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然是新来的

念此,度香郁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将军府,打算拿解药去交给季望殊,只是临近院内,她听到一阵打斗声,其中一人还嗷嗷直叫,让人听了都觉得被打得好惨。
事实也是如此,这一比武,两人认真起来,谁也不让谁,但忖赫偏偏不认输,他是觉得越被打,身上就不会那么痒。
随着越走越近,度香郁才看清了与季望殊对打的人是谁,她心里暗呼不好,撒腿就跑。
“站住。”季望殊发现了她,收起长棍背在身后,喊住她。
“可是来送药的?那便过来。”
天杀的倒了个霉!
那男人就是季望殊义弟啊,一定是来拿解药的!
度香郁拿着肩上的小包袱捂脸转身,讪笑道:“是,是的将军,你稍后片刻,我去去就回。”
她想开溜,却没那么容易,刚停下就痒得不行的忖赫已经抓住她的肩膀。
“哎哎,小兄弟你为何遮着脸,这包袱里是不是装着解药?那赶紧把药给我吧,我可太难受了我。”
小兄弟?
度香郁一愣,对啊,真是给吓傻了,她现在穿的男装,也没有像在青楼时浓妆艳抹,这人还不一定认出她呢?
这样一想,度香郁也不用遮掩了,而是垂头压低声音。
“回公子,小的也是根据将军描述对你病症了解一二,这才托了人给我找了特制的药引过来。
还需回去融合片刻,你且忍上一忍,小的马上就给你送解药来。”
说完她就要走,却忽觉得肩上一空。
包袱被忖赫夺走了。
“你……”
忖赫原本只觉得这声音暗哑得怪好听,就想看看她的脸,哪知她转身快,原本要抓肩膀的手扯住了人家包袱。
一张娇嫩的惊慌小脸入进他眼底,那润亮过甚的水眸,顿时让他觉得身上如蚂蚁爬咬的痒意都被安抚了片刻。
“原来你长这般模样,真俊俏。”忖赫喃喃脱口。
“世子不可胡闹,”季望殊走过来,将包袱交还给度香郁,眼神暗含警示:“快去快回。”
“好。”
得了允,度香郁逃兔般地离开了。
“义兄弟,那是谁?怎的以前未曾见过?”忖赫望着那灵活奔腾的背影问道。
季望殊顺着他视线看去,嘴角微扬不自知:“没谁,一个随从而已。”
“随从?”忖赫疑惑至极:“倒是个嫩的,为何我之前没见过?”
“自然是新来的。”
两人返回书房,就在忖赫痒得坐不住时,池管家敲门进来了。
“将军,这是给世子治痒疾的解药。”
池管家端着水盆进入书房,话刚落就觉得眼前一暗。
“清水?”忖赫痒得上下蹦跶,看到是一盆清水,差点掀盆,“那随从呢,为何不来?说好的解药呢?”
池管家退后一步,微微躬身,“世子莫急,这就是那随从让我带来的解药,你尽管沾了帕子擦拭,趁水还温着,治痒效果事半功倍,世子请。”
忖赫痒得有点暴躁,带着几分不信,转身去将还在笔案前琢磨兵书的季望殊给拉过来。
“义兄弟你瞧瞧,这真的是解药来着?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季望殊不语,拿起帕子湿透了往忖赫红肿破皮的脖子上敷去,惹得他呲呲叫唤两声,“这,呲,怎么感觉你往我伤口上撒盐呢,停停。”
“除了刺疼,还有什么?”季望殊淡定问道,将帕子放回盘中。
“我……”
忖赫正想反驳,脖子又像沸腾后的水,哗啦啦的归于平静后的变得服贴贴的清凉,“这,这个还真是解药?”
“没错,管家,把药水放进里屋去给世子解疾。”
“等等,那随从呢,让他过来帮我擦擦后背。”
“这个……”池管家为难地看向自家将军。
季望殊淡淡一笑,宽袖翻旋,移步去抚摸墙上的长剑,“世子若不急,或许可以再比一场。”
这真是妥妥的威胁,明知自己打不过,还动不动就动武。
忖赫心大,虽也狐疑请个随从帮忙有何不可,但这半道认的义兄偏偏还护上了,他就不能太过执着。
啧一声,他浑身痒得也没了耐心,大吐个“俗”字便接过水盆进了里屋去。
“将军,”池管家迟疑着没走,“世子他是不是误会了?”
不然怎么可能叫度姑娘去擦背。
季望殊绕回笔案前,拾起看到一半的书,有些失笑,“其花清灼,何必沾污。”
此污非彼污。
池管家琢磨一番也明白,话里意思是在说世子风流,度姑娘与其相识未必是好事。
“还是将军凡事看得通透。”
“她人呢?”季望殊问。
池管家笑了笑,有些神秘地道:“将军一会便知。”
灶房里,度香郁正在做菜,前面虽说是对葛大小姐撒了谎,但她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生计。
她娘在世时,不让她学医,只教她厨艺,身上会的医术完全都是她偷偷学一星半点,加上一点天赋,足够她自己用,但如果让她去开医馆做谋生,且不说钱,她也不愿的。
所以,如果季望殊这缺厨娘的话,她来毛遂自荐也不失为一个好生计。
一边收月例一边收赏钱,想想都没美得很。
度香郁便借了府里的厨房做了一套菜,分有主菜,养生粥,开胃菜,炸酥糕点。
前两个作为日常吃食,后两者辅助,吃着解馋。
池管家过来请季望殊去正堂时,忖赫还没走,正舒展着筋骨,一听有好吃的,也来了兴致。
“正好,这痒解了,我可多吃点,走吧,义兄弟,我们喝两杯。”
大白天的,季望殊没有喝酒的打算,但也没有反驳他,一同起身去了正堂。
度香郁大老远站在廊檐下就见两人并排而行,她暗呼一时大意,忘了这调戏她的风流公子还没走呢,不想碰上,趁两人没过来溜走了。
饭后,送走吃得心满意足的忖赫,季望殊回了书房,顺道喊来池管家。
“她可在府内?让她过来一趟。”
池管家依言,又跑一趟厨房那边喊来度香郁。
度香郁在厨房和洗衣裳的蔡婆子烤着火呢,一张脸红扑扑的,都不想出厨房去了。
但也知道,这要是不去,自己就白辛苦一遭了。
度香郁步入书房,就见季望殊正在拿着毛笔写字,她出声轻唤一声。“将军。”
季望殊抬眸看她,那一双秋水眸盈润过媚,即使男装,瞧着也是一个风姿绰约的俊俏少年郎。
他开口问:“你今日,为何想下厨?”
度香郁站得笔直,她红唇微勾,反问:“将军不是说,我作为一个弱女子,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一份谋生的生计吗?现下,将军觉得,我是不是能够留在府里当差。”
她的话清软中带着笃定,季望殊此时脑海里想的,不知她为何这样想留在府里当差,而是若她留在府里,他们见面的次数必然增多。
他内心……已有几分认同,似乎感觉,与其让她独自在外,还不如放眼皮下看着,省得回头折腾出事,他鞭长莫及。
“所以,你想当厨娘?”
“将军难道不觉得我做的菜好吃?”
若说好吃,即留,若否,她便走。
度香郁想着。
季望殊却是抿唇,提醒她:“这种天气寒冷,做厨娘并非易事。”
他视线落在她娇嫩的手上:“容易患上冻疮。”
原来他担心这个,度香郁根本每当回事:“这个无碍,我会制药,可以治冻疮,将军放心好了。”
“你决心已定?”
“自然的,将军不必如此多虑,将军屡次助我,我自然也想尽绵薄之力报答将军。”
度香郁说到这,顿了顿,话风一转:“如果将军认同,月例多少都无所谓的。”
才怪。
度香郁心中腹诽,她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眼下只想安定下来。
后期若是有机会,她还得想个长期赚钱的法子才安心。
“若你执意,那就做我院里的小厨娘即可,做一个人的量,其他的,大厨房那边会再雇人做,月例就一月一两三百文,赏赐另外,你可有异议?”
度香郁一听都乐了,哪还有什么异议,这事就此定下。
她顺利留在将军府,但日常出去采买东西,都会回去看看莲筝,就担心她一个人住着不安全。
但显然她多虑了,萌塔这只狗还是非常人性的,看着小只,却灵敏的很,能看家护院,这让度香郁放心不少。
雪停的那天刚好是除夕,度香郁在将军府呆了两日,突然发现将军府没有女眷也有没有女眷的好处。
譬如不用对谁点头哈腰讨好,也不用防着谁,让人自在多了,这日她正打算重新研制自己的痒痒粉。
恍然发现上回给季望殊解药时自己的银簪子还没要回来,当日午后她便去前院寻季望殊。
“没想到葛大小姐还亲自来给咱们将军送请贴了,这大冷天的,你说是不是别个意思?”
度香郁还没走到前院,倒是不小心在走廊里听到两个小厮的闲言碎语。
“那是,我们将军人虽看着缺了点味,但毕竟是个大名鼎鼎的将军,这么个年纪还未成家,不知道想嫁进将军府的人有多少个呢,你说这葛大小姐……”
“你们胡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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