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天送上门的

当度香郁同意帮忙配合治疗表小姐的病,池管家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可该提点还是要提点。
“度姑娘,这次的病有点棘手,你医术动手能力如何,趁这两日还来得及,我需要先教导你一番,你不必紧张。”
“教导,要如何教导?我只是识得一些寻常药理,并没有正儿八经给人看过病,怕是池管家你期望太高。”
池管家笑笑,见她嘴上虽这么说,却不见得慌乱,那双眼里流动的眸光分明就是欲欲跃试的期待。
“那我先跟你讲一下表小姐的病情。”
“这个病是积久成病,除了莫名有淤血块这一现象,这几日更是腹痛难忍,进食甚少,醒着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只能喝药缓解。
我怀疑,表小姐胃脏内,定是有异,你明日跟我过去一趟,替我确诊一次即可。”
“那确诊后呢?”
度香郁也没想到前些天还在自己面前争季望殊青睐的表小姐,竟然这么快就病得奄奄一息了,不禁有些感慨。
“如是那般,那就需要度姑娘配合一次,将她胃脏中的异物取出。”池管家一脸庄重的面色,随后忍不住抬起自己的手:“只可惜我手筋被废过,动作不得精巧的力气,需要借用下姑娘的手。”
度香郁把手缩到毛绒绒的袖套里,她有些怀疑地道:“我有些不懂,池管家你怎么愿意找我来帮忙的,你就算是让将军出门找个太夫也比我靠谱啊。”
池管家摇摇头,背着手解释:“难,这京中太夫,男子居多,所说太夫眼中只有病人。
但是这还是不困难的一点,最困难的是,这京中医术还未曾普及此术,别人不仅难以劝说,更怕惹上人命惹得一身骚。”
度香郁呵呵一笑:“那池管家也舍得让我惹得一身骚吗?”
“若是你便不一样了,有将军护着你,不会有事,况且你初出茅庐,沾染一点也算是对你的历练。”
度香郁:“……”她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次日一早,雪没有再下,地上的雪还未完全融化,下人们及时将路上的雪花扫开,鹅卵石的路面上留下一层晶莹的水光。
早膳那边池管家吩咐人从大厨房那边端过来,度香郁便不用再动手做膳,只需端到厅堂给男人用膳便可。
好在季望殊今日话少,临出门前只是让她放宽心。
这种关怀差点让度香郁觉得自己才是那个重病的人。
前脚刚送大将军出门,池管家后脚便带她到南宛看辛珍田。
季宛在此之前已经找过几个太夫查看,均是摇头叹息让她另寻高明,看着女儿越来越消瘦的脸,她心疼啊,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池管家,因此看到他带着度香郁过来,连吵架的心思都没有了,反而还挺配合。
度香郁对人体穴位已经熟悉。
池管家在帐外,搭着线一边把脉,她在帐内,按着找管家说的摸索辛珍田的腹部。
最后在腰侧左方胃的下一寸按压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她稍稍用力,床榻上的辛珍田丧着脸喊痛。
若不是没力气,她觉得这个人肯定要起来扇她巴掌。
季宛心急想上前,被提前嘱咐好的下人给拦住。
“好了,可以确诊了。度姑娘,收手了咱们先回去。”
季宛眼巴巴看着两人走后才扑到床边看女儿,只见她额头满是冷汗。身上的淤血一点没化,甚至越来越多,若不是知道自己女儿没死,她都要以为是尸斑,一时间崩溃大哭。
哭声传到院外,刚出了月亮孔门的度香郁掏掏耳朵。
“池管家,现在确诊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池管家停下,背着手,带着上唇胡子的脸上全是高深莫测。
“度姑娘,接下来可能要辛苦你两天了,你这边厨娘的身份先放下,待表小姐这边事情完了之后,再恢复。”
度香郁咬牙,扯扯自己的衣领处,恨死了这样的高深莫测,怪让人渗得慌。
好在她心志坚定,才没被池管家接下来的一系的教导给折腾晕了头。
从那日确诊后,池管家不知道哪里给她弄来死猫儿死兔子,甚至还有一只死狗,让她开膛剥肚看个透彻再重新塞回去,惹得她两天吃不好饭,连黏她的萌嗒狗儿都有些警惕的看着她。
度香郁真想仰天骂季望殊这个男人,这两日不知道在忙什么,连个人影都不见,她想求情都没地去。
不过想到自己即将要他替自己实现的条件,她深吸口气,咬牙忍了,不就是猫吗?
她以前还剥过猫皮,至于兔子,她还烤过,连那狗儿,她也曾经把欺负萌嗒的狗儿整得口吐白沫死翘翘,怕什么,顶多就是那个肠子恶心了点,让她这两日没吃下东西,全靠汤水熬过来的。
以至于肉眼可见的,整张本来不大的脸都瘦了一圈。
半夜十分,季望殊回了府,这两日去找了一下朝廷私物被劫的线索,也顾不上府里。
可脑子里记挂着那个丫头,在线索断掉之后,赶着马儿回来了。
“将军今日辛苦了,眼下可要用膳?”
池管家跟在后头,手上短来一盆温水,放在架子上,让他净手擦脸。
季望殊解下厚重的墨色斗篷,简单擦洗后问池管家。
“她近日表现得如何?”
池管家双手交叠放在衣袖内,颔首回他:“一切顺利,勤勤恳恳练得差不多,并没有抱怨什么,只是两日没吃得下饭,脸色不是很好,今晚更是早早入睡了。”
“这般严重?”
季望殊有点后悔,或许不应该找她来受这个罪的,但眼下说什么都晚了。
他眉头紧蹙,原地沉思一会才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耳房这边静悄悄的,院中的树叶儿时不时落下少些,屋内的人睡得不是很安稳,翻来覆去的过了一夜。
天稍亮一些,度香郁便早早起身,肚子饿的慌,连续两天没好好吃饭,她觉得自己走路头重脚轻的,一路捂着头去了前院的小厨房。
天气冷,小厨房的许些剩菜没有坏,度香郁懒得折腾,直接取了点米,只想先喝点热粥暖暖胃。
“吱呀”一声,度香郁好像听到隔壁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好奇的走出来,竟然看到对面浴房的门开着,那不是季望殊的专用地盘吗?
难道他回来了?
刚想到这个可能,那门口就走出个高峻的人影,度香郁眼睛一亮,果然是季望殊。
她兴冲冲地跑过去,双眼一下变得水汪汪的,像是被丢弃的宠儿终于找到了主人。
“将军,你可回来了。”
季望殊故意清晨过来,就是看看能不能碰上度香郁,眼下果然如他所想,见到她人了。
只是看着她尖下巴都出来了,季望殊不由心疼,和缓着语气问她:“可是饿了?”
都两天没吃过一碗饭,能不饿吗?
度香郁一听这话就有些焉巴,说话闷闷的。
“很想吃,但吃得不多,最近快被池管家教导成动物杀手了,真是罪过罪过。”
她双手合十闭眼念叨,似乎是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季望殊不禁好笑,这于他这些打仗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她这般,倒也正常。
他低头,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暗色的锦衣,手上还挂着自己披风,见她出来竟然没带披风,他顺手打开自己的披风将她裹住。
“我与池管家说好了,明日动手治病,今日你休息一天,好好吃饭休息,养好精神,明天才好动刀。”
度香郁疑惑睁眼,有些意外地惊喜:“真的?将军没骗我?”
“骗你做什么?”
季望殊很自然地给她绑好披风的带子,垂下眼与她对视,见到这张出现在自己梦里多次的脸,一时间觉得自己要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他竟然觉得她委屈得两眼水汪汪的样子格外好看,他是疯了吗?
“咳咳,我这边还有事,你先吃着,早膳好了我让管家过来取。”
季望殊有些落荒而逃,明明之前没看到人时挺担心的,怎么看见了人后一对上她大眼汪汪的就感觉自己魂不由己了。
她的眼睛太勾人了。
度香郁见他又这般离自己远远的姿态,心下十分奇怪,萌嗒目前怕她就算了,将军这般躲着她干嘛?
说今日休息一天,度香郁果真没有再被池管家叫去了,她心下哼哼,有些开心的出府转了两圈,可惜在成人铺这个地方遇到了一个坏人心情的人。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我家小姐愿意来你们一个小小铺子定布料,你们怎么还不愿意给人呢?”
环竹骂完那边掌柜的,又扭头哄着自己身边的小姐:“小姐要么咱们去绣灵阁吧,那边布料也是除了皇宫外顶顶好的了。”
葛明烟偏爱粉色,从头饰到大斗篷都是粉嫩嫩的,一张清丽的脸正愠怒着郁气。
“可是那边又没有这种带着香气的的布料,仅此一家,你让我去哪里找,还有几日便是祖母的寿宴,你让我到时候穿什么压住全场?”
傍边的伙计一听,嘴角一抽,偷偷看了看一眼这位千金,见她除了打扮好看外,姿色也不过尔尔,心下不禁暗啧一声,又变得恭敬起来。
“实在对不住小姐,因为今日雪山滑坡,送来的货被堵在路上可能一时半会过不来,要么姑娘看看别的布料,我们这儿的款式也很新颖,说不定也可以让姑娘从众花之中脱颖而出。”
小伙计嘴巴扒拉扒拉地讲着,葛明烟好似有点心动,却拉不下面子。
度香郁在一旁看了半天戏,心下一个主意冒出头。
她摸摸下巴,心想这老天给她送上门的,折腾不了她那负心的亲爹,那就折腾他的宝贝女儿好了。
她大摇大摆走过去,故作惊讶的与环竹打招呼。
“呀!环竹姐姐你也在这,是来买新衣裳给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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