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竟然被吸了血

果然,第二日君夜又被召了去,庆贵妃吃了两服药,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有所加重。君夜手上把着脉,心里实在觉得蹊跷,这脉象和症状,分明就是瘟疫,为何这药对她不起作用呢?
“国师,爱妃的病到底如何了?”宣武帝在一边忧心忡忡。
“回皇上,娘娘这病确实是瘟疫,只是这病……可能变异了,臣这就回去研究一剂新的药方出来。”
君夜赶回国师府,把情况跟白若一说,白若也觉得奇怪,这么多人都治好了,为何唯独她不行?是不是人品问题?君夜却认为,如今不是抨击她人品的时候,应该先研究新的药方出来,万一真的是瘟疫变异了,再传开来就不好了。
白若把原来的药方增增减减,连夜试验出了新药方,为了保险起见,第二天一早,她亲自熬好了药,端到贵妃床前。
只见贵妃躺在那里,面如枯叶,如花容颜损减,实在叫人唏嘘。白若叹了口气道:“娘娘,起来喝药了。”
庆贵妃一动不动,白若端着药又凑近了些,刚想开口,不想那庆贵妃突然发了疯一般,先是伸手打翻药碗,再将白若一推:“不喝不喝!拿走!”
白若跌坐在地上,手被碎片划伤,她捧着手痛得咝咝喘气,再一抬头,吓得“啊”一声大叫,原来那庆贵妃不知何时披头散发爬了起来,狰狞着面容一把抓住她的手。
“娘娘你、你要做什么?”
“好香,好香!”
“啊啊啊救命!”
众人听到声音进来,君夜冲在最前面,白若的手指还在庆贵妃嘴里,她也顾不得许多了,一巴掌过去,终于把手指抢救出来。
“放肆!”李嬷嬷上来就要教训白若,君夜挡在面前,将她一瞪,眼神如寒风过境,李嬷嬷立刻萎了。
“呜呜呜,她居然吸我的血!”白若将手指举到君夜面前。这时宣武帝在众人的簇拥下进来,口里叫着“爱妃”,那庆贵妃此时却张嘴“哇”地吐出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来,众人探头去看时,立刻有胆小的宫女叫了起来,原来那吐出来的东西竟是一堆蠕动的小虫子。
宣武帝勃然大怒:“你们这帮奴才,平日是怎么伺候娘娘的?!”宫女嬷嬷跪了一地,李嬷嬷大着胆子回道:“回皇上,娘娘一饮一食皆由奴婢查验过,奴婢从未给娘娘吃过这种东西。”
君夜上前一步:“皇上,这是有人给娘娘下蛊,现下吐出来的正是蛊虫,臣这就画符烧了它。”
宣武帝一听这话,大惊,过去扶庆贵妃:“爱妃,竟然有人下蛊害你!”
庆贵妃抚着胸口:“皇上保重龙体,不必为臣妾担忧,臣妾现下觉得好多了。”说着又看向白若:“白姑娘,本宫刚才有没有吓到你?快过来让本宫看看你的伤口。”
白若使劲摇头,宣武帝将她望定;“这位是?”
“回皇上,她就是臣的师妹,和臣一起治疗瘟疫的人。”
“竟然是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宣武帝显出兴致勃勃的神情来。君夜面上一凛,庆贵妃眼光在皇上和白若中间来回一个睃巡,忽然笑了:“是啊皇上,臣妾前两日在御花园第一次见到白姑娘,也是惊为天人,还邀她到臣妾宫里玩耍了半日,没想到今天她又救了臣妾,这缘份实在是大。”
宣武帝更乐了:“嗯,朕早就让国师引见,不过听说白姑娘一心向道不问世事,没曾想今日却肯出面替爱妃诊治,原来是你俩早就有缘。”
庆贵妃心下了然,更是顺着皇上心意说:“皇上,白姑娘治病有功,论功当赏啊。”
“这是自然。”宣武帝神态沉迷,醉心望着眼前:“只是听国师说姑娘生性淡泊,倒叫朕为难了,唯恐平常黄白之物玷污了姑娘,竟不知怎样的宝物才入得姑娘慧眼。”
玷污我吧,且玷污我吧!白若拿眼去瞅君夜,期盼他替自己出声,哪知君夜面色冷淡,似是魂游天外般,白若只好轻咳一声说:“呵呵,回皇上,民女确实一向淡泊惯了,不过若是叫皇上为难,那就是民女的罪过了,所幸师兄比民女入世多了,皇上一定要赏的话,赏给他也是一样!”
宣武帝哈哈一笑:“朕看你们兄妹情深,那就一并赏了吧!”
白若趁热打铁:“回皇上,师兄他总念叨着想要一颗东海夜明珠,晚上看书不伤眼。”
君夜:“……”
宣武帝:“那就赏夜明珠!”
白若:“谢皇上恩赐!”
庆贵妃笑道:“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哦?爱妃,喜从何来啊?”这一声恭喜,不但皇上不明白,大家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庆贵妃。
庆贵妃不慌不忙起身,朝宣武帝盈盈拜倒:“皇上龙恩浩荡,能得国师兄妹相助,定能国运昌隆,福泽万年!”
“朕的爱妃果然识大体,人在深宫却心系苍生,也该赏!”皇上龙颜大悦。
这庆贵妃果然是个人精,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凭一句话奉承了所有人,自己也讨了皇上欢心。
等众人各自散去,李嬷嬷小心翼翼靠近前来:“娘娘方才为何如此给那小姑娘脸面?奴婢觉得皇上看她的那眼神……”
“连你都看出来了,何况本宫?”庆贵妃已褪去娇媚神色,换一脸倨傲:“皇上身边总会有新人,本宫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娘娘这是要拉拢她了?”
“看她上不上道吧,她没有身家背景,有朝一日做了姐妹,比较好拿捏。”
“可奴婢看那姑娘性子有点野,恐怕要费些功夫。”
“哼,”庆贵妃胸有成竹:“不听话本宫就怂恿皇上把她拿来炼丹,她的血居然能破蛊,炼丹想必事半功倍,皇上醉心于长生不老,必定同意。”
“还有,”庆贵妃咬牙切齿:“下蛊之事皇上虽说了会彻查,本宫自己也得抓紧,别的不说,你先带人去宁妃那jian人处,看看有没有线索。”李嬷嬷领命去了。宁妃虽然进了冷宫,她的哥哥却还在朝中颇有些势力,若能一举扳倒,才能高枕无忧,想到之前宁妃指责她媚乱惑主,她就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
朝文殿,洛文颓然立于窗前,现下庆贵妃正叫人在冷宫大肆搜查,眼见母妃受苦,他这个做儿子的根本救不了她,还做什么人!做什么人!何况他如今连发火都不能,庆贵妃耳目众多,又是在这当口,他更要小心谨慎。折一截枯枝握紧了,尖锐一端刺入手掌,这样的痛稍稍能减轻一点心里的苦楚。
白若的血居然能破了小北的蛊,千算万算他也算不出,小北默默上前,强硬掰开他的手掌,红着眼眶替他包扎伤口。洛文盯着他手上动作,问:“能不能带本王去见你父亲?”
小北身子一僵,洛文继续说:“本王收到密报,父皇这几年沉迷丹药女色,身体早已被掏空,本王若不快些想法子成为储君,等到朝堂落入庆贵妃之手,本王和母妃,便再没有出路。”
小北默默摇头,和凶兽签订契约逆天改命,代价太大,他不想让他这么做,要登上皇位,一定还有别的法子。
洛文目光缓缓落在他的头顶,小北垂首不语,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中,他能感觉小北是真心待他,可他要的,又岂止这么简单?
踌躇权衡之下,他说:“小北,替本王约你姐出来。”
国师府,白若在房间内对着那颗夜明珠自言自语;“大珠子啊大珠子,你会发光怎的就不会说话呢?我看你也在那蚌精体内孕育千年了吧?怎的就没开点灵识呢?那仙官当国师当上瘾了,我闲散得紧,好生无聊。”
“姐。”
白若回过头:“小北!今天不用跟着二殿下吗?正好,你来陪我对弈解闷如何?”
“姐,你很闷吗?巧了,二殿下今日出宫狩猎,你要不要一起去?”
“狩猎?”白若在脑中想象了一番那场景,一股“左牵黄右擎苍,千骑卷平岗”的豪情自胸中激荡而出,遂欣然应允,一派潇洒的随小北去了。
哪知到了宫外,并没有什么“千骑卷平岗”,洛文只随行带了十几个人,跟在后面稀稀拉拉的上了路。洛文见白若不断的回头去看,有些奇怪:“在看什么?”
“哦,”白若有一说一,直言不讳道:“窃以为,二殿下只带这么些人恐怕打不了多少猎物。”
洛文笑笑:“东西不在多,只要猎到本王心头所好之物便可。”
“二殿下高论。”白若拱拱手,洛文深深看她一眼,哈哈大笑,打马往前去了。
“心头所好之物便可?”白若低头细品了品,立刻做恍然大悟之状,原来、原来他是为了自己……
到了皇家猎场,只见碧空如洗,绿草如丝,湖里游鱼戏水莲花飘香,伴随着水鸟、小兽出没的身影和鸣叫,这样广阔幽深的野趣,让人心旷神怡。
洛文体贴的说要带她去猎几只白兔回宫养做宠物,也可解些寂寥。白若深以为然,同时对二殿下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欢欢喜喜的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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