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没有什么波折。
虽然后续林肆跟梦游一样，还不敢让林盛年靠近，为此被他妈揪了好几次耳朵，但涉及到他爹的健康，晚上的计划依旧进行得很顺利。
武林高手用真气给人温养经脉，可以说是世间独一份了。
从屋里出来后，林盛年看到紧张守在门外的林肆。
“怎么样怎么样？”
这是白天亲了他之后，他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估计吓得不轻。
林盛年沉默了很久，久到林肆脸上的期待慢慢凝结，眼眶也染上了红色，估计心里已经冒出最差的后果。
他突然笑了起来，一把掐住林肆的两边脸颊，轻轻拉开。
“没事啦！令尊休息几天就能下地活蹦乱跳，以后注意饮食和休息就好！”
两股泪水从林肆眼角涌出，沾湿了林盛年的指尖。他摇头甩开脸上的两只手，哽咽一会，用力拥抱住身前之人。
压抑的哭声闷在林盛年胸前，让他脸上的笑容冷却下去。
这种哭声他太熟悉了，偷天换命的庆幸、劫后余生的狂喜、虔诚的感谢，多么纯粹的感情！多么充满希望的眼泪！
但，与他无关。他人得到的希望越是炽烈，对他来说越是一种冷漠。
他救人无数，可无法自救，也没人能救。
他不勉强自己笑了，只勉强自己环抱住林肆，轻抚背脊安慰着。等到林肆哭得差不多后，他才柔声问道：“能回到小公寓，继续让我学习一段时间吗？我心中有太多疑惑，除了学习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解决。”
林肆狠狠擦了擦眼泪：“好，我们明天就回去。”
红色的眼睛认真地扫过林肆全身，细细揣度脸上每一点肌肉起伏。
最终，他什么也没多说。
“好。”
第二天，两人在林父林母望眼欲穿之下联袂而去，说是送人去机场，实际上回了公寓。父母送的乱七八糟的礼物都搬运了两趟，幸好公寓里收纳空间够大，才没把小小的房子弄得乱糟糟。
林肆带回来了一台备用的笔记本和一个pad，父亲身体的转好让他振作起来，写论文的动力有了，无法一直跟林盛年分享自己的笔记本。
“那个，林盛年啊。”林肆生疏地喊出这个名字。
“阿兄，你可以叫我小白。”
“咳，小白啊，我建议你少上网，真的。”有个了昵称，林肆的态度果然轻松多了，“你的情况很特殊，过目不忘这个，很厉害，但是我们现在是信息时代，垃圾信息太多了，尤其是互联网上，基本都是在屎里淘金。我们这些普通人没关系，看过就忘，你一定要少看，要搜资料跟我说，我帮你。”
他指了指自己的笔记本：“就像我的论文，是一个很偏门的领域，找资料的难度很大，我整整摸索了两年，需要的资料还是有许多缺漏，更多的是找到无关的垃圾，浪费了我的精力。小白，你一定一定不要勉强自己。”
“感谢阿兄指点，很珍贵的经验。”
“小白你还是太客气了，我……我也就学到这么点东西，能教都会教的。”
林肆挺起胸膛，读研以来，头一次觉得自己切实有了点用。
他的生活开始向好的方向转变，除了那个奇怪的亲吻。
凭心而论，他并不讨厌，但他也不想接受。
老东西肯定有阴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阴谋；万一没有阴谋，也不行。人的寿命都是有限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和老东西有结果。
想到这，他看林盛年的目光带上了些恍然。
他头一次打心眼里意识到，长生种的思维，很可能从根本上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