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没了

门外撕咬啃食的声音直到太阳西斜才渐渐消失,又过了一会儿,沉重的脚步声由近到远,直至听觉不能感知的方位,浑身僵硬的左漠北背靠着门瘫软了下来。
不知是喜侥幸存活还是悲绝望无助的泪水无声落下,她有些机械地用衣袖擦拭眼泪,却被衣袖上浓重的油味弄得更加难受。
吃货的本能是伟大的,哪怕是刚才那一系列的惊险都没让她丢掉手中打包的饭菜。只是饭菜在狼狈逃窜中被弄得一塌糊涂,搞得她满身都是菜汤,加上刚才的血浴和眼泪鼻涕什么的,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她现在的形象比流浪汉好不到哪去。
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扶墙起身走到阳台的洗手间内扳起开关,喷头里涌出的冰冷自来水和刚才被喷的温热血液形成鲜明对比,左漠北哆嗦这脱掉了黏在身上的衣服,浓重的血腥味引得她频频干呕,她强制着自己不去想刚刚发生的一切把脏衣服随意扔在角落匆匆洗了个澡就上床钻进了被窝。
在被窝中的左漠北渐渐平静下来,对了,得给家里打个电话!
胡乱翻出手机拨打了联系人里最熟悉的那个号码,没人接;再打,没人接,再打!打不通就打爸爸的……还是没人接。
怎么会?自己家住的沿海D市与A市隔了大半个中国啊,怎么可能连D市也遭受到攻击,这次事件波及的范围到底有多大?父母到底怎么样了?自己往后该怎么办!
眼中的泪水又争先恐后地奔了出来,左漠北本想放纵自己哭嚎个痛快,可转念又想起刚才那血衣同学血红的双眼,她硬生生压下了哭嚎,抖着双肩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这都是幻觉、都是梦!睡一觉就好了,睡醒了一切就都正常了,左漠北紧闭着双眼催眠自己强制进入了睡眠。
她再次清醒是被校园广播的杂音吵醒的。
“哔——吱——现在神志清醒的同学们注意了!A市遭受到了大范围致幻性毒气的攻击!学校领导已经把情况汇报给了上级,请各位同学不要惊慌,如果遇到了陷入幻觉发狂的人请马上逃跑,就近找个封闭空间躲起来,把门都锁好等待国家派人救援!”
广播连着重复了好几遍才停止,左漠北有些懵懵地坐起了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果然是毒气,可是……想起宿管阿姨和血衣同学那明显比正常人发达了不少的犬牙让左漠北皱了皱眉,现在的致幻毒气已经进化到可以短时间改变人体形态了吗?
“咕~”
腹中传来的鸣叫打断了左漠北的思路,她想起自己今天还滴水未进呢。
爬下了床,套了身衣服,又胡乱洗了洗乱七八糟的脸,桌上一塌糊涂的饭菜已经冰凉,特殊时期也顾不上讲究了,左漠北就着凉饭吃着她打来四菜一汤的大餐——西红柿炒蛋渣、梅菜扣肥肉、红烧大肥肉、土豆炖土豆和紫菜水。
许是饥饿过度的原因,三人量的饭菜她自己全吃了还稍显不够,剩下的缺口就用泡面补上吧。
左漠北伸出准备拿泡面的手半路停了下来,不行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到救援,食物得计划好了吃才能存活的更久。
这时已是晚上7点多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左漠北按下了寝室灯的开关,灯光照亮了阴暗的寝室,看来供电系统还没断,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了。
四人间上床下桌的寝室除去一个在外面租房的还剩三个人,此时的房间里只有左漠北孤零零一个,她不知道也没有勇气去想事发时还在上课的老大老二会经历些什么、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左漠北先是把寝室里所有能装水的盆和桶都搜集起来放到洗手间开始接水,又搜集了寝室内所有充电宝和自己的手机一起充电,还有充电式小台灯和手电筒,一个都不能放过!
待水电都备齐,她又把寝室内所有能吃的食物都整理了出来:12袋泡面、五桶杯面、两条士力架、两袋薯片、四袋泡椒凤爪、一瓶吃掉一些的老G妈、一瓶橄榄菜、几包小圆面包、一口袋橘子和一袋半挂面。
左漠北有些庆幸自己寝室里自己和学霸老二都有爱存食的习惯,自己是夜里追番习惯性吃零食,学霸老二是夜里学习习惯吃夜宵;桶装自来水还有一桶半,自己还剩大半瓶可乐,看来这些食物够她存活至少半个月的了。
按祖国的救灾速度来讲,要是半个月以后救援还不到,基本就可以断定救援永远都不会来了。
左漠北望着缩在桌子上塑料饲养箱角落里大睡特睡的小黄发着呆。小黄是左漠北养的一只小黄龟,从硬币大小养到巴掌大小也有几年了,它的龟粮还有很多,够它吃半年有余。
真是羡慕它啊,什么都不知道,只吃吃睡睡就行了,完全不用担心明天如何。
往箱里放了几粒龟粮,左漠北关了灯爬回床上,除了几个需要充电的还在继续充电,其他的事情她也算是都安排好了,手机因为不知道电能供多久要省着点用,现在就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待救援吧。
左漠北本以为自己今天睡了这么多觉再次躺下会翻来覆去睡不着,可没想她沾了枕头立马就睡了下去,而且这一觉又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一觉醒来的左漠北只觉身体似乎前所未有的舒服,她伸了个懒腰舒展身躯,居然听见身上的骨骼如同爆豆般啪啪作响,这给她直接吓懵了,这什么鬼!
下床站定的左漠北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躯,发现她那副从不运动、体质弱到爆炸的死宅躯体居然变得轻盈了不少,她又照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嗯,脸没变,胸也还是飞机场,不过个子貌似有了些许增长,睡裤和睡衣都变短了一大截,一晚上就长了这么多,这难道是毒气的副作用?
还真希望这种正向副作用多多益善呢。
还没等她再多想些啥腹中的饥饿感就又侵袭了她全身,左漠北皱了皱眉,自己这么容易饿的吗?
早餐、咳,这个时间应该是午餐了,午餐左漠北把那一袋子最易坏的小橘子全吃了,可能是因为身体暴涨的缘故,她的饭量也有了显著增长,一袋二十多个小橘子下肚居然毫无感觉。
完了完了,按照原先饭量够半个月的食物现在可能一个星期都够呛。
可该吃还得吃,左漠北犹豫了下,拿起半袋挂面用小锅煮了就着老G妈连汤带水全下了肚。
砸吧砸吧嘴,摸了摸肚子,半袋挂面加一袋橘子算是个八分饱,在昏迷的时候自己是和哪个大胃王互换了胃吗?
不对,她又想起昨天下午一个人吃了三份米饭加四菜一汤,当时感觉是因为自己饿了一天了所以吃的多,现在想想就算是饿久了胃就那么大,居然就这么把三人份食物全吃下去还一点没因为吃量大的冷饭菜而恶心呕吐,这确实是有些太不正常了。
难道这也算毒气的副作用?这到底是什么古怪的毒气!
左漠北坐在椅子上开始思考从昨天剧烈疼痛倒地开始到现在所有经历过的事情,越想越细思极恐,很多东西都透漏出些许的诡异——自己站在五楼楼梯听见一楼的尖叫哀嚎就算了,居然连脚步声都能听清就很奇怪!虽然是有些沉重的脚步声,但那也是从一楼、等等,自己居然能分辨出脚步声具体出自于那一层楼的!而且一口气就跑到五楼了,这算是危机时刻人体内在潜能被激发出来了?最最令她想不通的就是后来,为什么自己看见那血衣同学向自己走来自己就动弹不得了?如果说是因为过度恐惧的话,那后来小太妹被咬喷自己一身血不是更可怕吗,自己没有被吓到休克反而回复对身体控制权又怎么解释?
太多的不正常,左漠北试图去揣测看见血衣同学走向自己时自己的恐惧心理——嗯!我擦,我怎么又动不了了!
左漠北再次僵住,那种被施了定身咒的感觉又回来了,她敢肯定这绝不是因为恐惧而无法动弹,到底是因为什么?就好似被看不见的人施展了魔法、看不见的人?!该不会自己身边有隐身人一直跟着自己吧!
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吓到汗毛竖直的左漠北随即又否定了这一想法,先不说有没有隐身人存在,她一个没什么用的宅何德何能被人如此重视。
她决定从下往上用大脑指挥肢体,看看能否集中注意力到一处想办法脱离被定身的状态,双脚,动不了;双腿,动不了;腰,扭不起来;两只胳膊,丝纹不动;双手,连手指都是僵的。
胡乱试了半天,左漠北沮丧的发现只有眼球能转。完了,这要是靠外力才能解除的话自己就完蛋了。左漠北转动着眼珠寻找办法,无意间向下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心脏吓罢工——我擦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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