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江渔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悄悄瞄着前方人。
可她前后看了好几眼，对方也没个动静。郁江渔便放下蛋糕，有些担心地摸摸下巴，轻声问：“学长……是不是我下巴上沾了奶油，你怎么老看着我笑……”
林晏闻声，这才回过神来。他笑着点点姑娘的鼻尖：“没有，我只是很开心。”
郁江渔习惯性地别开眼，脸上又泛起红晕，她结结巴巴地说：“那就好，我还以为学长是嫌弃我了……”
对面人见此，垂眸掩下失落。林晏摇摇头，收回擦拭姑娘唇角的手指，轻声问出自己的疑问：“那你呢？会不会觉着……”他顿了下，才接着说：“和我相处不是很自在？”
刚放下心来的郁江渔一听，惊地下巴都要掉了，她恨不得将头摇下来，说：“怎么会，能和学长在一起就很开心了，又怎么会不自在？”
林晏沉默了下，还是耐不住心中想法，直言问：“那和你……朋友相比呢？”
郁江渔怔住，咬着勺子说：“姜宝不一样啊……”她揪着眉头想了想，才讶然道：“学长不会再说赵临希吧？”
林晏低下头，搓搓鼻子，轻咳两声。
郁江渔一拍大腿，接着吃起蛋糕来：“还当是个什么事呢，吓我一跳。”她用小勺去戳蛋糕里的芒果粒：“他只是朋友而已，和学长不一样的。”
姑娘放下勺子沉默了下，又抬头问：“你记不记得我们学校之前有一家蛋糕店？”
对面人点点头，道：“记得。”
郁江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老是去他们家买蛋糕吗？”
林晏一怔，没有说话。
“因为在那里可以见到你啊。”郁江渔拽着手机吊坠，紧张地将话说完：“我每周三都去那里，就是为了能看见学长一眼。”
“我其实……”姑娘红着脸，将埋藏在心底的话说出：“喜欢你很久了啊。”
话说出口，房间里顿时安静许多。
林晏望着郁江渔，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像是被什么轻轻戳了下，酸酸疼疼的，却满是道不明的情绪。
郁江渔低下头不敢看他：“我一直不好意思说，可学长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就不必再问些自不自在的话了。”
我好不容易盼来的相处，又怎么会不自在？
林晏眸间尽是欢喜，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他伸手撩起郁江渔耳畔的秀发，开口却是调侃道：“那是怎么一个不一样法？”
郁江渔却是拧眉想了想，试探地反问：“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林晏的笑容僵住，忙别开眼去，扯开话题：“天色不早，该回家喂喵饼了吧。”
郁江渔不罢休，扯着他的胳膊不松手，硬是要问出个答案。林晏耐不住她闹，又笑开了颜，两人又嬉笑了会，才相拥着走出工作室。
临走时，前台的姑娘冲郁江渔眨眨眼，扬唇笑了笑。
郁江渔赶忙点点头，笑着说了声：“辛苦大家。”
车过了交通灯，窗外的风景映在玻璃上。
郁江渔头靠在车窗边，手指不停地转着兔子挂坠。
林晏朝她瞧了几眼，不觉问：“怎么了？”
姑娘缓过神来，赶忙摇头，说没事。
等过了小区门，郁江渔才试探地问：“学长，你有没有那种……”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委婉的说法，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一直忘不掉的人？”
林晏拉好手刹，凝视着身边人，眯眼笑道：“有啊。”
郁江渔闻言，默默打开车门，轻声说：“学长晚安。”
林晏没如期等到郁江渔欢喜的表情，只以为她是太累了，便顺着话说：“早些上去休息，别熬夜了。”
郁江渔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匆匆往楼上走。林晏坐在车里，无奈地摇摇头。
回到家，郁江渔一边给喵饼添猫粮一边给姜舟发微信。
“明天有事吗？下班我来找你？”
猫粮还没添上，就有了新回复：“一切听寿星安排”
郁江渔心情这才好转了些，她回了个表情，靠在沙发背上编辑微博。
2018.8.23
#喵饼的日记#祝铲屎官生日快乐[喵喵]
[猫粮堆上放着小蜡烛.jpg]
晚上，郁江渔摸着脖子上的小猫挂坠，翻来覆去睡不着。
林晏的回答与赵临希之前说的话不停在脑中转，两只小人来回打架，想法都冒出了千万个。郁江渔咬着被角，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第二天，郁江渔自然是顶着两只熊猫眼去见姜舟。
姜舟对着粉饼自带的小镜子补妆，探过头去，问：“咋啦，昨天晚上玩得太开心了？”
郁江渔在桌子底下蹬了她一脚，一脸地沮丧：“我都快烦死了，姜宝你还闹我！”
姜舟将小镜子一收，讶然道：“林晏都准备了个生日惊喜了，还不够你高兴的？”她凑上前压低了声音：“郁小渔，你别是欲求不满啊……”
郁江渔将纸团丢到对面人脸上，转过脸去生气了。姜舟这才收起玩笑神色，问：“说吧，到底怎么了？”
郁江渔将昨天的事和姜舟说了，还特意加重了那个问题。
姜舟用手指敲下巴，总结了句：“那你是认为，林晏在用你，填补没能和白月光在一起的遗憾？”
郁江渔迟疑了下点点头，又飞快摇头，一脸的苦恼：“我不知道，所以才来找你说。”
“行啊，郁小渔。”姜舟乐呵呵：“我觉着你不应该去做老师。”
话题跳得太快，郁江渔没反应过来：“啊？”
姜舟竖起手指摇了摇：“你可以去写本小说，书名就叫……”她想了想，又说：“《霸道学长和他的替身学妹》”
郁江渔：“……”
姜舟憋不住了，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要是真成了，记得给我安排个好角色啊。”
郁江渔气得磨牙，恶狠狠地说：“我要写，一定将你写成个恶毒女配。”
姜舟不恼，却是笑得更加厉害了。她过了好些会才缓和过来，由衷说道：“你呀，就是想太多，比我还矫情。”
郁江渔垂头丧气，一句话也不想说。
姜舟喝了口咖啡，正色道：“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睡吧，别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脑补一大篇，还不如去开口问。”
她朝郁江渔看了眼，复安慰道：“再说，现在是你与林晏在谈对象，与那什么白月光没半点关系。更何况，有没有白月光还不一定呢。你还在这儿纠结什么？”
郁江渔叹了口气，说：“我将心事都坦白了……”
姜舟一怔。
“学长问起赵临希，我怕他多想，就心事都给说了。”郁江渔撑起下巴，语气中满是惆怅：“这下可好，他是不会多想了，我现在可是苦恼地不行。”
姜舟瞧她这个模样，一时半会也劝不动，只好冲服务员扬手：“这儿再来杯拿铁。”
郁江渔扬起眉毛拍桌子：“你怎么不专心听我说？”
姜舟在心里翻个白眼，嘴上却说：“八点有个宠物交流会，你去不去？”
刚刚还颇有气势姑娘瞬间耸下肩来，弱弱地说：“去……”
姜舟觉着好笑，伸手摸摸郁江渔的脑袋：“安啦，让你的小脑袋瓜休息休息。”
郁江渔抬眸瞅了她眼，万分沮丧地趴在桌上。
九月三号，学校开学。
郁江渔难得起了个早，她收好办公室的东西，又将桌椅都擦干净，就坐在椅子上朝着门口发呆。
赵临希哼着歌一推门，就被郁江渔那幽怨地眼神吓得不清。他忙将手里拎着的早餐往桌上一丢，凑上前仔细观察姑娘，试探地说：“才两个月不见，郁老师为何一脸幽怨？”
郁江渔翻了个白眼，收回视线“去死。”
“哇哦，脾气不小嘛。”赵临希抬腿坐上桌子，拿出袋子中的包子咬了口，含糊道：“这是怎么了？说了，哥哥奖励你一个豆沙包。”
郁江渔蹭地站起身，往门外走。赵临希吃着包子问：“干嘛去？”
姑娘回头，龇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道：“去，透，气。”
赵临希耸耸肩，一脸地无所谓，挥挥手，示意她向外看。
郁江渔转回头，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就看见站在办公室门口乐呵呵地吴老师。门外人背着单肩包，呵呵笑：“小郁啊，早。”
身后传来赵临希的轻笑声，郁江渔只觉得面上发烫，匆匆回应了声赶忙推门往外走。等她踏上走廊，脸上的温度才缓和过来。
上完语文课，郁江渔冲蒋敏招招手。
小姑娘甩着马尾辫跑到讲台前，疑惑地说：“郁老师，我作业交啦。”
郁江渔点头表示知晓，问：“晚间补习要报名了，这学期还参加吗？”
蒋敏扒着讲台沿，否认道：“不啦，我爸爸调了早班，每天晚上都可以来接我了。”
郁江渔笑笑，将电脑教案都抱在怀里，对小姑娘扬眉笑：“那和高哲说一下，将这周一到周三晚间留课的学生名单交到办公室。”
蒋敏甜甜答应了声，转身与小伙伴玩耍。
等走出教室，郁江渔才长舒一口气，缓解了心中的失落，迈开步子向前走。
放学后，留课的孩子们纷纷背着书包走进办公室。
赵临希搬了小凳子给孩子们坐下，他抬头，对正在收拾东西的郁江渔调侃道：“郁老师可别磨蹭了，赶紧给学生们腾地方。”
碍于学生都在，郁江渔也不好发作，只得忍气收电脑。待东西收完，她迈步就朝外走，赵临希在后面探出头，喊：“小渔老师，路上注意安全啊。”
郁江渔回过来头眯眼笑：“小赵老师，祝你加班快乐。”
赵临希：“……”
写作业的小男生抬头，好奇问：“老师，加班是什么啊？”
赵临希仔细想了下，认真答道：“加班就是能让人非常开心的事。”
小男孩从椅子上跳下来，喜滋滋地说：“那我以后也要加班。”
赵临希靠在椅背上笑开怀，竖起了大拇指：“有志向。”
郁江渔站在门口翻白眼，无奈地摇摇头出门去。
本以为校门口没什么人了，郁江渔却见着了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站在门卫亭，冲她招手笑。
姑娘怔了下，才快步朝他奔去，高呼道：“学长，你怎么来了，蒋敏已经被接走啦。”
林晏抬手揉揉郁江渔的脑袋，轻笑道：“我是来接女朋友的。”
郁江渔抬眸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晏晃了晃另一只手拿着的袋子，又戳戳她的鼻尖，说：“饿不饿？给你带了蛋糕，抹茶芒果的。”
郁江渔眸子湿湿地，终于是笑开了。她握住林晏的手，笑着回答：“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