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岁月静好等闲客(三)

“这个我知道。”陈岁朝上前了几步,跟上了安澜的步伐,再一次发出了诚恳的请求,“只是岁朝想向师姐讨教一下,多了解一点武功的基本脉络,将来真正学习的时候,也能够更加熟练一点,不知师姐能否答应岁朝的这个小小的请求。”
安澜转回了身,眸光正对上他的眼眸,直言一问,“你想向我讨教什么?”
“我……”陈岁朝咬了咬唇,“对于武功的套是与脉络岁朝一概不懂,还请师姐做主。师姐觉得随着初步应该学什么样的招式,岁朝便同师姐一块儿学上一二。”
“也好。”安澜轻轻点了点头,应下了他的请求,“也亏得你有这样勤奋的自知,念在你这样好学的份上,我就先教你一点也无不可。”
“不过也是一点套式而已,具体的招式与心法,你还得跟着师傅苦心去练,你可明白?”
“岁朝知道。”陈岁朝点头,脸上渐生出了几分喜悦,并朝安澜拱手以示感激,“师姐肯教授岁朝,岁朝感激不尽。”
“好!”安澜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场地,“那我就先交给你一招,初学武功时最基本的一招攻势,龙腾虎跃,你可要看好,跟着我一步一招一式的做,不得马虎。”
“是。”陈岁朝走到了安澜的身旁,和她之间拉开了能保持着两个人活动的距离。
这一招龙腾虎跃的招式相比于其他的武功要简单得多,是初学武功者用来防身所用,只能做抵御,却做不了攻势。
这一招来回只有两个招式,没有武功根基的人,也能够将其学得会,但凡是稍稍用一点心,便一定能够掌握的了其中的要领。
“好,你跟着我一起做。”安澜抬起了左手,放慢了动作,一步一步教着陈岁朝这一套简单的招式。
陈岁朝仔细地看着安澜所做的每一个动作,并跟随着她一步一步的去做那一套武功。
春风拂过着幽幽的青山,在这安宁与寂静之处,少年与少女并肩的身影宛若一副至情的水墨画卷。
陈岁朝学得到也算快,不出两刻钟的时间,便将那一套武功的动作全然记了住,“师姐,李桥是这样做的吗?”
他再次依照着安澜所交给他的那几招,打了一遍那一招龙腾虎跃。
“对,没有错。”安澜点了点头,冰冷的面颊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的满意之色,“这一招武功的要领你掌握得很快,这一招你学了会,习得下一步,也就不再困难了。”
“多谢师姐夸奖!”陈岁朝的脸上也生出了几分喜悦与欣然,“是师姐教的好,岁朝才得以掌握武功要领。”
他又继续向安澜恳请,“下一招是什么招式,岁朝想多习得一些基本要领,师姐能否把下一招传授给岁朝?”
“下一招是游龙出海。”安澜说:“这一招一共分为四个招式,需要好几部才能够完成,远远没有上一招轻松,你确定你还想学吗?”
“当然要学。”陈岁朝的态度很坚定,并含笑而道:“越是不容易,才越要迎难而上。只要师姐肯教,岁朝当然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去学的。”
“好,那你跟着我继续。”安澜应了他,从他站到了面对面的位置,继续教授着他,“跟着我一起做。”
这一招的招式确实比上一招要复杂一些,在安澜细致地教授下,陈岁朝仍然仔细地跟着他一步一步的细心学着。
“可以吗,师姐?”陈岁朝一边打着招式一边问。
安澜认真地观摩着,“你在连贯的打一遍试试。”
“好。”陈岁朝听了安澜的话,将那几招并合到了一起,连贯地打了出来。
前几招他打得倒还顺利,可却偏偏在打出那一招飞天掌的时候,他的双臂向上一扬,似乎是用力过猛牵动了身上还没有痊愈的伤。
“啊!”他的眉头一皱,发出了一声低吟,整个人都被没有发出的力反弹了回去,连连向后跌退了好几步。
“岁朝!”安澜也不由得一惊,怎料他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陈岁朝一脚踩到了山间的碎石子上,整个人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安然连忙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双眸之中带着藏不住的紧张,“你怎样,有没有伤到?”
“我没事……”陈岁朝摇了摇头,眉头仍然紧紧的皱着,脸上露出了几分痛苦的神色,好似真的触动到了他的中伤之处。
可他手臂上的伤口却依然裂了开,有汩汩的鲜血丛中溢了出来,染红了地面的沙石。
“你的伤口裂开了!”安澜一惊,即刻将他扶了起来,“快,跟我走,我去给你上药!”
“师姐,不用的。”陈岁朝却并没有应下,而是摇了摇头,做出了一个轻松无恙的神色,含笑而道:“只是不小心把伤口挣裂了,没有什么大事,不必劳烦师姐,等我回去自己包一下就行了。”
“伤口已经裂开了,怎么能马虎,我让你跟我来,你就跟我来。”安澜的神色严肃,好似是在命令,不留给他丝毫推辞的余地。
她说着便拉过了陈岁朝的另一只手臂,带着他向不远处的凉亭走去,陈岁朝便也只得跟她走了过去。
凉亭下无人,只有那幽幽的花草,安澜用棉纱将他手臂上溢出的血清除了去,又取出了金疮药细细涂匀在了他的伤口之处。
那上药冰凉,好似刺激到了陈岁朝的受伤之处,他感受到了那一阵冰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那条手臂也瑟缩了一下。
安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脸上仍带着肃意,复又低下头继续为他处理着伤口,声音淡淡无波,“疼就先忍一下,若是这点疼忍受不了,还练什么武功。”
安澜虽然语气生硬,态度也较为冷淡,但动作却是极其细致认真的,也在极力的小心轻缓,尽量避免弄疼他的伤口。
陈岁朝低下了眼眸,静静的看着安澜这小心细致的模样,她眉眼间的那份清冷好似与生俱来,虽然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但却并没有使人疏离的冷漠之感。
是清冷却并不是冷漠,是冷淡却并不是无情,她的言谈举止反倒觉得恰到好处,更让人觉得舒服。
安澜最后用纱布为他将受伤的手臂用用纱布包扎了上,并收起了金疮药,对他叮嘱,“药已经给你上好了,等三天之后把这纱布拆下来,这几天你还是别做大幅度的运动了。”
“知道了,师姐。”陈岁朝点点头,将手臂收了回去,“今天的事情又要劳烦师姐了。”
安澜将东西收好后,目光又落在了他的身上,那清冷的目光中似乎生出了几分嗔意,“你明知道自己的伤还没有痊愈,又何必逞强?”
“那一套武功并不是你现在的状况就能够打得了的,你明知道自己不行,逞强给谁看?还好只是裂开了一道伤口,若是让你的旧伤复发,只怕你所受的就不是这一点点的罪了。”
“我……”陈岁朝低下了头,好似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抹愧疚于自责的神色趴在了他的脸上,他咬了咬嘴唇,低声向安澜致歉,“是岁朝的不是,不该在自己上身没有痊愈的时候,央着师姐教自己武功的。”
“岁朝只是想在师父传授武功之前使自己多精进一些,不料竟让自己的伤口裂开,又让师姐担忧,都是岁朝只过。”
“岁朝有罪,还望师姐大人大量,宽恕了岁朝这一次莽撞,岁朝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安澜看了他一眼,眼中颇有些无奈,又收回了目光,只是淡淡叹了口气,“也罢,你一个初入武林之人又懂什么,倒也是我的不好,不该这么早的,就把那么强劲的武功先一步交给你。”
“不是的,和师姐没有关系。”陈岁朝连忙否认,“都是岁朝一个人的过错,受了伤也是岁朝自己冒失,这绝不能怪得了师姐。”
“行了,也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安澜轻瞥了一下眼,再一次对他叮嘱,“你知道自己现在的伤势是什么情况,也别再逞强去做那些冒失的事情了。”
“这些日子你什么都别做,也别再想着再去找那两位师兄师姐去学什么武功,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去养你的伤。等你的伤势真正痊愈后,该交给你的他都会传授给你的。”
“岁朝明白,岁朝再不会如此毛躁,让师姐担心了。”陈岁朝轻轻颔首,并应言。
他轻轻一动的眸光,望着那一缕清阳下,容颜秀丽却清冷的安澜,他的眸子轻轻一动,似乎凝了几分思索。
沉思了一瞬过后,方才喃喃地开了口,“师姐……师姐你是一个心善之人,岁朝到来青云峰的这些天,师姐对岁朝如此细心照料,可见师姐的心肠之热。”
“师姐这样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女子,本该是个浪漫的性子,可我却从未见师姐笑过。为何师姐的面容总是那样的清冷,要如此吝惜一个笑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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