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端阳佳节至兰泽(三)

“这你的担心就多余了。”安澜摇了摇头,目光如同湖水平静,“我们是去参加宴会,又不是去比武,何人又会去考量你的武功。”
“只要你待人接物保持着该有的礼节,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若你有什么不懂的,就跟在我们身旁,我会为你提点的,你无需有什么担心。”
“有师姐这句话,岁朝便安心了。”陈岁朝露出了一丝欣然的笑容,“感谢师父和师姐给随着这次机会,岁朝定然会在宴会上做到最好的。”
三日之后,便是那一年一度的端午佳节。白道隐与几个弟子收拾好了行囊,一通从长青山去往了兰泽山。
兰泽山距长青山并不是很远,都在杭州城境内,只需要几个时辰的时间便赶了到。
兰泽山掌门叶风年为了宴请贵客,早已将宴会布置了好。宴席设在了山间湖心亭之处,此处风光正好,湖中碧水荡漾,夏初的莲花已经绽放在了湖心之处,亭亭净植,不蔓不枝,给这山间添了一丝清幽。
宴席上歌舞升平,有各种琴声舞曲,珍馐美味亦比比皆是,宴请而来的宾客众多,逐个接连的入席落座,无不热闹。
“哎呦哎呦,叶兄好久不见呐,难得咱们又能在一块儿过这端阳节了。”
“哈哈,白兄,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们啦!”
叶风年很是热情好客,与白道隐见了面便是一阵寒暄,故友见面,二人俱是极为欢喜。
“快快快,让我看看几个孩子!”叶风年又看向了白道隐身后的几个徒弟,不住地称赞,“这几个孩子是出落的越发好了,宣儿更有几分大师兄的模样了,澜儿也越长越漂亮。”
“特别是苒儿,都好久没有见到你啦,伯伯真的是好生想念你呢!”
叶风年算是看着白潇苒从小长到大的,素来喜欢性情活泼开朗的她,因此对她也是格外的注重。
“叶伯伯,苒儿也想您了呢。”白潇苒欢笑着跑上前去挽住了叶风年的手臂撒着娇,没有丝毫的将其当做外人,“最近因为要勤加练功,没什么闲暇时间。”
“苒儿已经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没来看叶伯伯了,然而,对叶伯伯也是好生想念。”
“苒儿你给我过来!”白道隐皱了皱眉,呵斥了一声白潇苒,“越发没规矩了是不是,瞧你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像什么话?”
“哎,无妨无妨。”叶风年却并不介意,只是摆了摆手,笑道:“苒儿就是这么个欢脱的性子,何必拘束于她。”
“苒儿这性子我也喜欢得紧,到了兰泽山上不用拘谨,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还是叶伯伯好。”白潇苒嬉笑着,“从小到大叶伯伯对苒儿最好,不像我爹似的,天天拿着那些条条框框的东西拘束着我,烦都烦死了,苒儿一直都把叶伯伯当成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你呀,还是那么的活泼可爱,真好。”叶风年拍了拍白潇苒的肩膀,脸上满是慈爱,“可惜我只有子凌这么一个儿子,要是能有你这么一个又聪明又漂亮的闺女多好啊!”
白潇苒左右顾盼了一番,都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那个人的身影,便向叶丰年询问,“诶,叶伯伯,我怎么没有看到小叶子呀,他人哪里去了?”
叶风年说着:“他去山脚下迎客了,你们来的时候可能是没赶上,不过他马上就回来了,再等一会儿,你就能够看到他了。”
陆敬宣撇了撇眼,故意去调侃,“叶伯伯您不知道,白师妹这些天可是成天在山上念叨着要见子凌兄呢。”
“喂,陆敬宣你胡说什么呢?”白潇苒对他调侃的红起了脸,并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难道不是吗?”陆敬宣却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不是你一直想着快点过端午节,好快点到兰泽山上和子凌兄相见吗?”
说着,他又转过了头,对叶风年去说:“叶伯伯,白师妹虽然做不了您的女儿,但是却能够做您的儿媳妇呀!”
“您若是喜欢她,就让她做您的儿媳妇,也成全了她对子凌兄的一片思念之情。”
“哈哈哈!”叶风年朗声笑了起来,“你们这师兄师妹,还是真是有趣儿。”说着又看向了白潇苒,眼中颇有赞赏之意,“苒儿这么好的姑娘,若是能做咱们兰泽山上的媳妇我求之不得呢,就怕人家看不上子凌那个臭小子呢!”
“哎呀,叶伯伯,你怎么和他一块儿胡说起来了?”白潇苒愈发的脸红,连忙转移开了话题。
“对了,叶伯伯,您还没有见过我们的师弟呢吧。”
“过来,岁朝。”他把陈岁朝招了过来,向叶丰年介绍:“叶伯伯,我来跟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师父新收的弟子。”
“他的名字叫做陈岁朝,今天师父带我们一块来赴宴,师弟自然也要跟我们一块来的。”
她又转头对陈岁朝道:“岁朝,快见过叶伯伯。”
“是。”陈岁朝依言俯首,恭敬而道:“晚辈陈岁朝见过叶前辈。”
“你叫陈岁朝。”叶风年打量了一下陈岁朝的样貌,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看模样倒是长得挺周正的,一身的儒雅之气,是个不错的少年模样。”
他又对白道隐恭贺而道:“还不知道白兄您喜得高徒,竟是一个如此俊俏的少年郎,叶某的这一份恭喜,倒是迟了一步。”
“小事一桩,谈不上什么恭不恭喜的。”白道隐轻轻摇了摇头,“他是我前不久刚刚收进门的,收了个弟子,也没有我摆太大的阵仗,不过他是一个不错的孩子,这次赴宴也该带上他一道前来。”
听叶风年称赞白道隐,陈岁朝的心中很是不爽,在无人注意之处瞪了陈岁朝,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嘁,长了一副文弱书生的臭皮囊有什么用,不过就是个温吞吞的小白脸罢了。”
虽然他这句话的声音小,但却还是被白道隐听了到,白道银当即变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严肃的目光瞥向了他,“你在那里嘟嘟囔囔的胡说些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陆敬宣连连摇头否认。
他的眸子动了一动,存心想让陈岁朝难堪,便生出了一个主意,故意对叶丰年说道:“叶伯伯您不知道,我师父新收的这个陈师弟可厉害了呢。”
“他是一个很认真好学的人,武功心法领会的比我们谁都快。”
“叶伯伯,您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师弟,依弟子看,要么让陈师弟为您展示两招武功,让您看一看他这不同寻常的风采吧!”
“噢,是吗?”叶风年不知道陆敬宣的心思,只道陈岁朝的武功真的有过人之处,登时起了一丝兴趣,“高徒当真如此了得,不如就展示一番,好让我真正见识见识小辈青年的风采。”
陈岁朝拜师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所学的武功心法也并不多,不过就只有简略的几招,要他凭着这几招武功套是就说是风采,定会贻笑大方。
“叶前辈,这个,弟子……”陈岁朝不禁有些犯难,也只能委婉地推辞了去,“晚辈多谢夜前辈闪光,只是晚辈资历尚浅,武功浅薄,不敢与众位师兄师姐们相提并论。”
“所会的这一点,微末的武功实在不敢称之为风采,只怕展示了出来会令大家贻笑大方,还望叶前辈能够见谅。”
“陈师弟,你就别谦虚啦,快上吧!”陆敬宣却进一步劝他,“给叶伯伯展示展示行,让他看看你那卓越的风采。”
“在叶伯伯面前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要是你连这点都不肯展示,让旁人看来还以为你瞧不上兰泽山呢。”
陆靖轩这样一说,便是不给陈岁朝留丝毫的退路,若他不肯展示,便是如了他所言,在旁人看来,或是觉得他对兰泽山心有轻蔑。
陈岁朝怵在了原地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样的情况下,便是答应与不答应都是不是。
“叶伯伯。”一直没有开言的安澜在此刻走上了前去,将陈岁朝拦在了自己的身后,对着叶风年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并开口而道:“叶伯伯莫要误会,陈师弟并非不想展示武功。”
“陈师弟的武功自然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只是前不久师弟曾受过伤,伤势尚未痊愈,郎中说,师弟在伤势未痊愈前不得做太过于猛烈的动作。”
“因而此时陈师弟不适于向叶伯伯展示武功,其间若有失礼之处,安澜替陈师弟像余伯伯陪一个不是,还望叶伯伯勿要怪罪。”
“原来是这样啊!”叶风年倒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听了安澜的话,便点了点头,也没有去为难陈岁朝,“早说嘛,我又不是强人所难的人,身上有伤病便好好养着,等你的伤好了,再让我见识你的风采吧。”
“是,多谢叶前辈见谅。”陈岁朝连忙拱手称谢,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不过也不得不说,这个陆敬宣还当真是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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