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勰族的士兵们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的无还手之力,可是秦宁看见,有一股兵力似乎清醒的极快,虽然暂时处于劣势,可再这样下去,怕是早晚反败为胜。她吩咐道:“无需恋战,我们回去。”
她拽住缰绳,立在他们身前,提剑砍人杀出血路一条,动作一气呵成,她身后五十人有条不紊跟随。
“秦将军,既然来了,就先别走了。”
一人手持玉箫,一袭紫衣银丝镶边衬得他身形修长,他长衣轻舞,手中玉箫轻轻转动,风流倜傥。楚从容,当真从容。
秦宁抬起头,高居马上,垂下头目光淡淡:“楚殿下,那就要看你留不留得住我了。”
她话未落,黑色身影已如狂风旋出,她指尖递出,纤细手指此刻成了最坚硬的刃,冲着他喉间最脆弱之处直直的袭去,楚从容向后退半步,掌心使力,他真气飘飘渺渺看似时断时续,却强劲至及,断处柔和内敛不卑不亢,劲处如同瀑布直泻飞流直下!他掌间似水滴幻变江水滚滚来,那只手迎上她的指尖,擒住,拉近。
“唔”楚从容看着落入手心的秦宁的手,细细看看道:“月牙饱满丰润,秦将军身体不错。”
秦宁微笑:“谢谢。”下一瞬她手指一转,真气达指尖一时灼热如火,烫的楚从容手指一缩,他这一缩,正合她意,秦宁再向前一递。楚从容下腰躲过,他邪魅勾唇。
秦宁知道这人有意缠住她,她对公明月道:“你们先走。”
“将军……”
秦宁拔剑疾刺,楚从容举起手中玉箫,玉质温润,怎么比得上她的利刃,然而那箫竟顶住了,甚至分毫不让。
勰族士兵趁机袭过来,秦宁将马上冉建扔沙袋一样抛过去,被公明月接住,她做了个口型,“速回。”公明月心知再留下也许会拖累,他扬鞭,持枪扫过,护佑五十大政骑兵归城。他深深看了一眼秦宁,女子如火凤凰,在火光中鸣剑清透作响,东方泛起鱼肚白,她的面容不再隐在黑暗里,她以一柄薄刃,一边迎战楚从容,一边分身挡住追击的勰族骑兵,她真的做到了,若有一人不归,那个人也只是她。
女子身影穿梭在众人之中,逐渐被淹没。公明月知道,只有速速回城,告知运期大人来救,凭他之力,太弱了。
秦宁跟楚从容打的很累,这人真气大开大合,弱时如涓涓细流她一剑泰山之式不可断流,强时又如滚滚江水扑面而来她若剑锋弱起就落于下风。
在这种形势下,她没有时间去摸清他,她只知自己要快速离开以免身陷,她还没有尝试过,这寒霜的最强一击,会是如何。她抬剑,遥遥指向楚从容,随后掌心擦过剑身,以血为引,那剑瞬时大亮,而剑上的那双眼比剑更亮,璀璨耀眼。她真气泻出,刹那间天地之间如遇寒冬,迎面而来的冷意让人直打寒战。
楚从容惊讶:“你……”
秦宁已经掠出,如鹏展翅由上至下,手中那剑上竟凝结了厚厚一层透明的冰,裹着剑身,刃似刀刃般厚重,她出身便是携卷狂风骤雨,空中突的一声惊雷,雨滴落在她周身,被她身上劲气弹开,她至,便是扑面而来的让人窒息的冰霜至,楚从容持箫挡住,两人武器还未触碰,他的箫被她那寒气席卷,裂了一道缝隙,随即便是第二道!第三道!玉碎!这还不止,她锐不可挡的剑尖顺势滑过他喉间,一丝血顺着他的喉结向下。他摸了摸,眼眸阴鸷,已动了怒意。
秦宁一剑插在地上,一股劲气弹开,仿佛无形的刀刃刮向四面八方,勰族士兵刚要近身,被她凛冽的真气刮中,脸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一时间再无人敢近她的身。
秦宁上马,留给楚从容一个嚣张的侧脸,趁机飞驰而去。
楚从容看着自己手中断裂的箫,冷笑,冉纳上前,“殿下,这还追吗……秦宁都来了,那政国的军队岂不是已经在文昌城,这样贸然追上去怕是不妥吧。”
楚从容回头就是一脚,踢的他连退了几步,“你当她大政的兵是鸟吗,能飞那么快,动动你的猪脑。”他目光狠戾,眼神阴鸷,“就算来了也是又怎么样,你的十万大军都是摆设吗,要是你还这么废物,别怪我二十万大军踏过边界,连你勰族一同铲平,你这什么冉王的位子,我看也别做了。”
冉纳一惊,抱住他的腿求道:“殿下,别别别,我追,我听话我这就追。”他忙做个手势命人去追。
楚从容一脚踢开他,他像一个球一样滚了滚。又一骨碌爬起来,楚从容冷哼一声道:“取箭来。”
他站在高处,瞄准离去不远的女子,他举弓,一时间周遭空气变得湿润而沉重,箭出冷芒一现,呼啸着冲向秦宁。
秦宁耳朵一动,只觉得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仿佛竹节劈裂,她侧头,只来得及看见箭头冷光闪过,而后噗嗤一声,没入她后心。一瞬间血光飞溅开来,喷了她一头一脸,她舔舔嘴角,液体入口温热腥甜,胸腔里胀胀的发热,她的心噗嗤一声爆开。力气一点一点的从身体里流逝,抽丝般从她的身体抽出,温热的血液喷薄着涌出,带走了她体内所有的热意,突然好冷,她的手指开始僵硬无力,缰绳在她手里重过千斤,好近……她伸出手指,看着远处的城门,又好远……真的好远……她苦笑一声,马儿一跃,将她震下来,她翻滚两圈,重重的摔在地上,眼皮好沉,她想睡了,她的身体因为那支箭弯成拱形,双臂软软的垂下来,她倒着,只觉得自己愈发眩晕,原来死就是这么个感受,不疼,就是好冷。冷到让她仿佛回到了盛京的冬天。罢了罢了,她闭上眼……不再来了……
天地间忽然变色,风卷残云,尘土飞扬铺天盖地,瞬间空气都变成了土黄色,原本泛起了鱼肚白的天空,又漆黑一片。
楚从容遥望远处,刚才从马背上摔下去的女子此时不知所踪,那支箭,他有绝对的把握,一定是射中了,就算她不死,也不可能完好无损。
他招招手,身侧立刻有人候在他旁边,“去探。”
那人躬身,身形飞快隐去。
冉纳也走上前,刚要开口,被他一脚踹开,“你的兵去追敌,你不亲率还在这里等什么?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你弟弟被人掳走了?”
冉纳被他一脚踹出一丈,屁股都不敢揉一下,应了一声就跑了。
“这废物。”楚从容嗤笑。
秦宁以一个非常不舒服的角度死去了,她周围围了一圈追上来的勰族士兵,看着她的尸体琢磨着怎么带回去,一个士兵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他身边同伴道:“这人都凉了,你还用探?”
“探一探也好放心。”他讪讪的收回手道:“没气了,真死透了。”
一众士兵收起武器,哈气连天,他们本就没酒醒,这一夜也不得安睡,早就困倦的不行。
冉纳追上来看到的就是一堆人围着一个死去的尸体,他走近一看,那女子闭着眼,眉头轻皱,显然死前痛苦万分,她的身体被箭支起来,那支箭直直的穿过她的胸口,黑色衣服被鲜血染的发亮,她头发乱七八糟的披散开来,明显是死前挣扎过。
冉纳冷笑,扫了一眼周围士兵“那五十人可抓到了?”
领头的副将躬身道:“已经派了人马去追。”
冉纳点点头:“吩咐下去,留下一队人守大营,剩下的人马,全部跟我去文昌。我今日,就让文昌城灭,片甲不留!”他啐了一口,“欺人太甚,敢闯我军营地,带走本王胞弟,本王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副将作揖,为难道:“王爷,恕属下直言,弟兄们昨日饮酒,又连杀敌军,现在都无力追击。要不……”
冉纳啪的给了他一巴掌,打的他身体一震,“用我再说一遍吗?”
那副将低头:“王爷赎罪,我这就去。”
冉纳低头看了看死去的女子,想起了自己被震断筋骨的弟弟,怒从心生,他抽出剑,一剑直冲秦宁喉咙而下!剑离毫厘,秦宁忽的睁眼!眼里闪过诧异和疑惑,那剑尖闪着寒光凉意逼近,她方清醒过来,眸光一转,手起!她一手拉住势头向下的剑身,那双眼黑白分明瞳孔中泛着诡异的绿光,离得近的士兵嗷的一声爬出三丈远。
“诈尸了!诈尸了!活了!活了!”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诈尸了!”
胆小的士兵们屁滚尿流的站都站不住,软软的跪在地上,只知道往前爬,离这女鬼远点儿再远点儿,胆大的也是惊的说不出话,拔剑后退了几步,一瞬不瞬的盯着秦宁。最惨的就是冉纳,秦宁一把抓住他的剑,往前一拉,她自己借势一个漂亮的起身,冉纳被她揪到她面前,冰凉的手指上还沾着血,毒蛇一样捏住他的下巴,嘎嘣一声,把他的下巴骨捏的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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