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势力

郑重的祭拜完父母后,她忽然就痛哭起来:“爸妈,小欢来看您二老了,女儿想您们啊!姐姐嫁人了,嫁了一个她不喜欢的混蛋,妈,您别怪它,姐姐也是逼不得已。”
说着,何展颜嘣嘣嘣在地下磕了仨响头:“爸、妈,还是您二老眼睛看得准啊,您们是不是一开始就看出来我天生不是做好人的料啊?妈,我还记得您走的时候说要我做个好人,小欢也想啊,我想着我不去欺负别人,不去惹是生非,别人要来找我麻烦,我就忍着让着,这十九年里,我都是这么活的。可是爸妈,我突然觉得这是错的,您二老那些处世方法是对的,可错就错在时代改变了,人心不古啊!从姐姐嫁给那个龟孙子那一天,我就发誓,我要强大起来,谁欠了咱家的抢了咱家的,我早晚都要讨回来!爸妈,您要怪女儿就怪吧,不是我不想做好人,是这些王八蛋逼着我做不成啊!凭什么那些为非作歹的高枕无忧,咱们这些良善百姓就要任人宰割?他们以为自己坏得冒水儿?我只是不愿意坏,不然,他们连骨头都不剩!”
她的脸贴着冰冷的墓碑,低声喃喃:“不过爸妈,您们放心,我不会像那些杂种一样黑心烂肺的,我不会做那种欺软怕硬的人,就像爷爷,他也不算个好人不是吗?可他所为之事,却真真称得上大丈夫,虽然他是土匪,可他一生无愧,他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儿。爸妈,女儿要效仿爷爷了,女儿走了。”
说完,她又磕了一个头,起身,坚定地迈步远去。
回到家,何展颜就挖出了当年埋得那俩假古董来。于是就有了第二天何展颜去找程浩,跟他商量以后大事的那一幕。
何展颜算计的第一个人是陈公佐,他是永城著名的地产大亨,仗着是区委书记的小舅子,就无法无天起来。当时第率先敲他们家竹杠的,就是这货,何展颜知道,自己家有不少真的古董宝贝落入了这人手里。他最开始投入地产界的原始资本,就是用何家那些东西换的。所以何展颜挑准了他,一来此人贪婪成性容易上当,二来,他坑了自家那么多真货,那么你给他件儿假的,在惯性的作用下,他也不会有太大疑心,最重要的,何展颜要找他讨债!空手套白狼,六十五万轻而易举地到了手,其实她可以开到更高的价钱,不过,那样危险系数也越高。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过何展颜不急,这只是开始,她告诉自己,不能放过陈公佐,早早晚晚,自己要把这个人吃的渣都不留。
那个湖南老板,她本来是无意诓骗的,相同的招数,何展颜一般不会玩儿两次的。可是谁叫这货贪得无厌,非要狮子大开口呢!何展颜一早便估算过,那家足疗城撑破天也就五十万,对方非要把自己当傻子唬弄,三百万?坑爹呢!所以她也打算耍耍那个漫天要价的孙子,坑人这方面她倒是不怕露馅儿的,有前头陈公佐那六十五万的买卖造势,加上自己手里的东西也足可以假乱真,那么有猴儿就玩儿玩儿呗。何况自己给的五十万价钱也够厚道了,剩下的,纯粹是检验智商的问题。
后来,在两个金主都知道被骗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时候的陈公佐,已经彻底被何展颜搞成了丧家犬,他身陷牢狱再也叫嚣不起来,而那位湖南老板,也没那个胆量去找死争面子了。
“皇廷”开业的时候,没有引起多少轰动,这有些打击程浩的积极心了。他心想就这情景的还想跟京城的“凯宴”并驾齐驱?可是人力财力已经投进去,想退,是不可能的了。
一个月后,眼见情况还没有好转,“皇廷”一如既往的生意萧条,程浩不禁愁上眉头。他觉得自己这次玩儿大了,不该一时头脑发热跟着何展颜胡闹,到现在,后悔都晚了。
原来,当时买下这座店面之后,他们手头上只剩下十五万,装修、雇佣、宣传以及巴结管家还得加上开业以后的日常开销周转,这点儿钱,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在何展颜的游说下,程浩一狠心,就去黑道上借了一百万。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高利贷啊,借期是一年,利息高的吓死人——两成。也就是说一年以后,他必须连本带利还债主整整一百二十万。不然,别说他自己,就连何展颜,加上他身边的这些兄弟,一个都别想混了。
可现在生意收入却平平,这一个月来,除却酒水等如常开销所赚利润已寥寥无几,更别说还要发给手下工资以及缴税了。
程浩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一把,可何展颜却跟没事儿人似的该吃吃该玩儿玩儿。他急了,找人把何展颜叫来。
“小欢,开业那会儿你说让我别管这里的事儿,说要给我个惊喜。我刚看完这个月的营业额,都快亏到姥姥家了,本来就没钱,你还让那些人赊账,这就是你要带给我的惊喜?这样下去,不用等到明年被人追债,咱兄妹明天就等死吧!”
他这样儿看着都快吃人了,何展颜却不理会,她嘻嘻一笑:“哟,浩哥,我以为什么大事儿你找我呢!就为这啊!你别急嘛,妹妹说给你惊喜就给你惊喜,请好吧!”
程浩说我能不急嘛,一百万啊,就是打了水漂你也得让我听见个响动吧,你倒好,还有心情玩儿,咱是借的高利贷啊,还不上要被债主追着砍的!
何展颜一看程浩是真急了,也不再搪塞,正色道:“浩哥,要说你这人啊,就是沉不住气。咱们是第一次做这种买卖,经验得慢慢地摸索着来,没谁有那本事一口吃个胖子。我知道您想见成效,可现在还不到时候。”
“不到时候?”
“嗯。”何展颜郑重地点点头,“浩哥,有些事儿是急不来的。你看这一个月来,我们虽然没赚到多少,但除去应有的开销,几乎没什么大亏空吧?是,那些什么税务局的工商所的都赊着帐的,可我们也就搭个酒水钱而已,至于那些小姐,虽然客人们没给钱,我们也是给开了工资的,她们也不赔啊!再说我们,虽然是让那些人免费嫖,至少人脉赚到了些吧,再者,第一次让客人尝些甜头,才能招揽回头客,只要他们还来下次,咱就不怕捞不到油水。”
程浩听了这些,好歹放宽点儿心了,却还是将信将疑。
不过没多久,他就彻底安心了。何展颜搞了一次“选美”,就那么一晚上,赚回了前一个月的利润。
程浩看着账本上的数字,眼儿都直了,他问何展颜怎么办到的,何展颜说很简单,只不过把古代的“投花魁”改良了一下而已。我从姑娘里选出一批各方面都拔尖儿的,让她们自个儿去锁定目标“钓金龟”,先不开高价,等把客人彻底拿下了,就搞一次选美比赛。我告诉这些姑娘,谁要是摘下“选美皇后”的桂冠,我就给她五万,下面按排名奖金额依次降低,这样她们之间就有了竞争,就会使出浑身解数去拉拢我们的客户来送钱。而另一方面,我又把这次活动大肆宣传,传的越离谱越好。因为我让姑娘们傍的客人都是本地很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人混迹风月,自然不会丢掉一个大好的斗富露脸儿的机会,因此男人们会极尽所能地捧自己的姑娘,他们之间也有了矛盾,咱们又何愁赚不到钱?
从那以后,程浩再也没对何展颜的做法干预过,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比起何展颜来差太多。
五个月不到,那笔高利贷就连本儿带利全还清了,又过了不久,“皇廷”规模扩大了一倍,名气已传遍东南。开始市里的一把手慕名而来,后来,省里乃至外省的大员也时有光顾。选美的模式也更加完善,从开始的一月一选,进化到后来的周赛、月赛、季赛、年赛。何展颜那些手下见了,有时都不免感叹:咱这选拔赛,快比“超级女声”火了。
而何展颜,正是运用这些选美比赛,一步步从大到下的拉拢各方势力,小到芝麻绿豆官儿,大道一省巡抚,她都给笼络地好好地,可以说受她好处的人无数。
不过要说起来,后来最用得上的,还是刘长山。那时他只是何展颜他们那片儿的派出所副所长,偶尔会趁“皇廷”选美时来凑个热闹,可何展颜站在二楼的背光处,却一眼看出这人的不同寻常。要说这人啊,有时候要凭个眼力劲儿,有的人,你一眼就能发觉出他的另类来。刘长山就是这种,穿上警服正气凛凛,脱下那身制服来,何展颜觉得他比自个儿都像黑社会。
于是她有了扶植刘长山的想法,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刘长山有才干,却不得志,而何展颜呢,表面上看着挺风光,心里也明白,如今自己手上的人脉还不够稳,能真正放心用的太少。
所以要想把手伸的更长,现在的势力是远远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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