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不会是那个牛郎

她视线故意没有落在葛明烟身上,倒是环竹见到她,眼中划过一抹不屑,低头凑近葛明烟道:“小姐,你看她,骗了你还这么若无其事,简直没把你放在眼里。”
“度香郁,你好样的,竟然还敢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来啊,环竹,给我打她二十个嘴巴子!”
环竹领命,笑容扩大,撸着袖子就要朝她走来。
度香郁瞪大眼,一时给忘了自己之前男扮女装骗她的事实,当下灵巧一躲,再双手一擒,反把环竹双手给桎梏在她背后,不得动弹。
“不要人多欺负人少哦,有失威风,我主动来,可不是让你打的,我是来帮葛大小姐解决衣裳的事的。”
葛明烟出门不可能只带一个丫鬟,身后还有好几个二等丫鬟,看到环竹被擒住,她正想开口让人把度香郁按住,却听到她这番话,那点打人的心思就歇了大半。
她抬抬下巴,高傲地瞥她一眼:“你一个小小厨娘,有何能耐?”
度香郁挺直腰板,一副矜持端庄的模样,明艳的五官释放着巨大的杀伤力,使劲把环竹给推回葛明烟那边。
“自然是有的,我给你瞧。”
说着,她从身上拿出一条帕子,打开晃啊晃。
手帕上的清爽幽香味扑鼻而来。
葛明烟原本很是不屑的表情瞬间凝固,这手帕竟然不是汗味也不是脂粉味,而是很特别的香味,闻着让人心旷神怡,令人往之。
可当她反应过来后脸色都青了。
她一个千金大小姐的手帕还没有这个厨娘的香,岂有此理?!
“你什么意思?”
葛明烟怒气冲冲地问她,连头上的珠簪都跟着她抖动。
度香郁看到她那漂亮的桃花头面簪,心下微微苦涩,她在耿府摸爬打滚守住自己,葛明烟却能在她亲爹的庇护下娇养长大,真是同人不同命。
“听闻大小姐在寻有香气的布料,何必麻烦,小姐若是有适合的成衣,我可以帮姑娘染香。
香味就跟这手帕上的香味一样,清香绵长,可不是普通熏香能比之的,不知小姐觉得如何?”
“此话当真?”
葛明烟狐疑看了看她,若是真有这般能力,为何还要在将军府过着下人日子?
“自然,只不过嘛,”
度香郁露出一副为难神色:“这个价钱就,可能,也许,会比铺子高出一丢丢。”
她稍微比划出一个手势,果然遭到葛明烟瞪她一眼。
“你真当我好拿捏是不是?骗我一次还想骗我第二次,我大度不让你把我给你之前的赏金吐出来就不错了,你染个衣服赔罪还想赚我的钱,谁给你这么大脸了?”
环竹更是义愤填膺站出来指责她:“就是,我家小姐大度,你倒好,一个低下的厨娘,竟然没有主动悔改赔罪之意,真是大胆!你可知不知我家小姐乃尚书府嫡女,还不赶紧巴结赔罪!”
度香郁眼神冷了下来,一个两个的,竟然这么嚣张?
“呵呵,你家小姐还没发话呢,你急什么急?又不是给你染,你还想抢你家小姐风头不成?”
度香郁怼回环竹,看她脸色果然惊恐下来,这才弯唇一笑:“葛大小姐说得对,怪我粗心,那这样,我就免费给葛小姐染个香,权当是赔罪了,可否?”
葛明烟气焰被她这副乖顺的样子给安抚一点,下巴高抬:“算你识相,这次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是出错,连带之前的事,本小姐要你好看!”
度香郁恭顺,应着她的话:“那是当然,若是出错,我甘愿挨打。”
“哼,你且等着,成衣我会派人送去给你,环竹,我们走!”
葛明烟扔下话,带着一帮丫鬟风风火火地走了。
度香郁自然也没了待下去的必要。
她从成衣铺出来,摸摸自己的手帕,勾唇一笑,那葛明烟打死也想不到,这手帕上,确实是她拿来擦汗用的,只不过因为她一出汗,体香就会过浓,以至于这么贴身的手帕会留下香味。
一想到葛明烟那么骄傲的人会穿上浑身都是她染上汗味的衣服,度香郁就想笑。
这么蠢的女儿,也不知道她那亲爹跟谁生的,脑子好像不够用。
在成衣铺的斜对面,两个穿着灰色的布衣棉袄的男人交头接耳,眼神一直盯着度香郁。
随即一人遂先离开,剩下一人小心翼翼地跟着从成衣铺出来的度香郁。
度香郁出门时并没有带莲筝与萌嗒狗儿,主要是觉得没必要,拐了街角后寻了家药铺馆子,简单买上一些常常能用到的药材原料。
前些天帮季望殊吸毒,那蛇毒有些厉害,不然也不会让她昏迷那么久,还需要放血才能醒来,她娘从她那次被蛇咬伤之后,经常给她泡药草,体质算是带着药效的,喝不喝药都会自行排出毒素,只是过渡期要会长点。
但季望殊那斯就不一样了,这两日忙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按时喝药,她还是制作点药丸给他更方便些。
将军府
季望殊响午时与韩靖商谈事情,待正经事商量完,韩靖喝了口茶,瞄一眼在整理线索的男人。
“将军,你租宅那边,怎的空置了?你救回来的姑娘呢?”
话落,男人的手顿了顿,放下狼毫笔,将其归类。
他绕出桌案,与往日不同的,他今日身着一件淡色的月白色的长袍,衬得他五官线条更加硬朗。
“韩靖,”季望殊沉着声音,心下莫名不快:“你三番五次与我提她,你对她可是有意?”
韩靖懵了,一时吓得茶都握不稳了,他急忙放下茶杯,抱拳表示:“将军,此话严重了,我不过是看她一姑娘出门在外,姿色不凡,怕她遭遇小人惦记,才多嘴问了两句。
毕竟,我觉得,那姑娘娇娇的,配将军很合适,不禁多加关注一番,属下万万没有那般心思。”
“既如此,告诉你也无妨,她已被我安置在府中,是我的厨娘。”
季望殊坐在他对面,“如你说的,她一个女子在外容易出事端,我便府里给她安排了个差事。”
韩靖眉梢动了动,他貌似闻到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属下明白,将军正直,伤了人家,这差事也算是给个补偿。”
“嗯。”季望殊轻嗯一声。
“扣扣!”
房门被敲响,得到允许后,池管家端着药过来,嘱咐道:“将军,药已经煎好,按你的吩咐,两碗。
度姑娘出门了,老奴给她放着,你先喝了吧。”
季望殊看看了时辰,已经是申时,再过一会应该便回来了。
“放着,等她回来,让她给我送过来。”
池管家多打量将军两眼,心中有数,又端着药碗下去了。
街道上,度香郁准备满载而归时,隐隐觉得有人再跟踪自己,她心思一转,来到姑娘家的摊位前拿起一枚铜镜往后仔细看了看,心下微沉。
果然不是错觉,那跟在她身后的人不止一个大汉。
看样子她从烟笙楼出来后那个老鸨还是没打算放过自己,这是一直在找她呢?
街上人多,度香郁不急,几番思考后,她进了京城最受欢迎的饭菜馆子,一共三层楼。
眼见那几个大汉也跟着进门,实属难缠,度香郁决定还是得先换身行头才行。
忖赫今日约了几个友人在“天香酒楼”一起吃个过年饭,一时酒喝得有点多,腹涨得厉害。
“各位兄弟你们吃着,我去解解手,一会就回来。”
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友人们都是些同龄且家世背景相当的人,对于忖赫的离开没多大在意。
忖赫刚从恭房出来正打算去净手,余光里多出一个影子,他眼神一凛,转身就要朝身后人揍过去,哪想一股白粉扑面而来。
他一下子就软绵绵地往地下倒去,眼睛却还十分清明的盯着这个给他下药的女人。
“这、这位姑娘,你为何要给我下药,我应当没得罪过你吧。”
没得罪过?当初是谁在烟笙楼抓她胸口来着?
度香郁才不搭理他,她现在蒙着面纱,怕一说话就暴露了。
她看了看四周没人,拿出一团废布塞进忖赫嘴里,免得他叫人。
把人拖进假山后面,度香郁开始解他身上的衣服。
忖赫瞪大了眼,他风流至今,还没有被女子给这般非礼过,一时新鲜得都忘了被粗糙鹅卵石磨疼的大腚。
很快忖赫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他眼睁睁看着这个蒙面女子将自己的外衣扒了一层又一层,直冻得自己起鸡皮疙瘩。
他呜呜两声,表示自己有话说。
度香郁哪里还管他,自己整理衣服还忙不过来呢,毕竟是男子的衣服,长太多,她整理间没注意,原本就是临时别在耳上的面巾掉了。
她手里还顾不上,先绑紧了男人用的腰带,又重新换了一个男子常用的半束头样,感觉差不多了,才捡起自己的纱巾。
一转眼,看见忖赫那双眼直愣愣盯着自己看。
她笑,半蹲下来,挑着他的下巴,“我是不是很美?”
忖赫的四肢发软无力,瘫在假山上,一个劲的冲她点头。
“那你可要记住了,扒你衣服的是个仙女,但你不会是那个牛郎,懂吗?”
忖赫脑子哪里还转得动,他被她的美貌震撼。
在这样娇软干净,不染一丝尘埃的绝色容貌面前,他突然觉得风流的自己污秽不堪,被这样的她挑逗一番后脸都涨红到耳根了。
等他回过神,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被她丢弃的粉色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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