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时候

沈言十岁那年父亲晋升,举家搬进景市。
那天大院里格外热闹,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他们都是来恭祝沈父晋升乔迁之喜的。
沈言听母亲的安排站在院里招呼客人,他站的挺拔没有世家公子的骄矜也不谄媚大大方方有礼有节。
离沈宅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空地,这里长了一颗很粗壮的柳树,大院里的小朋友在这颗柳树上搭了一个简易的秋千。
此时唐瑶和凡双就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我爸说新搬进来这一家姓沈,从南方来的。”十岁的唐瑶扎着双马尾穿着一身蓬蓬的公主裙乖巧可爱。
“看起来挺机灵的样子,来当我的跟班应该不错。”十岁的凡双把玩着唐瑶的小辫子一副孩子王的模样。
唐瑶特别喜欢演戏,眼睛用力的眨两下立刻噙满泪水,“双双老大你不要幺幺了吗。”
凡双早已习惯她这幅模样,颇为老成的搂住唐瑶安慰道:“你放心,等我把他收服了给咱俩当小弟!”
“嗯!”唐瑶用力点头眼睛不时瞥向院内那个身姿清冷挺拔的小男生,心里忍不住感叹还挺帅的,要是当小弟的话我也不会太为难你的。
计划总是美好的,现实往往残酷。
在收服沈言的道路上凡双碰到了钉子,两个同样优秀的人PK起来必然是剑拔弩张热血沸腾,然而沈言十分冷漠的拒绝凡双的“邀请”,并说:“很抱歉,我只想好好学习。”
凡双当时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行。”因为生气她说话的声音有点抖,“本姑娘就跟你比学习,期中你要是没考过我你就是我小弟!”凡双干下赌注肯定是有恃无恐的,毕竟她常年霸榜年级第一的宝座从未例外。
周围看热闹的小朋友有点可怜沈言了,“凡双老大看起来真的生气了。”
“对啊对啊,沈言好可怜。”
“唔我不想沈言被欺负啊,他那么帅!”
“万一他转学了我们就再也看不见帅哥了。”
“沈言加油。”
小女生们只敢默默的为沈言加油,毕竟此刻凡双校霸的地位还无人能够撼动。
沈言面对凡双的战帖很平淡的说了一句,“我没兴趣。”然后就走了留下一个很帅的背影顿时吸粉无数。
“啊,沈言好帅!不畏强权!”女孩们热血沸腾了。
凡双猛的深呼吸唐瑶给她顺气,“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唐瑶偷瞄一眼沈言潇洒的背影又想起他淡然冷漠的眼睛心里暗暗的咆哮,天哪!刚才那一幕太酷了!
时光荏苒期中考试快就到了,大家都紧张的进行复习。
唐瑶把橡皮切的方方正正然后在上面写上一个“不及格”和五个“及格”然后抛向空中,待橡皮落地唐瑶钻到桌子底下去找,“在哪呢?小明你看看你那边有没有一块橡皮。”
前排的小明低下头找,果不其然在他脚边有一个色子模样的橡皮,他挪了一下椅子想要把橡皮捡起来。
唐瑶突然抓住他的后脖领,“等一下!你看看最上面写的什么?”
小明突然被扼住脖子身体猛地向后一仰,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幺幺,你先松手我看看哈”
唐瑶松开手忍不住站了起来她上半身趴在桌面上往小明的座位底下看,“是什么是什么?”
小明弯腰拾起橡皮喜笑颜开,“是及格。”
“耶!”唐瑶开心的手舞足蹈。
在一旁复习的凡双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夹着笔有些无奈的敲敲笔尖,“真不知道你这是科学还是玄学。”
唐瑶此刻开心的找不着北,“管它是什么呢,反正我及格了。”说完还不忘举起写着“及格”的那一面给凡双看。
考场上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抗老师的监考,他们趁着借橡皮的功夫偷偷的把答案用铅笔戳在橡皮上传递出去,还有更高级一点用胶带纸粘上课本上的原文然后贴在尺子、铅笔盒、水瓶等地方真可谓防不胜防。
监考老师跟他们玩猫捉老鼠实在忍无可忍时老师咆哮:“你们学学人家沈言和凡双,好好考试行不行吗。”
学生在底下偷偷抱怨,“他俩是学霸,怎么比。”
最紧张的不是考试而是考完试张榜贴成绩。
这次的期中考试因为一场挑战而格外的被重视,这天主任贴榜单时四周被围的水泄不通他推了一下眼镜一直板着的脸终于有了笑模样,“大家都这么积极,说明我们实验小学的学风很正嘛。”
主任笑呵呵的张贴成绩单他用浆糊刷几下公告板然后把成绩单板板正正的摁了上去,末了用手抚平里面的空气仔细看了一遍很满意的离开了。
主任前脚刚走后面那些学生就一窝蜂的挤上去了。
“沈言第几?”
“凡双还是第一吗?”
人群中有一个声音特别突出,“是第一!沈言是第一!”
“那凡双呢?”
“凡双第二,他俩就差一分。”
唐瑶吐了口气,“好险。”
凡双睨了一眼投敌叛主的唐瑶,“你说什么?”
“哈?”唐瑶四下扫了一遍发现无路可逃。
凡双怒火中烧杀红了眼睛对着唐瑶的头顶一顿蹂躏。
其实凡双每次都没真使力气就是唐瑶太会演戏又会娇滴滴的求饶,使得凡双龙心大悦,两个人正玩得开心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们。
“住手。”沈言迈着大长腿向唐瑶走过来,表情不卑不亢的倒是挺酷。
此刻唐瑶蹲在地上双手抱头,那样子像极了一只被雨淋过的小猫。
沈言向她伸出手想拉她起来还很温柔的对她说:“别怕。”
唐瑶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沈言,难怪那群女孩迷恋他。菱角分明的桃花眼周身散发着禁欲的气质对于她们这些沉迷于动漫的小女生来说沈言就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嘛。
她嗖的起身双手回握住沈言的手,身体慢慢逼近一字一句认真的念:“有你在,我不怕。”
那个时候还没有“戏精”这个词,饶是沈言再镇定自若,也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就看着她小小软软的身体慢慢的向自己靠拢,圆圆的眼睛玲珑剔透,眉目含春,眼波微动。沈言吞了下口水身体僵在原地,大脑当了机。
“卡。”
凡双做了个手势唐瑶瞬间远离了沈言,他小心翼翼的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别的原因,沈言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心脏砰砰跳动的感觉。
唐瑶兴奋的跺脚脑后的双马尾跟着一跳一跳的,“我刚刚戏演的怎么样,我临场发挥的哦。是不是比XXX演的还好。”
凡双做出扶额状,不过输人不能输气势!
她一把搂住唐瑶圆圆的腰身另一只手叉腰霸气侧漏。
“你可以抢走我的第一名,但抢不走我的唐瑶!”
这样说应该够酷了吧?装完就走不要给对手留下反应的机会!
沈言看着手拉手跑开的两个人一阵迷茫,他好像是来英雄救美的,怎么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少女奔跑起来,脑后的马尾辫跟着跳跃,突然唐瑶回头给他一个甜甜的wink。一瞬间阳光变成粉红色还冒着泡泡,沈言看的有些出神。
后来凡双一巴掌拍着唐瑶的脑袋上,后者捂着头委屈巴巴的进了教室。
画面不是很美,但沈言还是感觉心脏漏了一拍。
“铃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沈言快步走回班里,两个女孩已经落座。
因为沈言个子较高所以坐在靠后的位置,他绕过大半个教室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神不自觉的飘向唐瑶。
凡双发觉不太对劲,一个眼刀回望过去正对上沈言。
她一蹙眉头脸色不悦,沈言有些尴尬低头假装学习。
凡双用手肘碰了碰偷偷照镜子的唐瑶,“我感觉那个家伙不太对劲。”
唐瑶手快的合上铅笔盒把里面的小镜子藏好,把自己额角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
她靠近凡双语气有些八卦,“哪个家伙?”
凡双满脸写满了警惕,“沈言,他刚刚在看我。”
“也许是看我呢。”唐瑶用骨节分明的小手拖着脸颊,做星星眼状。“毕竟我这么美。”
凡双返了个白眼警告她,“你要离他远点知道吗!”
“Yes,madam!”唐瑶表面上十分狗腿地配合,心里却有了别的打算。
大课间众人集合站队做操,唐瑶是劳动文员用检查卫生之名光明正大的逃避早操,沈言似乎是跟老师请过假今天就坐在教室里看书也没有下楼。
他坐在教室最内侧靠近窗户的位置,就是传说中的主角专用座。
窗外是干净宽敞的操场学生穿着整齐划一的校服站成方队,巨大的广播喇叭正在播放运动员进行曲,阳光穿过窗户照射进来金色的光芒散满一地还有一些落在沈言的身上,唐瑶看的入迷想起来人家刚才帮过自己,于是鼓着胆子过去跟他说话。
“呐,这个给你别让凡双知道哦。”唐瑶像个特务一样偷偷摸摸的将一个包装精美的酒心巧克力塞到沈言手里。
沈言接过巧克力有些好奇的问:“你很怕凡双吗?”沈言也算是跟凡双交手过,从他视角来看凡双是一个成绩很好但很暴力的女孩子,在他眼里唐瑶是因为弱小不得不屈服于凡双淫威的小可怜。
唐瑶小手一挥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是怕啦,她是老大,我要是不听话她多没面子。”
“呵。”沈言笑声很轻,没有嘲讽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个小姑娘说话很有趣。
唐瑶以为他不信于是很认真的对沈言说:“凡双人真的很好,她对朋友很仗义的。”
课间操本就没有多久唐瑶透过窗户看着操场上众人开始集合飞快的说道:“我不能陪你太久会被发现的,下次再聊。”然后唐瑶跑回自己的位置拿起检查卫生的记事本离开教室,等大部队回来时她才慢悠悠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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