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陌亭》02

3.
自得知隔阂被打破的消息后,陌亭便天天跟在许小年的身边上下小学,鬼魂形态的她并不担心被人看到。有她在许小年身边,那些厉鬼就都不敢来动她。
可她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的是,许小年没有被厉鬼伤害到,却先被学校里的人类欺负了。
她们把许小年的书扔进垃圾桶,在她的桌子上画了很多陌亭看不懂的东西,往她身上胡写乱花,在她认真上课的时候踢她凳子等等。
对此,陌亭通通以牙还牙,扔了许小年书的人很快就发现自己的书在垃圾桶里找到,并且被撕的很碎没有拼接其来的可能,可查监控也不知究竟是谁搞的鬼。
往许小年桌子上和衣服上乱涂乱画的人,第二天就会发现自己的衣服破了很多大洞,桌子上也全是涂鸦。
在许小年上课踢凳子的人,一脚刚下去,自己的椅子就跟坏了一样让她做了个空。
这些事件由于针对性太强,就算它再不可思议,同学们也把这事儿针对到了许小年头上。许小年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于是陌亭决定不“以牙还牙”了,她每次都将那些人对许小年做的坏事清理干净,保证许小年绝对无忧。并且利用鬼气操纵周围的事物,让这些欺负过许小年的同学们每天都过着十分倒霉的生活。
上厕所的会脚滑摔进厕所里,心里头越希望的事就越与希望背道而驰,就连普通的路过树底下都会被马蜂蛰到。
这些频频发生的情况在人类眼中如同灵异事件,渐渐的,很多人都不敢接近许小年了。
就在陌亭以为自己又做错了的时候,她发现许小年露出了她在这一世从没有见过的轻松表情。
陌亭松了口气,这样看来,是做对了吧?
就这样,陌亭便跟在许小年身边过了一段时间。
今晚在许小年家里,陌亭又一次看到了关于灵异事件发生的新闻,这样的新闻已经持续一个星期了。
很多人都在期望这样的事情早日解决。但陌亭知道,这不仅不会结束,反而会愈演愈烈。
厉鬼侵蚀人类世界已经被摆在了明面上。
写了一晚上的作业没有离开过座位,自然滴水未进,此时她嗓子有些干。
陌亭察觉到了,迅速倒了杯温水趁许小年转头的一瞬间,放在了许小年旁边。
许小年转过头来时,就一脸无语的跟这突然出现的水杯大眼瞪小眼。
半晌,她目光上移,眼睛直直的盯着水杯上方。
那让陌亭有一种,自己的鬼魂状态被看见了。虽然鬼魂状态下她想让人类看见人类就能看见,但陌亭确定,她没有让许小年能看见她。
“你在这儿的吧?”
许小年突然说。
陌亭没有回应。
僵持了一会儿,许小年依然没有移开目光,而是无奈的说:“再怎么样,水杯这个也太明显了吧。”
陌亭:“……”她忘了。
陌亭干脆利落的现了形,让许小年看见自己的鬼魂状态。
当许小年看清陌亭的样子,惊讶道:“你是鬼屋的大姐姐?”
陌亭点了点头,“你还记得啊。”
“当然了,大姐姐帮了我好大的忙,怎么可能忘。”许小年有些兴高采烈,但她突然想起妈妈在家,于是迅速压低声音询问道:“大姐姐是神仙吗?”
陌亭摇摇头,“不是哟。”
“那大姐姐是鬼吗?”
“诶?”陌亭怔住了。
许小年解释道:
“这几天我的身边发生了很多奇妙的事情。”
“之前学校里那些欺负我的人,在欺负我后都会倒霉,而最近这些天,他们似乎只要一走进我就会倒霉。我被他们毁掉的东西,我一会儿不见它们又会完完整整的出现。我很早的时候就在想,一定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保佑我,帮助我吧。”
“能做到这一点的,不是神仙就是鬼怪,所以我就在鬼神之间猜了一下,大姐姐就不打自招啦。”
陌亭呆呆的眨了眨眼。
该说是自己千百年的时间以来变笨了呢,还是许小年太聪明了?
“所以呢?你害怕吗?”陌亭决定让许小年自己选择,是希望她留下,还是害怕她赶她走。
“不害怕,我很谢谢姐姐的出现。”许小年真诚的说。
“是吗,还不赶紧写作业,这个我可不能帮你。”陌亭伸手指了指作业。
许小年乖乖的拿起笔,继续写了起来。由于作业很多,写完就到十点了,许小年打了个大哈欠,发现旁边的陌亭一点都感觉不到困的样子。
“大姐姐,你不困吗?”
“我可是鬼,不会困。”
“唔……”许小年打量着陌亭,说道:“大姐姐为什么不变成人类呢?就是我能触碰到的那种。”
“是这样吧。”陌亭落在地上,身体瞬间不再那么虚幻,她伸出手指点了点许小年的额头,“满意了嘛,不过这可不是变成人类,我没有体温心跳的,只是能被人触碰到而已。”
许小年听的似懂非懂,只能举起大拇指说:“厉害!”
陌亭忍俊不禁,推搡着她隔着衣服布料的后背,“好啦,不早了,赶紧上床睡觉。”
许小年乖乖的缩进被子里,望着床边的陌亭,“姐姐,你晚上会陪我睡吗?”
陌亭点点头,“当然,我已经陪了你很久了。”
“姐姐,如果我刚刚说了害怕,你会走吗?”
“不会。”
“为什么啊?”许小年很疑惑,“为一个人付出这么多,结果还是被那个人讨厌,不会很伤心吗?”
“伤心是一定会伤心的,但我依然不会放弃,我不愿转世,就是为了守护你而存在的。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许小年不可思议道:“千百年来?!”
“想听听我和你曾经的故事吗?”
看着许小年那一脸求知的表情,陌亭实在不忍心不给她讲“睡前故事”。
许小年点头如捣蒜。
“那就讲给你听吧,这真的是好久以前的故事了。”
“千百年前,我还是人类的时候……”
那时候,陌亭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二人从小就生活在一起,对彼此非常了解。陌亭是个软性子,所以很容易被别的小孩子戏弄,可她的朋友就不一样了,那是个很强势女孩子。
比起女红更爱打架,比起服装更爱盔甲,一天不惹事就浑身难受。硬生生把陌亭从一个乖乖女也带的会了不少拳脚功夫。
后来两人走出了村子,到四处游历,每天陌亭都陪着她练拳脚,友人的武艺也越来越精湛。不过陌亭就不是学武的料子了,就算天天练习,武艺也不错,但比起朋友来说却差的太远了。
二人就这样悠闲地游山玩水,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但好景不长,战争很快就开始了。某一日二人在某城吃茶点间,城池忽然被袭,那些贼人见人就杀十分疯狂,守城的卫兵拦截十分吃力。
友人实在看不下去,为了活命,也为了发泄那对贼人的愤怒,参加了战斗,陌亭自然也跟她一起参战。
友人勇猛异常,在陌亭的帮助下顺利杀出一条血路,直取领头人的项上头颅,彻底鼓舞了卫兵们的士气。
那一战,陌亭与友人出了大风头,二人的名号被彻底打响,被皇帝宣进宫中希望二人能为国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友人一直以来都很有侠义心肠,对此事自然当仁不让。
听着这般传奇故事,许小年不由自主的勾住了陌亭的手指。
银白的月光透过窗子笼罩住陌亭和那两只一大一小勾起的手,在静谧的夜里,这一刻显得格外温馨。
“之后,我们便一同去参战。”
“再后来呢……”
许小年声音软糯,眼睛微阖,呼吸也逐渐平稳。她快要睡着了。
陌亭伸手将许小年的碎发别在耳后,拭去她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凭空变出了一把扇子,轻轻地为她扇风。
再后来……
她被敌对阵营的人抓住,用尽了手段想要从她口中得到她的下落。为了不让她就这么死去,每天变换着方式吊住她的命。
可惜那群人最后没能如愿从她口中得知那个人的下落,也没能如愿吊住她的命继续折磨。
她死了,变成了厉鬼。
变成厉鬼的她赖在贼人阵营不走,天天搞些大破坏。为了复仇,也为了扰乱他们的军心,让她有机可乘。
于是,她便看到她策马冲进敌营大杀特杀,血流成河。也看到了她红着的眼眶,如同这场景一般鲜红。
她看到她抱着自己那具血肉模糊满生蛆虫的尸体放声痛哭,看到她因此一役加官进爵,却向圣上辞官带着她的灵位衣锦还乡。
她看着她终生未嫁,守着她的灵位迟暮仙去,轮回转生……
至此,她便守护在她每一次转世身边,直到如今。
当陌亭回过神来时,许小年已经睡着了。小姑娘睡得十分安稳,带着甜甜的笑意,让陌亭忍不住去想她究竟梦到了多么美好的事情。
陌亭收敛了唇角边的笑意,化为鬼魂穿墙而出,果然在外面见到了已经聚集起来大大小小五六只厉鬼。
那群厉鬼见到陌亭也是一愣,先前陌亭化为实体状态的时候鬼气是收敛在身体内的,这就导致了这群厉鬼并不知道陌亭在这儿。
陌亭扫了这群厉鬼一眼,“知道该怎么做?”
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平平淡淡,却让那群厉鬼不寒而栗,都喊着“知道”四处逃窜。
作者有话说
    Day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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