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盯着她

天色还早,度香郁也不好直接回了耳房那边,回头吃完池管家还要她帮忙收拾碗筷呢。
平日就算了,但今日下人都不在,她帮帮忙也应该。
毕竟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跟个丫鬟没什么区别。
来了几日,府中路线也熟悉不少,她随意找个亭子休息,又觉得太冷了,返回去找管家要了壶酒。
“度姑娘没吃饭吧,光喝酒怎么行?要不要给我去给你下碗面?”池管家好心提议道。
“不用的,你忙去吧。”度香郁没什么胃口,且做菜时试了好些菜,一点也不饿。
池管家无奈,将一壶果酒递给她:“这是葡萄酿制而成的果酒,性子温,味道香甜,但喝多也会醉人的,姑娘自行斟酌。”
度香郁谢过,回了亭中,赏起院中的梅花。
头一回喝这种酒,她也不是很明白自己什么酒量,直到头晕乎乎地,眼前也出现了重影。
“咦?怎么有两个将军?”
她起身,眯着水润润的眸子打量面前的人。
季望殊往她身后看一眼,池管家一脸无奈地摊手。
小年夜嘛,度姑娘无聊喝点酒他还是觉得可以理解的,便没有阻止她。
“你醉了。”
眼见她越看越近,季望殊只好往后退一步,哪想她一个猛扑,重重砸进他怀里。
“娘……不许走,你说要教我做冰糖糍粑的,不走……”
说着她还蹭了蹭。
季望殊双手微抬,无处安放,呼吸轻到忽略不计,感觉胸前被她蹭过的地方十分烫人。
池管家见此,默默退下。
怀中人蹭了两下,没了动静。
季望殊轻轻抬手,推她肩膀离自己一些。
她人软软的,歪着头,竟是睡着了。
叹气一声,他弯腰将人横抱起身,准备送她回房。
“表哥。”
辛珍田娇娇弱弱喊他一声,原也是在亭外有一会了。
季宛挨着扶她,疑惑的眼神投向他怀中的人。
“行归,这姑娘是谁?”
季望殊看她们一眼,只是颔首:“姑姑你们吃好了。我让管家给你们安排住处。”
说完他自顾自抱人往后院走去。
辛珍田暗暗咬牙,有些委屈地向她娘撒娇:“娘,你说此行可不可行?表哥都未曾多看我一眼。”
季宛倒是镇定,拍拍她的手安抚:“珍儿别急,咱们先治病,病好了娘再给你安排。”
辛珍田这才顺气一些,夜风吹过,她缩缩脖子:“怪冷的,娘,我们回去吧。”
耳房里
季望殊把度香郁放在床榻上,替她盖好棉花被,趁莲筝去给她打热水的功夫,坐在床沿盯着她看了一会。
又从怀中拿出她之前装有解药的银簪,顺手插入她浓密的秀发间。
确实衬得人娇娇的,纤长的的睫毛又密又翘,惹得他想伸手抚一抚。
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初一这日,度香郁又做了几样菜,荤菜有红烧茄子,鸡肉炖土豆,再一盘清蒸鱼,素菜有白菜炖豆腐,蛋花肉丸汤。
色香味俱全,看着十分诱人。
季望殊看着这些菜肴微微皱眉,抬眼看她一眼,今日她穿得简单,只是一件青白色的立领棉袄,规规矩矩的站着,看着倒是乖巧。
他视线落在她相互交叠的手上,又不动声色挪开。
“坐下来。”
度香郁正兴致勃勃等他开动,哪想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她左右瞧了瞧,厅堂里确实是只有她一人。
“今日饭食有些多,请度姑娘一同进食,可否?”
季望殊再度开口,手上已经递给她一双筷子。
度香郁想了想,还是摆手。
“季将军练兵辛苦,还是多吃些,我尚且不饿。”
听此季望殊闷不吭声,也不动筷。
度香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人是生气了?
自己不吃他就不动筷?
真是个怪人!
她心下抱怨,理理衣摆坐下来。
季望殊眼神稍缓,开始动筷。
门外飞雪飘飘,屋内火炉子热气熏熏,倒不觉得多冷。
没人说话,对案而食也不尴尬。
度香郁小口小口吃着,感觉差不多饱了,但看男人还没停筷的打算,便努力在脑海里搜刮话题。
“将军为何不跟表小姐她们吃呢?”
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来着,昨晚可都一起用膳了。
季望殊喝下一口汤,才道:“我一个人吃惯了,昨日是没得准备,便与他们一起用食,今日大厨房那边已经备了熟食,便不用如此。”
说的也是,度香郁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只小口小口扒着饭。
在季望殊看来,她那点小口的饭量,老鼠都能比她吃得多。
“你不饿?为何吃这么少?”他忍不住问。
度香郁笑笑,一时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将军有所不知,前两年经常被饿肚子,慢慢的胃都饿小了,如今也就每餐吃这么小半碗饭,实属好养,将军说是不是?”
她撑着下颚,眼巴巴望着他,一双水润润的眸子亮晶晶的,嘴角噙着笑意,像是个在蛊惑书生的妖精。
只一眼,百媚千娇。
季望殊差点没拿住筷子,他轻咳一声,放下筷子,一脸正经。
“晚上有宫宴,今晚就不必准备晚膳了。”
见他不接话,度香郁哂哂,应了声是,心想自己还省事了。
外头太冷,度香郁昨日醉酒,头还有点涨,便回去补补眠。
尚书府
“爹爹,今晚季将军也会参加宫宴,你看你要不要帮女儿请个婚哪?”
葛明烟一身浅粉色的牡丹丝绣裙袄,头上金珠玉簪,摇晃晃的,惹得葛尚书怜爱的连说三声好。
说完又顿时清醒,甩起袖背在身后哼一声。
“明烟啊,爹知道你喜欢季将军,但眼下还不是好时机,你得等等。”
“爹~”葛明烟本来正笑得开心,一听此话脸都沉了下来,一跺脚。
“爹,为什么呀?早说晚说不都一样呢吗?”
一侧的葛夫人见父女又要闹得不愉快,赶紧出来圆场。
“烟烟啊,你爹有你爹的考量,你再等等哈,十七了也不是什么大龄姑娘,等几个月还是等得起的啊。”
葛明烟是长在深闺,现下年轻气盛,自然不理解尚书爹爹的为难之处,眼见两人还没有帮自己的意思。
她甩下手,满脸愠色:“爹娘总是想这想那的,既然不行,我就自己来。”
“走,环竹,收拾一下,一会还去参加宫宴呢!”
正堂屋里就剩下葛尚书和葛夫人,两人均是无奈神色。
葛夫人有些忧愁的说道:“老爷,你说烟烟她,不会做出什么事吧?”
葛尚书转身拿起桌子上的热茶,抿了一口,遂道:“女儿家家的,能做出什么事?你别瞎操心,到了时候我自然会为她请婚。”
葛夫人心中依然放心不下,还是点点头,转身让人领来两件貂毛大氅。
“时间差不多,我们启程吧。”
葛夫人一边说一边替葛尚书披上大氅,又系好带子。
葛尚书却摆摆手,他心中还计挂着一件事情,遂让葛夫人去喊儿子过来。
葛尚书的大儿子葛洪生如今刚及弱冠,已经被自家爹给安排了相当好的差事,平时目中无人的很,连看人都只喜欢用余光瞧。
“爹,你喊我过来做什么?正值休沐期,我等下还要出去呢。”
葛洪生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盘起一边腿,轻喝了一口茶。
“哼、你出门能有什么正经事,我是要你去做一件事。”葛尚书这时已经屏退所有人,整个屋里只有他两人。
葛洪生闻言来了兴致,觉得是不是有什么油水可以捞了,他放下腿,收起痞气。
“什么事呢爹?”
葛尚书从广袖中拿出一个卷轴,伸手递给自己的长子。
“你去烟笙楼那边,替我盯着这个女子,我一定要找出那真正持有玉佩的人。”
他语气坚定,像是吩咐什么大事。
葛洪生不屑地切一声,实在无法理解,甚至有些气恼的接过卷轴。
“爹,你这有儿有女的,非要去找那个什么外生子做什么,是男是女你都不知道,这也就算了,你为找个人,还大动干戈,专门开了家玉器店,有必要吗?这……”
他的话戛然而止,打开卷轴上画的女子栩栩如生,一颦一笑动人心炫,眉若远黛,朱唇饱满,皓齿浅露,一秋水眸润亮无比。
葛洪生一时看愣了,回过神,那点恻隐之心蠢蠢欲动。
“这,这就是爹让我去盯的人?”
“没错。”葛尚书抚抚自己的宽袖袍,睨他一眼警告:“只要不影响结果,怎么盯随你。”
葛洪生摸摸下巴,不可否认,这姿色的没人于他可是无比新鲜。
“原本我是站在娘那边不想你寻人的,不过,看在这美人的份上,我便帮你这个忙,一会把玉佩图画给我一份。”
“嗯,走吧,去参加宫宴。”
皇宫此时已经热闹非凡,宫影袅袅,丝竹之声此起彼伏,官员私下交谈甚欢,一派颜色融融的好景色。
季望殊不甚喜好舞艺,只闲谈几杯清酒,韩靖在一侧见他还是老样子,不禁暗叹一声,老男人大概还不懂美人的美妙之处。
“将军,我跟你说。”韩靖悄悄撞他一下,微微靠近,低声道:“最前面那位舞者,怎的一直盯着你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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