于我们而言，就像水之于鱼，绝对不能割舍的存在。”秋白摸了摸下巴，“虽然圣树教堂是这么宣扬，但我来说，圣树更接近一种精神象征。毕竟我不种地，也不养殖，也不打算要小孩。圣树对我的价值就无限趋近于单纯的象征，毕竟你也不可能指望一棵树能帮你解决问题吧。”
听秋白这么说，乌金那颗稍微有些打鼓的心总算落地了。既然影响不是太大，短期内受损一些也不会出大问题，就当是义务帮他们修剪枝条了。
秋白抱着孩子，侧身闪进一个洞窟内，生怕外面游荡的人偶大军注意到这里有两个目标。
“这个数量，恐怕在他们自行离去前，咱们都不能出去了。”秋白冷静分析了下战力差距，果断选择往洞窟里开溜。
“不至于吧，你的鞭子能打到的范围那么大，杀出去还是很简单吧。”
“小祖宗，我要是把你丢了，那确实挺简单的。”秋白颠了颠怀里的坏脾气小煤球，结结实实地沉，“我要是一个不小心把你当肉弹丢出去，你就别想见你的命定之人了。”
乌金默默抓紧秋白的衣领，“可下一个补给站在外面啊。”
“说实话，就按照这个数量，我不认为补给站还能安全无忧地等待我们光顾。”秋白默默叹气，“这里面还真是诡异，按理说这些人偶只会漫无目的地移动，只有当他们发现了目标才会聚集。地下城现在荒凉得鸟都不拉屎，他们是为了什么凑集在一起？”
“难不成——！”
“不可能。如果是你的命定之人，肯定得是有勇有谋的战士，是不会犯这种惊动敌人然后被乱拳打死的低级错误的。”
一听这话，乌金顿时开心了不少，“为什么这么说啊。”
“因为你手无缚鸡之力，又喜欢耍脾气。不给你配个厉害的，恐怕没法活着逃出去。”
“给我道歉！”
“我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