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赎你走

忖赫拉起她要把人往季望殊身边塞,度香郁哪肯,她返身投入忖赫的怀中。
“别啊公子,他看起来不好说话,奴家怕……”
忖赫哈哈笑,一侧的季望殊饮了杯茶,暗暗磨了磨牙。
“别怕,外冷内热嘛,去吧去吧。”
忖赫趁机在她身前捏了一把,度香郁一时呼吸不畅,盯着忖赫一张脸,暗暗吸气,行,这个人她记住了!
“没想到姑娘还挺有肉,这体香也好闻,馋人,我喜欢,相信季将军也会喜欢的。”
忖赫笑着摁她坐在季望殊身边,非常满意自己的成果。
季望殊鼻尖又萦绕着一股熟悉的幽香,他不动声色略她一眼,抿唇不语。
“呀!”
忖赫突然叫了一声,刚坐下又站起来,挠着自己后脖颈道:“怎么感觉有点痒?”
“本王怎么也有?”
五王爷皱眉掀开自己的右手,上面红点细痕斑斑,一看就是忍了好一会。
度香郁早想好了对策,先是惊叫一声,害怕地求饶。
“公子饶命,我没有病,我、我还没开苞,不会染病的,求几位公子行行好,替我跟鸨娘澄清一下,不然她会打死我的。”
忖赫脸色青白交加,他是经常流连烟花之地,一听有病就知道有可能是什么病。
当下顾不得挠痒,先是向五王爷请罪:“五爷,此事不宜声张,还请随我一同去看医就诊,若是染病,我也是脱不了干系,届时随五爷责罚。”
“你!”
五王爷指着忖赫说不出话,起身佛袖而走。
忖赫连忙跟上,一时间厢房内只剩下季望殊一位客人,他遣退琴师,只留下度香郁。
“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度香郁不敢过去,她站在刚刚跪下的地方,垂着脑袋,小手垂着腿:“回公子,奴家过不去,腿软……”
季望殊忽地哼笑出声,起身走两步就来到她跟前,大手一挥,面纱落地,娇媚横生的小脸落入眼中。
他突然感觉有些呼吸一窒,还没开口质问。
度香郁转身就想跑开,以至于季望殊一时顾不及思考,直接把人拉如怀中。
度香郁吓了一跳,缩着肩膀不敢动,连呼吸也放轻了。
“将、将军?”
季望殊心里不知从何处升起来的怒气,他甚至反应过来把人放开而是皱起眉头,沉声问她:“你为何会在这里?”
“将军,你勒太紧了,先放开我。”
她的话让季望殊理智回归,瞳孔急速缩起,猛地一把将她放开:“我、抱歉,失礼了。”
度香郁此时冷得受不了了,直接跑去准上拿起酒壶就喝。
季望殊目光追随她,见她一身打扮轻薄,取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
“多谢将军,这里不能久留,相信你也不会为难我的,那我便先走一步,你自便。”
度香郁带上帽兜,把一张小脸裹住,趴在门上观察,准备借机溜走。
季望殊却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把人拉过来。
“不必如此,你若不是自愿,我赎你走。”
难得他愿意再帮自己一次,度香郁也不矫情,毕竟她卖身契都没押,根本不用赎身,他只要能带她成功逃离这里就可以。
不多时,还在夜色黑光下沐浴的道路上就多了一匹疾驰的骏马。
刺骨的寒风呼呼地从耳边呼啸而过,度香郁被季望殊护在胸前,两人同乘一匹马儿,速度之快,冷得度香郁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而她身后的男人,面色冷峻,下巴崩得死紧,度香郁不敢在这种凝固的气氛之下多问他什么,只好缩着脖子,不让冷风灌入脖子里。
两人各怀心事地回到将军府,倒是把池管家吓了一大跳。
这将军才逛一次青楼,难道就带姑娘回府过夜了?
老管家心里是又喜又忧啊。
“将军,你们这般,我是不是该准备些什么?”
季望殊抱着她翻身下马,知道管家误会了,没解释,吩咐道:“准备两碗面。”
池管家得令离开。
季望殊大步走入正堂中,忽然感觉怀里人热烈的视线,垂眸,发现怀里的度香郁正一脸愣神地看着自己,他心下微微羞恼,放她下来。
“可还冷?”
度香郁跺跺脚,感觉这里没那么冷了,她带着奇怪的目光对上季望殊:“好多了,不过将军你带我回府,是要收留我吗?”
季望殊被问到,一时不知怎么答,总不能说他其实知道她在京陵城,也知道她住在他给安排的宅院里,但具体在哪,他不知。
“此事稍后再议,你先告诉我,为何在那种地方?
还有,与我一起的两位公子身上奇痒难耐,是不是你做的?”
度香郁被问得心虚,她支吾着要不要答,季望殊微微施压:“不要试图说谎,之前你丫鬟求我带你离开清州的时候,说起你的身世,她提到过,你会医术,还专门制作一款痒痒粉防身用,今晚你可是用上了?”
度香郁泄气地鼓起腮帮,知道瞒不下去了,干脆老实交代。
季望殊听后,先是伸手问她拿解药。
度香郁犹豫半晌,摘下银色簪子往他手里一塞:“拿去,这只够一人的份,给那个五王爷吧,取出膏汁,再兑水后擦在患处便可消痒。”
“为何?还有一人的呢?”
说起另一人她就气,度香郁水眸圆睁,沉脸怒视他。
“说话。”
季望殊催她,语气缓和不少,没想到莲筝口中的痒痒粉原来是被她这么藏在发簪里。
“将军凶什么,那人的药当然只能现配了,但是他捏我了,我急什么给他配,再痒他一会才好……”
越是往后她声音越小,季望殊还是一字不差听了去,听得“捏”字,他无意往她胸前一瞥,披风裹着,看不出什么,遂也不再追问。
“我义弟虽风流些,人不坏,你明日把药配了,我再送你回去。”
“义弟?”感情他们是一家人?
度香郁心下郁闷至极:“将军是不是早就认出我来了?还让你义弟调戏我,若是我一日不配药,是不是就不能离开?”
季望殊不语,对上她动人的盈盈水眸,一瞬间让他有种想要把人一直留下来的冲动。
“并不,你可以回你的宅院,但是,预付的租金我要收回。”
果然是有钱人可恨,在她钱袋消瘦还拿这种事情来压人,度香郁心下有几分生气。
“将军气质如虹,没想到还这么小气,哼。”
两人气氛正是紧张时,池管家端着两碗面上来,香气扑鼻,令度香郁眼神蹭亮几分。
“将军,你们慢用,一会我再来收。”池管家放好两碗面,识相的先出去了。
“你吃着,我去去就回。”
季望殊知道她没直接拒绝就是妥协了,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在她眼前讨嫌,得赶紧把解药给五王爷送去,否则他明日若是迁怒侯府,便是坏事了。
等他回来已经过了戌时,正堂已经没有了人影,两碗面也收拾下去了,季望殊心头微紧,难道她走了?
“将军。”
池管家适时出现,回禀道:“那姑娘我已经安排在你卧房中,这会估计还等着您呢。”
度香郁确实没睡,不过不是在等他,而是在琢磨怎么把脚上的脚链摘下,低着脖子翘着脚,腰都酸了,手也掰红了。
可那脚链实在牢固,就是弄不下来,她有些心塞地躺在床上歇歇腰,心里没少抱怨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结实,真要气死她了。
季望殊刚入门,就听到一阵银铃的碰撞声,想到什么,一时脸色黑沉下来。
“做甚还不睡?”
视野里突然出现季望殊那张面孔,骤然把度香郁吓了一跳,惊得她收起脚往被子里缩。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声音?”
“你在做什么?”季望殊看向枕头前的笔筒,甚至还有折断的狼毫笔。
度香郁一时尴尬,她咬牙艰难解释:“我……”
季望殊拿起被她折断的狼毫笔:“说实话我便不计较。”
“我只是想把脚链摘下,没想到它太牢固了,真不是故意掰断的,我手上的指甲盖也断了,不信你看。”
度香郁跪坐起来,伸出受伤的左手食指给他看。
季望殊瞧着她那无伤大雅的“小伤”,没见血呢,值得她以此表真诚,不过看她手指头红通通的,也见得说的是真话。
“伸来我看看,时候不早了,待我替你解开后,让池管家带你去别处歇着。”
度香郁巴不得他帮忙,正好免去了她开口,于是十分配合:“嗯,听将军的。”
季望殊审视她,只感觉她乖乖巧巧的样子,让人十分暖心。
他坐在榻边,示意她伸出脚:“伸出来我看看。”
须臾,余光看到一只白嫩的小脚伸了过来,他不敢细看,伸手摸索一会,大致知道这脚链是怎么带上去的,转身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
“你,你做什么?”闪亮的刀刃让度香郁头皮发麻,那一股被箭射伤的痛意有一瞬又变得十分清晰起来,她忍不住想要收回脚,却被他的大手握住。
“得罪了。”
季望殊这回不得不正视她的脚链,无可避免地瞧清她的小脚,圆润小巧的脚指头正不安的蜷缩,脚背崩得绷直,像嫩生生的白萝卜,生怕一用力就给折断了。
“季、季望殊,你要是再误伤了我,我跟你没完。”度香郁急得捂住脸不敢看他动手。
也不知他怎么弄的,那精美却繁琐的脚链没一会就到了他手里头,“好了。”
这链扣中有个暗磁扣,用匕首挑断暗扣,再掰断就能解开了,只是他没想到这匕首倒是把人吓得不轻。
脚腕没了东西,度香郁松下一口气,才觉得自己是真的逃出来了,当时给她带上脚链的妈子告诉她。
有些客人就是喜欢在女子的脚上带个响铃脚链,欢乐时就会把那脚抬得高高的,以证明自己的威武雄壮!
她呸,都什么破烂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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