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本公主要退婚

白若看看面前这两人,哪里不舒服?想到弃她而去的仙官,推她入水的佳阳,她自然是全身都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但她懒怠开口,双眼眨了眨,却是眨出一片水光来。
庆贵妃察言观色,对宣武帝说道:“皇上,依臣妾看,皇上还是先回避一下的好,白姑娘年纪小,怕是在难为情呢,等臣妾问出个中缘由来,将白姑娘照顾妥当后,再禀报皇上可好?”
宣武帝一听,感觉庆贵妃想得甚是周到,遂站起身;“那就有劳爱妃替朕好好照顾她了,朕晚些时候再过来。”
送走皇上后,庆贵妃走回床边,殷勤为她掖了掖被角,体贴之情溢于言表:“白姑娘有什么委屈尽管向本宫说,本宫若是不能做主,那还有皇上,你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啊。”
白若心里实在对她生不出亲切感来,是以观望着还是不开口。庆贵妃脸上的体贴之情又是溢出了几分:“唉!可怜见的,说起当时的情形,本宫这心啊现在还扑通跳着,本宫和皇上一起正走到听雨湖边准备赏荷,谁知水面竟是浮着个人,捞起来一看,本宫的魂都要吓掉,白姑娘你连呼吸都没了,双眼紧闭着,还是皇上镇定些,即刻命太医为你救治,这才算是把白姑娘你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庆贵妃说起这事,七情上面,满头珠翠齐摇,晃得白若眼花缭乱,心里的悲伤倒是一下子减去不少,庆贵妃乃人精中的人精,见状立刻趋身上前,热络执了她的手来:“皇上如此抬爱白姑娘,姑娘可真是个有福之人。”
白若平白受了这许多恭维,知书识礼如她,自然晓得要谦虚些才对,于是抖擞了精神勉强应付道:“我算什么有福之人,比不得公主国师地位尊贵,也比不得娘娘你有皇上疼爱。”
哪知这话把庆贵妃逗得乐了起来:“哈哈白姑娘,冰雪聪明如你,还看不懂皇上的心思么?本宫且问你,你想和本宫做姐妹吗?”
白若没听懂:“和娘娘做姐妹?那是要……义结金兰吗?”
庆贵妃更乐了:“傻姑娘,不是那个意思,本宫的意思是要你和本宫一起伺候皇上,做皇上的妃子。”
额……白若以为是什么呢,做皇上的妃子恕她没有兴趣,勉强振作了神色刚要回绝,庆贵妃抢先一步开口道:“白姑娘气质高雅脱俗,皇上见你第一眼就已情难自禁,若是做了本宫的姐妹,定能冠绝六宫独领风骚,到时候慢说什么公主国师,就是本宫恐怕都要自叹不如了。”
“哪里哪里,”白若习惯性的谦虚到,突然,冰雪聪明如她,发现了问题:“娘娘,你是说做了皇上的妃子连公主国师的风头都能盖过了?”
“那是自然,姑娘若是做了皇上的宠妃,地位定当远高于公主国师。”
“那他们见了我要行礼吗?”
“当然要了,”庆贵妃站直身子,昂首道:“并且执君臣礼。”
君臣礼?君臣礼!一想到佳阳见了她,老远就要行礼并尊称她一声“娘娘”,若是有所怠慢,那她上去“咣咣”就是一顿耳光,告诉她什么叫尊卑有序,再把她推下湖,额不行打住,这样不好……
庆贵妃观察她脸上神色,心里已是有了九成把握,遂连忙上前把那最后一成功夫做足了道:“白姑娘你总算是笑了,快快答应本宫,本宫好去把这消息说与皇上知道,姑娘有所不知,皇上等这一刻等很久了!”
罪过罪过,白若立刻点了点头。
庆贵妃比谁都高兴的样子,叫人把她送回了国师府,让她好生等着,等皇上找礼部大臣商议个吉日出来,即刻就与她册封。
白若回到国师府,竟意外见到佳阳,心想这人怎的如此阴魂不散?今日之事先不同她计较,等册封之后,定要叫她好看,于是她只冷冷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佳阳见她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心想这人竟然一点事都没有,真真是妖女,当下也毫不客气的呛回去:“这话该本公主问你才对!你这妖女竟然没死,本公主马上就要和国师成亲了,你还赖在这里不肯走,实在是乡野村妇不知廉耻!限你明日从这里消失,不然,本公主要你好看!”说完一甩袖,昂首走了。
本想过几日再将之前的账一笔算清的,但现在白若是等不得了!她反手一捏诀道:“小玉何在!”
一阵阴风过后,小玉现了身:“小玉在此,姐姐有何吩咐?”
白若朝佳阳的方向一指,厉声道:“把她给我上了!”
勤政殿,宣武帝刚刚下朝,身边的老太监名唤周公公的慌慌张张进来禀报说,佳阳公主突然中了邪,不但见人就打见人就骂,还一直不停的吃东西,照这样下去,非得撑死不可。
宣武帝一听,立刻摆驾去了佳阳住的玉芳斋。甫一进去,老远便听到佳阳在打骂奴婢,声震九霄,宣武帝皱起了眉头。原来那奴婢见佳阳不停的吃东西,担心她撑坏自己,上前劝阻并拿走了桌上的食物,佳阳对她打骂不止,最后竟是冲到厨房里,拿了生肉就往嘴里送。
“给她抢了抢了!”宣武帝见她蓬头垢面狼吞虎咽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皇家气派,立刻命人夺了她手上的生肉,命奴婢们缚住她的手脚,想让她安静安静,哪知佳阳指着宣武帝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糟老头!本公主是天上的玉皇大帝下凡,王母娘娘再世,你们这帮奴才敢不给我吃东西?”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宣武帝气得胡子抖擞,“将她给朕绑了!熬些定惊安神的药来灌下去,朕堂堂真龙天子上此,中什么邪!太医院那帮老头子,定是随便编的理由来诓朕,朕就不信,还治不好了!”
“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办。”
周公公把药拿了来,佳阳被绑后拼命挣扎,竟变得力大无穷起来,等闲几个小宫女根本制不住她,周公公只好自己端了碗上来,刚准备开始灌,岂料佳阳挣脱了一只手,“啪”的甩了他一个耳光,其它的小太监赶紧上来帮忙,宣武帝气得负手踱来踱去,周公公见了,一边忙着躲佳阳的拳脚一边抽空喊道:“皇上,皇上!依奴才看您先回避一下吧!这、这场面有点乱!”
这时庆贵妃身边的李嬷嬷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白姑娘身子不适,贵妃娘娘叫奴婢过来通知皇上。”
害,今日可累着这皇帝老儿了,拔腿又是往国师府跑,白若躺在床上,脸上汗涔涔苍白一片,双目紧闭。庆贵妃守在一旁,见皇上进来,立刻拦着他掩面作痛彻心扉状:“皇上,白姑娘她不知怎的了,说是心口痛,太医来也查不出原因,真叫人心疼!臣妾问她原因,她也只是摇头,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你别挡着朕,快让朕瞧瞧她如今怎样了!”
“皇上不可!皇上龙体,万一、万一被传染了该如何是好?”
“爱妃快快让开,朕乃真龙天子,不会有事!”
白若躺在床上,面对宣武帝的殷殷关怀,费力睁开眼睛:“皇上,民女只是有些不适,并无大碍,不想惊动了皇上,实在罪过……”
宣武帝见她一张平日里唇红齿白的小脸,如今青白一片,心尖尖都替她疼了起来:“白姑娘究竟哪里不适,可不要自己强撑着啊!”想了想又说:“朕的国师一日不在宫中就出了这许多事,看来朕得赶紧宣他回宫才是!”
白若心里明白,自己其实是因为擅用法术,让小玉上了佳阳的身,从而遭到了反噬。但是只要一想到能教训佳阳,即使要承受万剑穿心之痛,她也认了。
君夜被宣武帝召回宫,先让他去了玉芳斋,佳阳被灌了药之后安静了不少,君夜一出现,她突然圆睁了两眼,似见到仇人般跳将起来:“这个丑八怪是何人!快快乱棍给本公主轰出去!”身边伺候的人见了,赶紧上来解释说:“公主,这是国师大人,你未来的夫君啊你不记得了吗?”佳阳把个头摇得象拨浪鼓,声嘶力竭的吼:“不要!本公主要退婚,立刻退婚!这个丑八怪,本公主多看一眼都不行!退婚!”
奴婢们越是劝佳阳闹得越是凶,有那懂事的过来给君夜赔罪,君夜摆摆手,走到佳阳面前站定。这样近的距离,小玉被他身上的精纯之气震慑住,君夜念起驱鬼诀,轻而易举的把小玉收入宝囊中。
他又画了一张符交给宫女:“这张符烧了化成水给你家公主服下,公主病根已除,但身体元气受损,需要每日正午时分晒够一柱香的太阳,半月后方能恢复。”
处理完毕,君夜赶回国师府,反噬已经结束,白若懒懒靠在床头,将那垂幔的穗子慢慢撕扯,正是个无聊至极的模样,不想斜刺里突然伸了双手过来,一把便扣住了她的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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