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天性的克制在杨杉这里也照常运作了。
兔子，本身就是蛇的食物。
只不过蛇妖不吃肉，吃精气。
路安自然是被吃干抹净了才被放开，当他看见杨杉若无其事地在旁边穿衣服时，他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小说里不都说下面的那个会腰酸背痛吗？！
为什么现在腰酸背痛的人是他？！
一时间，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嘴巴一瘪哭了。
“你就会欺负我！”路安气鼓鼓的，不觉得凶，只觉得可爱，“你也不会欺负别人，就逮着自己人欺负！算什么本事！你再欺负我，我就去隔壁找沈老师！”
杨杉听到这句话倒是回头瞥了一眼路安，意味不明。
“听说兔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处于发情期，你的精力应该很旺盛才对。”杨杉说着，嘴角勾了起来，“我可还没饱，你要再来一次吗？”
一句话把路安的眼泪都给吓回去了，连忙摆手。
“不了不了，我困了，我要睡觉了！晚安！”
杨杉看了看窗外高挂着的太阳，无奈地笑笑。
才这么一点点就受不住了，还是道行太浅。
隔壁房间，沈定青和向远歌吃过早饭就顺手在餐桌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突然间，一个花色的身影跳上了餐桌，就站在向远歌的面前，一脸好奇地看着他的手在键盘上飞舞，便探出头去，想看看这是个什么玩意。
向远歌正沉浸着，忽然间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挡住了屏幕的顶端。
他回过神，一人一喵对视着。
“喵！”
念念叫了一声，十分友好地绕过笔记本电脑，蹭了蹭向远歌的手背。
一旁的沈定青看见这一幕，偷偷笑着，端起咖啡试图隐藏自己的笑意。
“看来，我们念念很喜欢你啊。”沈定青瞥了向远歌一眼，“猫可不是谁都亲近的，一定得是它喜欢的它才亲近。”
而向远歌被念念这么一蹭，整个人都僵住了，坐在座位上，一动不敢动。
眼看着念念就要踩在笔记本键盘上，向远歌慌了！
“沈定青！快把猫拿走！！我刚给你写的批注！！！”
上千字的批注，向远歌足足耗费了一个多小时，这猫要是一爪子下去，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沈定青的稿子本身就比较完美，偶尔有几处问题需要修改，但偏偏这些问题都是沈定青不擅长的，口头交流，向远歌怕被沈定青打回原形。
一双手有如天降一般，把这只调皮的小猫咪给抱走了，向远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批注保住了。
沈定青看着向远歌笑了起来，有些嘲笑的意味。
“一只猫都怕，你这几百年真的是白活了。”
向远歌心里骂开了，嘴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能怎么反驳呢？
难不成要告诉沈定青，他这几百年一直都是被欺负过来的？
那太丢脸了，讲不出口。
但沈定青好似看出了他的想法一样，颇有些震惊。
“你难不成一直被人欺负？”
向远歌张了张嘴，本来想就这么承认，可忽然想起了什么，改了口。
“也没有，我也有遇到过一个很好的人，他很厉害，没欺负我，还帮我。他还告诉我，如果有人欺负我就告诉他，他会帮我报仇。”
记忆中那个十来岁的少年，和眼前这个人的身影逐渐重合。
他们长得很像，但性格却已经全然不同了，要说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沈定青的性格倒是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更为相似。
沈定青也略微有点吃惊，他本意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但一瞬间，他又对向远歌口中的那个人有些兴趣。
都说感情不追问过去，只谈及以后。
可那是他未曾参与的一段时光，而那个时候眼前的这个人，他也没有经历过。
“那挺好。”
沈定青的表情有些失落，他抱着念念，撸着它的毛，双眼无神。
向远歌瞧见他这样心里倒是乐开了花。
沈定青是在意他的，哪怕那些事情他都不记得了，他也仍然是在意他的。
“沈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向远歌说着朝沈定青稍微靠近了一点点。
而沈定青却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把念念塞到了向远歌怀里，吓得他瞬间就不敢动了。
“嗯？我有什么话要说？”沈定青脸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他说着就开始收拾东西，“我要出门一趟，散散心，换换脑子，你就留在家里帮我照顾猫。”
沈定青说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完东西出门了，留下向远歌和念念一人一猫，两脸懵逼。
“喵？”
念念似乎有些疑惑沈定青为什么突然出门了，也不知道沈定青为什么会把自己塞到向远歌怀里，但是它也没挣扎，一副乖巧的模样。
就这样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向远歌，似乎在等待向远歌做些什么。
偏偏向远歌久久没能回过神来，大脑似乎已经宕机了，做不出任何反应。
念念直到被向远歌抱得不舒服了，才无奈地发出叫声。
“喵！喵喵！”
眼瞧着念念不耐烦了，向远歌才回过神来。
“哦哦！你别动啊！我放你下来！”
向远歌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把念念放到地上。
似乎沈定青不在了，念念也懒得跟向远歌示好了，很快就溜回了沙发上睡觉，没有一点想搭理向远歌的意思。
向远歌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一只猫相处。
只要念念不来粘着他，那么和猫相处还算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只要负责喂食喂水还有铲屎就好了，剩下的……沈定青会回来的！
沈定青扭头出了家门就开始叹气，坐在车上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出来，就好像一瞬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向远歌相处了一样，大脑的第一反应就是逃。
心跳加速了，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智能手环，心率已经达到了120下每秒，在向远歌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心跳就已经失控了。
沈定青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时刻，以前跟着家里修行的时候，静心是首要条件，再加上这么多年都没动过心，就算有谈恋爱的想法，沈定青也不觉得自己的心跳会失控。
但就在刚刚，数字恢复的前一秒，他确确实实失控了。
守了二十多年的心，忽然开始猛烈跳动，不知如何是好。
万般纠结之下，沈定青拿出了手机，给向远歌去了一条信息。
“我要上山几天，你帮我照顾好念念，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发完信息，沈定青打通了一个许久没有拨通过的电话号码。
“喂，师兄，我想去你那里住几天，我已经在路上了。”
房间里，向远歌收到信息的第一反应是崩溃！
和一只猫要待好几天？！
沈定青还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大概是要命的节奏吧！
可下一秒，向远歌意识到了，沈定青是在躲着他。
桌子上的咖啡还没凉，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是他还没离开多久的证明。
念念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察觉到向远歌在看他，便抬起了头瞧了一眼，又埋头睡了。
沈定青却已经在上山的路上，驱车三十分钟就到了郊区，那座山也不远，只是没有可以开车上去的路，只能自己爬上去。
这条路幼年的时候经常走，长大之后反而很少来了，尤其是在他不做除妖师之后。
山门有个人负手站在那，一见沈定青就皱起了眉头。
沈定青一见他就施了一礼：“定安师兄。”
周定安眉头紧锁着，脸上的表情却不见不悦：“你身上怎么这么多妖味？又招惹了什么事躲上山来？”
沈定青苦笑：“没招惹什么事，就是最近身边都是些妖，邻居和室友都是妖。但他们不做坏事，也不能赶他们吧。”
周定安叹了口气，转身在前方引路。
“说吧，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心乱了，上山静静。”
周定安嗤笑一声：“上了山，心确实是静了，但这种静心是假的，等你回去了，你的心还是会乱。”
“知道。”
“那你还上山？”
说话间已经到了厢房，他每次来都住着，这么多年，还会到这里来的，也只有他了，这座观里也不会有什么人留宿。
沈定青微微勾起嘴角：“所以得在山上想明白了再下山，心乱了，路就走不下去了。”
“哼！”周定安顺手从旁边拿了把扫把扔给沈定青：“我这不养闲人，想住下，得干活！”
“好。”
没多久沈定青就换上了一身淡青色的道袍，他原先的那些家当也都在这里，周定安保存得好好的，什么都没差。
毕竟他们这一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父亲几年前刚过世，眼下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学习这个了。
这里倒成了个避世的好去处，周定安便是这样的人。
“来，闲着没事陪我下盘棋。”周定安拿来了棋盒，院子里有一张桌子，上面刻着棋盘。
沈定青笑：“好啊，可别被我杀得落花流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