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子

有楼,名一宿无眠。
一宿无眠,有名的风月之地,坐落闹市,免不了小摊小贩在附近蹭光赚个生意钱。有小贩刚赚得那胭脂钱,抬眼就瞧得几匹骏马哒哒哒的疾驰而过,隐约瞅得马上之人皆作禁卫之服。
“啧啧,莫不是寻得了那小国的昭华公主。”有人在一旁笑道,禁不住想卖弄点小道消息。
也真是有人捧场,忙是追问。
那人故作高深了一阵,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个痛快:“就是那穆新瑶,美人啊,鼎鼎有名的美人啊。啧啧,美人啊,多数都是祸水啊。”
世间若有祸水,多数都是沉鱼落雁之水,而穆新瑶,沉了一个霍国。霍国本是夹于东禹和西瞿之间的一方小国,倒霉的是还临了半边蛮族之地,蛮国之主求婚穆新瑶不得,攻下霍国生造了穆新瑶祸水之名。这国破家亡之际又多会生出才子佳人的传奇,隔壁的东禹皇帝贺千帆不负乡野八卦众望,千里迢迢于危难之际救下穆新瑶,成全了英雄救美之佳名,又或者是好色荒唐之骂名。
没有政治考虑,没有利益牵扯,贺千帆爬山涉水,以三千兵力奇袭蛮国两万兵力,仅仅就是为了一个穆新瑶。贺千帆如珍如宝地将穆新瑶接回都城锦都,本以为将迎来一个才子佳人的美满结局,谁知那穆新瑶一声不吭地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就跑了。
旁人奇道:“这天子盛宠,不说富贵之遇,就是这一世之安,竟也留不住这祸水美人?”
那人装模作样叹了一句,无奈肚中存货有限,忙是硬凑了一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猜那美人多半是私奔去了吧。”
众人哄笑一声,见那人再也编不出许多,摇的摇头,叹的叹息,嗤笑的嗤笑,哈欠的哈欠,四下一散又各做各的生计去了。
城邑中的一方杂院,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名禁卫,几人身上完好无伤,却一动不动,没有声响。
半响,其中一名禁卫,手指微微颤动,口中喘出一口浊气,表明自己并非是一具尸体。可惜杂院并无旁人,只有一直守在一旁的粉衣女子注意到了男子即将醒来。
女子方才一直低头在思索什么,见了这边动静,唇角上扬,神情中掩不住的狡黠与兴奋。
她走至那人旁,手轻提裙摆,露出一双赤足,小心地朝他背上踢去:“醒了么?该醒啦!”
那人睁开眼,入眼一双女子赤足,脚趾像初初冒出的嫩藕芽,脚踝是纤细的,还箍着一只带铃铛的脚环。
女子说话了,声音像春风撞在了铃铛上:“你们要抓的女人是我放走的,中毒的男子也是我救的,你们也是被我迷晕的,你们得按照东禹律法来治我。抓我去见你们的圣人,你们把他要的人弄丢了,总得抓我去交差吧!”
禁卫抬头,疑惑地寻声朝人看去。
只见一双杏眼,明晃晃地擒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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