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力斗九头蛇

君夜带着玄鸟去了揽仙府。
南极仙翁听了他一番讲述,心花怒放,围着玄鸟转圈圈:“这便是天授神力,可不得了,可不得了啊!”
“天授神力连阵法口诀都懂?”君夜还是很疑惑,“仙翁这桃核是何来历?”
“来历倒是稀松平常得很,总之一切都是机缘,侄儿且放宽心,等日后这玄鸟修出了人形再说吧!”仙翁一番话云里雾里的便将君夜打发了。
从揽仙府出来,一路上这玄鸟东瞧西看,在他前方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竟比自己还有气势些,君夜正感慨间,一人一鸟经过水德星君府前。矮墙上的交梨火枣树枝繁叶茂,其间挂着几颗红艳艳的果子煞是诱人,不曾想那玄鸟一伸头叼下两颗来,眨眼便吞进了肚子。
这还得了,要知道各神仙府邸的仙果都是有用途的,是以水德星君的镇府神兽跳出来,大吼一声便要开打。那玄鸟突然见了这么一庞然大物挡在自己面前,“嘎”地吓了一跳,君夜哭笑不得,只好带了玄鸟进水德星君府上赔罪,所幸那水德星君人如其名,并不会真为了两颗果子与一只鸟儿计较,何况还是上神的鸟,最后君夜自己过意不去,遂赔了两坛上好的桂花酿,水德星君也是好酒之人,此事就此不提。
到了这日午后,玄天殿外突然来了一名仙使,那仙使带着天帝的圣旨,说青丘有一妖怪名叫囚凫,头大如斗性情凶残,霸占了一方山头为害四邻,着君夜即日去青丘将其降伏还四方安宁。
天帝的旨意自然不能怠慢,此去虽不说有多凶险,但凡事就怕有个变数,于是君夜想将玄鸟留在揽仙府,谁知那鸟儿叼着他的衣袖就是不松口,仙翁想想,便劝他道:“兴许是个锻炼机会,你便带它去,若是那妖兽太过厉害,你可以将它交与青丘狐帝代为照顾,也不难。”
那玄鸟似乎听懂了,目光灼灼望着他,君夜无法,自己的鸟儿自己带,只好又把它带回玄天殿,收拾一番后便出发了。
刚到青丘地界,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君夜上神?”君夜回过头,碧瑶一脸惊喜的上前道:“碧瑶回青丘探望故人,不想在此见到上神,上神此番……是来青丘玩耍的吗?”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君夜扯了扯嘴角:“不是,此番前来是有公务在身,碧瑶仙子请自便。”说罢要走,那碧瑶却紧跟上来亦步亦趋道:“那上神也要找落脚处吧?不若让碧瑶为上神安排一二?”
“不必,”君夜打断她,冷冷道:“君夜谢过仙子美意。”
“上神出行带着玄鸟多有不便,”碧瑶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若是有碧瑶随行左右,也能多个照应不是?”
君夜在心里直摇头,这女子实在是太过痴缠,让他难以招架,侧过头去看玄鸟,这鸟儿今日安静得很,一路上只是东瞧西瞧,目光中有种难懂的神情,伸出手想拍拍它的头,玄鸟却往旁边躲了开去,那神情仿佛带着一股嫌弃?君夜一愣,碧瑶赶紧插话道:“上神一路劳顿,玄鸟怕是饿了,前方便是寒舍,不如进去稍事休息再做打算如何?”
君夜自己倒是无所谓,心里只担心这玄鸟,平日养得太娇贵,第一次出远门,怕它不习惯,既然碧瑶已经热情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推辞,遂带着玄鸟进了碧瑶的院子。
说是寒舍,其实院落大且幽静,后院还有一大片荷塘,荷叶和莲蓬正好可以给玄鸟做甜汤。碧瑶一改之前的态度,对玄鸟呵护备至,君夜只道是自己这鸟儿天生惹人喜爱,并不做他想。之前仙翁让他把玄鸟交给狐帝照顾,一来狐帝与玄鸟也不熟,二来前去拜见必有诸多繁文缛节,正在犹豫不定,碧瑶象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动提出让玄鸟留在这里,自己来照顾它。君夜想这碧瑶仙子虽有些言行无状,倒也不失一副热心肠,权衡之下便同意了。
玄鸟还保持着在天庭的作息,吃饱之后要小憩片刻,君夜便趁此机会降伏妖兽去了。
玄鸟醒过来时,只看见碧瑶守在旁边,它睁着眼迷迷登登好一会,突然一振翅飞了出去,房前屋后找了一圈,都没有君夜的身影,让它很是迷惘,“嘎嘎”两声正要飞出这院子去,不想半空中被下了禁制,它根本飞不出去。
碧瑶跟在后面观察了许久,心里庆幸自己提早下了禁制,不然今天就被这鸟儿跑掉了。她走上前去对玄鸟说:“你在找君夜上神?”玄鸟偏头看她,乌眼珠里带着警惕。碧瑶知道它是通人性的,于是叹口气道:“上神把你留在我这,自己捉妖兽去了,也不知他有危险没有,仙子我很是担心。”玄鸟一听,扇了扇翅膀“嘎嘎”两声,围着她转起圈来。
“你这是想去找上神吧?”碧瑶问,玄鸟“嘎嘎”两声,急不可待的扑扑翅膀,碧瑶又说;“我可以带你去,不过君夜上神若是追究起此事来,你要一力承担。”玄鸟又是“嘎嘎”两声,还点了点头,碧瑶暗喜,于是便撤了禁制,带着玄鸟出门去了。
君夜在东边,碧瑶却带着玄鸟往西边去,一路越走越偏僻,玄鸟并不知情,表现得非常乖巧,直至走进了一座山谷。
那山谷两旁怪石嶙峋,暗暗有黑雾蒸腾其上,玄鸟似乎感应到什么,站在谷口犹豫不前,碧瑶催它:“怎的不走了?穿过这座山谷应该就到了,我们若不快些赶去,怕是要来不及了!”玄鸟听了即刻不再犹豫,跟着她踏进了山谷。
走出没多远,突然间腥氛大作,一条九头巨蛇在层层黑雾中探出了身子,九条红信“咝咝”吐着黏液,灯笼般的眼睛闪着凶光。这条九头巨蛇最喜捕食鸟类,且每日只在这时出来活动,碧瑶这一招借刀杀人可谓费尽心思,当下她大叫一声:“糟糕!这九头蛇不会把君夜上神吃了吧?”玄鸟一听信以为真,以为这就是君夜要捉拿的妖兽,而妖兽好好的,君夜岂不是真被吃了?它气坏了,翅膀一扇便冲了上去。
那九头蛇腹中饥饿,见到美食送上门,岂能客气,便也高高昂起身子,硕大的九个脑袋上,九张血盆大口张开来,甚为恐怖。碧瑶假意跟在玄鸟后面摆起了迎战的架势,那九头蛇的蛇尾扫过来,她“哎哟”一声便往旁边扑去,骨碌碌滚到乱石丛中躲了起来。
玄鸟一心要为君夜报仇,在九只蛇头中间上下翻飞,想要先啄瞎这怪蛇的眼睛再说,九头蛇战斗经验丰富,岂有轻易被它得手的道理,玄鸟一个不留神,被蛇尾拍在地上,摔了个眼冒金星,个子小到底灵活些,它赶紧挣扎着爬起来,再次飞去啄九头蛇的眼睛。
九头蛇虽不够灵活,却有一把好力气,九个脑袋上下摇晃,追着玄鸟咬,馋涎淌了一地,终于是咬住了它一只翅膀,玄鸟哀鸣一声,奋力挣扎,一时间黑羽扑簌簌往下掉,九头蛇另一张血盆大口又冲它咬了过来,正在这危急时刻,忽听得有人喝道:“你这九头蛇妖,休得作怪!”
一白衣仙人从天而降,踩在九头蛇正中那颗头颅上,扬手洒出一片淡绿色的烟雾,那九头蛇立时委顿在地,玄鸟从它口中逃脱出来,再抬头看时,那九头蛇正渐渐隐入黑雾中,想要遁去。玄鸟急得“嘎嘎”两声,拍了翅膀想飞上去,无奈翅膀有伤,它只好抬了爪子便要去追。才迈出两步,被人拦住,是刚才那出手相救的神仙。神仙名叫白尔,正是狐帝的长子,白若的哥哥,今日偶然路过救了这只玄鸟,此刻当然不能再让它上前去送死。
然而玄鸟不依,冲他恼怒的叫了两声,白尔看这玄鸟,越看越有趣,笑道:“你这呆鸟,可知上去便是送死?我好心救了你,你还恼我不成?”玄鸟见他无故拦着自己,还面带笑意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急得仰天长啸一声,忽然开口说道:“那蛇吃了我师父!”
白尔不知这玄鸟是第一次开口说话,是以并不在意,只问道:“那蛇妖吃人?你师父是谁?”
玄鸟被自己吓了一跳,清了清嗓子酝酿一番又说道:“是君夜上神。”
哪知白尔听了这话,脸色即刻变了,口中哼道:“若是他,吃了倒省事!”
玄鸟一听,吓得倒退两步,这里的人都好可怕啊!它还是赶紧追九头蛇去吧,兴许还能把师父从蛇肚子里救出来。
白尔如今把君夜当仇人一般,自己的妹妹因为他去凡间历劫,到了归位那天却不见人,多半是灰飞烟灭了,其中纠葛缘由狐帝不知情,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清楚,要不是天庭规定不能妄议诸仙渡劫因果,要不是怕牵连父母族人,他早就杀到玄天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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