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元旦了，哪怕大家都知道一会儿各个课代表就会带着记满作业的A4纸从办公室回来也压不住假期即将来临的兴奋。
路驰的位置靠窗，能看见外面飞舞的雪花，他现在很想去卫生间，但是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羽毛似的雪花就不想动。
何超转过身撞了两下路驰的桌子，“路，放学打雪仗？”
路驰因为盯了太久窗外，脖子僵了，只能转动身体和眼球，“冷。”
面对这样一个充满惰性的朋友，何超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就此失去一份快乐，于是双手捧住路驰的脸，强行让他和自己对视，然后试图用深情的眼神感化他。
然而从路驰脖子里传出来“咔”的一声让他所有的深情都化作泡影。
“哥，饶，饶我一命，我还有用。”
“什么用？”
“路驰，放学有时间吗……”
赵晓璐撑着路驰同桌的桌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路驰，可怜的同桌趴在桌子上一动不敢动，生怕一抬头就撞到山峰上。
何超踮起脚，用自己面积广阔的脸挡住路驰，“他，他他放学有事儿。”
“什么事？”
“保密。”
“带我一个。”
“我，我和路哥对着撸也，也带你一个？”
此话一出，何超果不其然迎来一顿毒打，要不是班主任进来，他可能今天就折在这儿了，不过起码这次又让他插科打诨帮路驰糊弄过去了，也算值。
“哥，一起去，去吧，这场雪仗是整个高二年级，级的，万一学神也想换，换换脑子参加了呢？”
“好好说话，什么ji不ji的。”
“别，别转移话题，你不是一，一……”
何超的后半句话被路驰用眼神扼杀在喉咙里，这是一件只有路驰和何超知道的关于路驰的秘密。
何超是路驰在小混混手里救下的，从那以后路驰就多了个说话结巴的跟班，跟班当久了自然会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比如：路驰是弯的，路驰喜欢学神，路驰从倒数逆袭到前五是为了能和学神一起出现在学校的红榜上。
何超从脑子到肠子都是一根直线，知道路驰喜欢学神后就怂恿他表白，“哥，不要怂就是干，拿出你当年一挑五的气势，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兄弟永远支持你！”
听完何超的激情发言路驰笑着给了他一拳，摇摇头说，“说你傻你还真傻，你设想一下如果突然有一天一个男的跳出来和你说‘我喜欢你’，你什么反应？”
“我……”
“超，这个社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宽容，即使我们怀揣的仅仅是一份喜欢，一份爱，可大部分人只会接受主流的东西，像我们这样的少数群体一旦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招来的更多是不理解，嘲笑和排挤，甚至会有人指着我们的鼻子大骂‘变态’，我们的家人朋友也会因此遭受异样的眼光。你忍心让自己喜欢的人和你一起承受这样的折磨吗？我们永远没办法像普通情侣那样一起牵手逛街，在黄昏的湖边接吻，大声宣告这个和我性别一样的人是我的爱人。我们的感情只能秘而不宣，在角落里慢慢被时间抹去。”
“哥……操。”
那天他俩蹲在铺满落叶的湖边抽了一下午的烟，等路驰提醒天黑了该回家了的时候，他俩都被对方的烟嗓吓了一跳。
“操，你声音怎么成这逼样儿了？”
“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样吗，破锣嗓子。”
“哈哈哈哈哈……”
“所以，路，走吧，这一仗你打，打不了吃亏打不了上当……”
“走。”
窗外的雪还在下，也许是被何超传染了，路驰竟然对打雪仗有了期待。
这是一座北方城市，这里的人对打雪仗有着莫名的热情，打雪仗的重点在不在于“雪”而在于“仗”，到了“战场”上没有敌军和友军之分，“除我之外皆为敌手”是大家秉承的信念，雪球不在大，有杀伤力则灵，因此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砸在自己脸上的是雪球还是雪包石子。
傅嘉作为他们班上唯一的一个南方人自然是被盛情邀请到了这场战斗中。亲眼目睹到这场战争的“残酷”后，傅嘉只想找一个安全的角落苟一会儿。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傅嘉东张西望的时候一个雪球直冲他的门面而来。
冰凉的雪在脸上散开后坚硬的石子和脑门儿亲密接触，这一下砸得傅嘉有点懵。
作为雪球创造者的路驰此刻也是懵逼的，他没想到自己的攻击目标会突然弯腰，更没想到那个人身后就是傅嘉。
他连忙向傅嘉跑去，那可是自己喜欢的人的脑袋呀，这一下砸得心疼死了。
眼看离傅嘉越来越近，不知道是谁撞了一下路驰，他失去平衡直冲冲地向傅嘉倒去。
傅嘉被砸得有些晕，一抬头就见一个人向自己扑来，他下意识接了一把，结果脚下打滑，扶人不成还被扑倒在地。
路驰怕把傅嘉压坏就在摔倒的时候用胳膊撑了一下，可是不知道力没使对还是怎么的胳膊好像崴了，只来得及做一下缓冲然后就整个人都撞在了傅嘉怀里。
傅嘉拍了拍路驰的后背询问道：“你没事吧？”
这是路驰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听见傅嘉的声音，很温柔。
“没事，你呢？”
路驰一边说一边尝试着站起来，左臂还在隐隐作痛使不上力，他右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又把手伸向傅嘉。
也许是由于雪的缘故，路驰的手背是冰的，手心却是滚烫滚烫的，傅嘉在握上路驰手的瞬间不可察觉地缩了一下，就好像被烫到了。
“嘶——”
“怎么了？”
“腿，疼。”
傅嘉站不起来，路驰怕他被周围跑来跑去的人踩到便想把他抱去医务室看看，可是路驰的左臂一用力就疼，公主抱是泡汤了，他只能让傅嘉一条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然后他用右手搂着傅嘉的腰把人半抱半拽弄起来。
去医务室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路驰感觉自己浑身都是汗，按理说自己整天打球不至于累到出汗，大概是因为傅嘉吧。
因为姿势的缘故傅嘉和他靠得很近，呼吸就在耳边，每一下都在撩动他的心弦，而且他的手还一直搂在傅嘉的腰上，尽管穿着棉衣，可他还是能透过衣服感受到少年紧绷的腰，路驰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每一次呼吸，生怕一不留神心跳声就会顺着呼吸传出来吓到傅嘉。
两个人一路无言到了校医室，因为傅嘉是腿受伤，所以校医就让路驰扶着他到里面的床上躺下。
傅嘉躺在床上，路驰在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校医进来问他俩哪儿不舒服，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他腿（胳膊）疼。”
此话一出，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校医打趣道：“嗬，你俩关系不错嘛。”
“谁先来？”
路驰抢答道：“先给他看吧，他好像比较严重。”
傅嘉右腿疼，但他说不上具体哪儿疼，校医只能一下一下捏，让他疼了吱一声。
路驰坐在那儿就看着校医的手从傅嘉的脚踝一寸一寸往上移，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校医的手一路往上，一直到大腿根儿。
傅嘉闷哼一声，“嗯，就这儿。”
路驰心想：傅嘉的腿好细，好直。
“嘿，想什么呢？胳膊伸出来呀？”
校医的话打断了路驰的YY，他连忙将目光从傅嘉身上收回来，伸出一支胳膊，感觉不太对又换了一支，“啊，不对，是这支。”
路驰不太聪明的样子引得傅嘉笑出声，“你好逗啊。”
路驰看了一眼眼睛笑弯的傅嘉，轻声反驳道：“我，我也不总这样。”
“你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我还有传闻？说我什么了？”
“说你超酷，为爱逆袭什么的……哎，我八卦一下，为爱逆袭是真的吗？”
路驰和傅嘉对视的时候好像看见傅嘉眼里有星星，他郑重地点头说道：“是啊，他超优秀。”
“这样啊。”
傅嘉垂下眼皮，挡住了那片星光。
“胳膊是肌肉拉伤，腿是韧带拉伤，韧带拉伤有点严重，正好放假，这三天不要走路，等开学腿就差不多能着地了，胳膊没什么大事，一周之内不要用力，这些药是三天的量，吃完再过来拿。”
校医话音刚落下门外就冲进来一个人，“路，你怎么了？受伤了？”
何超脚底下还粘着雪，有点滑，速度一时降不下来，就那么滑行着冲向路驰。
路驰怕他扑到床上压着傅嘉，连忙上前几步遏止何超前进的势头。
“我没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一回，回头你不见了，班长说看见你和，和人来医务室了，我就来看看。”
“哦，没事，就是胳膊扭了一下。”
“哪条胳膊？谁干的？”
何超环视周围寻找肇事者，一眼就看见了从床上起身的傅嘉，他下意识看向路驰，“他，他，他怎么在这儿？”
“等会儿跟你说，你来的正好，跟我一起把傅嘉送回家吧，他韧带拉伤了，走不了路。”
“哦。”
傅嘉其实是想拒绝的，因为路驰是因为他才把胳膊扭伤了，打雪仗也没能玩尽兴，可他没想到自己拒绝的话一出口，路驰竟然这么大反应。
“傅嘉同学，真的很抱歉，今天的一系列事故都是由我引发的，砸到你的雪球是我扔的，害你韧带拉伤也是因为我，我是真的想做些什么弥补我的过错，所以请不要拒绝我，好吗？”
何超也在一边帮腔：“是啊，你就不要拒，拒绝了，也别不好意思，我路哥这个，个人吧特别好，知错能改，乐于助人，古道热肠，认真负责，专一且深情……”
傅嘉听着何超推销路驰，前面的还算正常，“专一且深情”是什么鬼，用错场合了吧？
眼见傅嘉的表情开始变得奇怪，路驰阻止了何超继续说奇怪的话，“你家在哪儿？”
“那麻烦你们了，我家在花园小区……”
“这么巧？”
“怎么了？你也在这个小区？”
何超大手一挥，“害，我不在，倒是路哥就，就在你们隔壁小区，这真是太有缘，缘分了。”
路驰听不下去了，“闭嘴，干活。”
傅嘉心想，路驰的这个朋友好奇怪哦。
下雪天车不好打，他们在校门口等了好久才等到一辆车，何超帮路驰把傅嘉扶到后座，然后自觉地去了副驾驶的位置，嘴里还叨叨着：“这人胖吧就是占地方。”
他们送傅嘉回去的时候傅嘉的父母都在家，看见儿子被两个人扶回来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傅嘉安慰道：“没事，就是不小心在学校滑倒了，医生说等元旦假期结束就好了”
“这可怎么办，我和你爸都只有明天一天的假期，后面两天你要怎么办，要不去你奶奶家待两天？”
“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
路驰左思右想，冲动战胜理智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忙的话我可以过来陪他。”
傅嘉妈妈给路驰和何超一人倒了杯水，“这不会太麻烦你吧？”
“不麻烦，我就住在隔壁小区，更何况他受伤这事儿本来就怪我。”
傅嘉妈妈这时挨着他们坐下，仔细端详路驰，忽然说：“你是叫路驰吧？”
“是，您认识我？”
路驰很惊讶，他没想到傅嘉妈妈知道他的名字。
“害，傅嘉总跟我们提起你……”
“妈，我饿了。”
傅嘉妈妈笑着看了一眼傅嘉，让傅嘉爸爸去做饭，然后回过头继续温柔地说：“……你们学校的同学，他说你学习特别好，进步突飞猛进，是不是？”
路驰以为自己对于傅嘉可能只是个校友，没想到他会和父母谈论自己，他手足无措地摸了摸鼻子，“啊，也没多好，傅嘉比我优秀多了。”
何超对于身边的商业互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饿，他想念自己妈妈的红烧肉了。
路驰看了一眼时间，起身道别。
傅嘉妈妈一脸遗憾地挽留道：“你们留下来吃完饭吧，马上就好了。”
“不了，阿姨再见，我明天再过来。”
“那行，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阿姨再见。”
傅嘉妈妈刚把门关上何超就一把搂住路驰的肩膀开始盘问：“路，怎么回事啊？你，你俩这是‘患难夫妻’？哎，是不是你憋，憋不住打算开始发动攻势了？明，明天你就能名正言顺地进他们家的门了，开心不？激动不？”
“说话不利索就闭嘴。”
“路，你别把嘴咧那么大说话更有说服力。”
“去你的。”
“哎，留联系方式了吧？”
“嗯。”
“嘿嘿。”
“嘿你妹啊嘿……哈哈哈哈哈。”
路驰兴奋到后半夜才睡着，洗漱的时候看着自己的黑眼圈都想找他妈借遮瑕膏了。
“臭小子，假期起这么早干嘛去？”
“找朋友。”
超市刚开门就见一个黑影窜进去，一边拿货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受伤了要喝牛奶，酸奶也拿一箱吧，然后零食……”
买东西的时候路驰问傅嘉起床了没，那会儿才八点，他不确定学神假期是早起学习还是赖床，对面几乎是秒回：“起了，正在吃早饭，你要过来一起吃吗？”
聊了两句，路驰又在超市磨蹭了一会儿，快九点的时候他敲响傅嘉家的门。
开门的是傅嘉妈妈，“哎呀，小驰来就来嘛，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我寻思着这两天傅嘉只能在家里呆着就多买了点，吃东西就当解闷了。”
“哎呀，这孩子真是，想得太周到了，快来，给你拖鞋，傅嘉在屋里呢，找他玩儿去吧。
傅嘉卧室门没关，路驰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床上看书，看见路驰他放下书笑着说：“你来了。”
“嗯，腿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这个……没太注意，反正不动就不疼。”
路驰注意到傅嘉脸色不太好便问道：“你脸色很差，没休息好吗？”
傅嘉下意识摸了摸脸，“啊，是吧……”
“好好休息才能快点好起来。”
“%¥#@&”
路驰在自己的书包里翻东西，听见傅嘉说了什么但没听清，就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是在找作业吗？”
“你想写？”
“不想。”
“那我就没找，我找的是它。”
路驰晃了晃手上的游戏机，“我们玩儿这个吧。”
“我不太会玩。”
“没关系，我教你。”
傅嘉挪了挪，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快来。”
“……”
路驰有些紧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傅嘉原来这么活泼的吗？
因为要教傅嘉，他俩挨得很近，不知不觉肩膀就挨到一起了。
“小心这个，往左，这样……”
傅嘉在同一个地方死了好几次，路驰看不下去了就手把手地教他，所以傅嘉整个人就被路驰圈在怀里了。
“学会了吗？”
“你再示范一遍吧，我还不太会。”
路驰又教了两遍，然后把游戏机往傅嘉手里一塞下了床。
“你家卫生间在哪儿？”
从卫生间出来正好碰上傅嘉妈妈端着着一盘水果，看见路驰就把果盘递给他，“小驰，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屋里太热了呀，热就把窗户打开，正好我切了水果，吃点水果降降温。”
“谢谢阿姨。”
回到卧室傅嘉一脸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游戏机，“路驰，那关我过去了，过去了。”
路驰递给他一块苹果，摸了摸他的头，“不错，再接再厉。”
摸完收回手路驰才觉得自己的动作好像有些过了，他偷偷瞄了一眼傅嘉，发现对方没有介意这才放下心。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坐在傅嘉旁边教他打游戏了，不然会出事。
“这些书我可以看吗？”
“可以，随便看。”
得到许可，路驰挑了一本看起来比较有意思的侦探小说，翻开发现里面夹着一只千纸鹤。
蓝色的纸鹤里面好像有字，他没细看，打算把它夹到后面却在无意间瞟见纸鹤另一面写着的几行字他特眼熟。
高一入校的时候路驰就吸引了一大波注意，给他送情书的人很多，不过他记得最清楚的是高一下半学期收到的那只蓝色千纸鹤。
那里面没有直白的“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这样的话，那封信更像是倾诉，把主人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通过委婉的文字诉说出来，告诉他有人在默默地喜欢着他。
可是那时他心里已经住进了傅嘉，所以他在千纸鹤上回了几句话装在信封里让传信的人给退回去。
现在，这只纸鹤怎么会在傅嘉这里？
忙于打游戏的傅嘉见路驰半天没动静，问道：“看什么书呢这么入迷？”
“这本。”
傅嘉抬起头看见了路驰手里抓着的那只蓝色千纸鹤，脸色瞬间变白，游戏机里传来KO的声音。
路驰看着傅嘉，有些迟疑，“你……”
“还给我，和你没关系。”
傅嘉挣扎着要下地去抢纸鹤，路驰怕他再把韧带拉伤连忙跑过去扶他。
“你别急，你别……”
傅嘉动作幅度太大又因为腿伤站不稳，路驰怕他扯着不敢太用力，这就导致路驰被桌腿绊了一下向后倒去，傅嘉情急之下想拉他一把却因为站不稳也倒了下去。
卧室里传出“咚”的一声，傅嘉妈妈连忙跑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映入眼帘的是路驰坐在地上靠着桌腿，自家儿子跪在地上手撑在路驰的肩膀上。
“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罢走的时候还给把门关上了。
路驰和傅嘉面面相觑。
“你别急，有话咱们好好说，先回床上。”
路驰把傅嘉扶回床上，傅嘉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
“你能假装没看见吗？”
“为什么？”
“我，我知道这很匪夷所思，被一个男生喜欢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能不能当作，你能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绝对不会骚扰你的，能不能把那只纸鹤还给我？”
傅嘉的声音渐渐带上哭腔，路驰心里很乱。
“这只纸鹤是你的？”
“嗯。”
“你喜欢我？”
“……嗯，能不能把它还给我？”
“不还。”
“为什么，难道你还打算把它展示出去羞辱我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从倒数考到前五吗？”
“为爱逆袭，把纸鹤还给我。”
“那你知道我是为谁为爱逆袭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把纸鹤还给我。”
“我说过他很优秀。”
“我知道你喜欢的人很优秀了，把纸鹤还给我行不行，求你了。”
路驰摸了摸他的头发，郑重其事地说：“他很优秀，优秀到我望尘莫及，每次看着他在红榜上占据第一的位置我就特别高兴，我想和他离得近一点，所以我就努力学习，只想哪天我也能上红榜，被贴在他的旁边，那可能是我这辈子离他最近的距离了。”
傅嘉在他的话中慢慢抬起头，一脸懵逼。
路驰凑近了把傅嘉脸上的泪擦掉，把纸鹤放到傅嘉手上然后握住那只手，“现在我发现我喜欢的人不仅成绩好，哭起来居然也很好看，真是太～优秀了，不过不能哭太久，眼睛都肿了。”
听完路驰的话，傅嘉不仅没止住哭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路驰坐在他旁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别哭了，你应该笑才对呀，难道被我喜欢是这么一件让人难过的事吗？再说了，要哭也应该是我哭才对呀，自以为单恋了那么久，委屈死我了。”
“我单恋得更久。”
“明明是我更久。”
“我更久。”
“我。”
就在两个人打算好好算算谁更久的时候傅嘉妈妈敲门了，“你俩好了吗？好了就开饭了。”
饭桌上傅嘉父母丝毫不提刚才的事，路驰吃了一肚子忐忑。
吃完饭路驰把傅嘉扶回房间压低声音问道：“你爸妈怎么一点儿也不好奇刚才的事？”
“他们都知道。”
“都知道？”
路驰吓到破音，傅嘉笑着给他解释自己的事情父母都知道，那只纸鹤就是在他妈的怂恿下诞生的。
一下午两个人把这么长时间以来积攒下的话都倒了出来，路驰妈妈喊他回家吃饭的时候他俩才发现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路驰走的时候傅嘉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让路驰明天一定要过来，她会把饭做好留在冰箱里，到时候热一热就能吃。
等到回家路驰妈妈已经做好了满满一桌子菜，为了庆祝元旦，他们还喝了几杯。
洗完澡已经快十二点了，路驰把自己摔到床上，他觉得自己有点醉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他拿过手机给傅嘉发了条消息，“睡了吗？”
“没呢，在看晚会，你呢？”
“我也没睡，我总觉得今天我做了一天的梦。”
“觉得不真实？”
“嗯……”
路驰正在消息框里删删改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对面的消息就又来了。
“我喜欢你。”
“傅嘉喜欢路驰。”
“这不是梦，是真的。”
路驰把对话框里的字删干净，郑重地打下“路驰也喜欢傅嘉”点击发送。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窗外响起炮声，五颜六色的烟花映在玻璃上，傅嘉的手机响起。
“新年快乐，我超优秀的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