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哥哥带你见识繁华

原来这把忘归是当年九天玄女的随身之物,她与东王公相恋时,曾将此物赠与东王公,后来西王母派她去封印狍鴞,大家同是女人,玄女心里自然清楚西王母的用意,自知此行有去无回,于是狠心收回忘归,并要东王公忘了她,东王公以为玄女变心,伤心愤怒之下拂袖而去。玄女拿着忘归,来到瑶仙岛两人初次相遇的地方,伤心落泪,泪水积而成潭,因当时水中正好倒印着天上一轮孤月,玄女有感而发,遂在潭边刻下“寒月潭”三个字,为免自己睹物思人,她将忘归抛下潭底后离去,不想如今机缘巧合下却被白若拾了回来。
白若却追问道:“仙翁,这位上古大神到底是谁啊?”
仙翁慈爱将她望定:“这可不能乱说,就连这把忘归和它的来历,你也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不然会无端招惹祸事,懂了吗?”白若看看仙翁,又去看师父,君夜虽然也很想知道忘归曾经的主人是谁,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是不能随便打听的,于是对白若摇了摇头,白若便转回去,对着仙翁点了点头。
哪知仙翁紧接着对她说:“既然如今你能化形了,那么也该回家了。”
白若和君夜都大吃一惊,白若急急追问道;“什么回家?我、我不是在玄天殿被师父从一颗桃核里面养出来的吗?”君夜也将仙翁望定,是了,即使是一颗桃核,也该有个来历才是。
然而仙翁接下来说的话叫他也险些站不住,仙翁说:“你是桃核里养出来的没错,不过你其实是青丘狐帝的幺女,此番是历劫来了,如今这劫已安然渡过,便是时候回家了。”白若一听,原来自己在这世上还有父母亲人,这于她是多么新鲜的事情啊。然而君夜此时心里想的是,上次去青丘收服妖兽囚凫,他用仙障把白尔,现在是白若的哥哥锁了的事,不知那白尔记仇不记仇呢?
白若高兴一回,转头看见师父若有所思的模样,跑过去抱住他;“师父,待我回去见过父母后,还来玄天殿与你同住。”
当着仙翁的面,君夜脸上瞬间出现一抹可疑的粉红,他掩饰的轻咳一声,半垂着眼帘,状似随意的抚了抚袖上的云纹:“你还是在家多陪陪父母的好。”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白若还是想呆在他身边,于是急切道:“可我不是还要跟着师父学法术吗?再说师父你总咳嗽,定是身体还没好完全,徒儿更应该留在玄天殿照顾师父才对。”
君夜心里是十分受用的,只是她如今还有另一重身份,便不是他愿意与否的事了。仙翁这时笑呵呵插话进来:“我看行,此事便让仙翁我去同狐帝说吧!”
于是仙翁同君夜白若一起去了青丘,仙翁甫一去到,便同狐帝夫妇关在里间聊了大半晌,出来后狐帝夫妇两人将白若抱在怀里,又喜又悲。白若虽没了上一世的记忆,瞧着狐帝夫妇却是天然的亲切,三人手拉手坐在一起,好一幅天伦之乐的画卷。仙翁还有事,寒暄一阵便告辞了,狐帝夫妇知道君夜是白若的师父,一直以来承蒙他照顾,自然将他留了下来。
此时白尔回来了,一进门看见君夜,那脸立刻拉下来,正要发作,白若奔上前来:“原来是你!”白尔一看她,惊得连退好几步:“这、这?!”
狐后嗔他一眼:“怎么?自己妹子也不认得了?”
这回轮到白若吃惊了,原来这救了她一命的人,是她哥哥啊,难怪当初看着亲切呢!白尔这下也知道了,她便是那日自己从九头蛇口中救下的玄鸟,惊讶道:“我这妹子渡劫怎的渡成只玄鸟了?就算不是白狐,再不济也得是只玄狐啊?”话一出口便被狐帝给喝斥住,直说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狐后也出来帮腔,说天庭规矩不得妄议诸仙渡劫因果,小心遭天谴,白尔是知道这条规矩的,怕连累了父母,当下便转了话题,说白若刚回来,要带她去四处转转,白若开开心心的应下了,狐帝夫妇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说着白尔也不理君夜,径直拉着白若便要往外走,摆明了是要冷落这位上神,狐帝夫妇看在眼里十分尴尬,不知道他家这位一向八面玲珑的儿子是怎么了,君夜心想这白尔定是记着上次自己用仙障锁他的事,上次是他唐突,是以也不计较,为了不让狐帝夫妇难做,他便起身告辞了。
才没走出多远,白若追了上来:“师父!”君夜站定回头,有些诧异,白若跑得脸蛋红红,上气不接下气:“师、师父!我来送送你,顺便提醒你记得,过几日我还回玄天殿去!”君夜嘴角笑涡一旋,还没来得及开口,白尔倏地从天而降,拉了妹子便走:“怎么回事,嗯?一下没看住怎的跑回来了!”
白若被拉走还扭过身子挣扎着喊:“师父!记得哦,我会回来的!”
君夜:“……”
白若被哥哥拉到一处幽静的山谷里,此处有一片泛着瑰丽色彩的湖泊,深浅交叠,湖边有幢雅致的竹楼,楼前是起伏的茵茵草地翻着绿波,不知名的野花吐露着芬芳,成群的白鹭飞过,白若叹道:“如此美景,当配美人,是给我安排的住处吗哥哥?”
哪知一抬头,却见哥哥笑嘻嘻的脸换上了凝重神色,白尔说道:“这里是大姐白玖的住处。”白若看看他,又看看那竹楼,哥哥突然这副面孔,莫非大姐是个难相与的?
白尔牵起她的手来,抿了抿唇叮嘱她道:“你一会儿不要乱说话。”白若立时紧张起来,赶紧点点头,于是白尔便带着她推开竹楼的门,走了进去。
大厅中一个人影也无,白尔似乎见怪不怪,拉着她直接穿厅而过,到了一方水榭。水榭四周垂了轻纱,一位臻首娥眉的女子倚在美人靠上,凭栏举目,蹙着翠羽般的双眉似有无限哀思,白尔上前一步道:“大姐。”
那女子收回远眺的视线,目光在他二人身上轻扫过,淡漠得象一阵风,什么话也不说,白若想要对她笑一笑,却感觉她仿佛有太多的心事,旁边的梨花正开得满树洁白,风一吹,花瓣漫天飞舞,白若看见大姐朝这些花瓣伸出手去,她突然想起来,初见雪女时她的眼神,也和大姐好象。
白尔等这一阵风吹过,对她说道;“大姐你看,是小妹回来了。”白玖这才认真看了看她,目光有了些许温度,似乎想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只露出蜻蜓点水般一丝微笑,又痴痴看向远处去了。
白若呆呆的,微微张了嘴去看哥哥,白尔眼中神色复杂,无奈痛惜愤慨兼而有之,最终也什么都没说,拉上白若便走。及至走出竹楼了,白若这才问他:“哥哥,大姐这是怎么了?”
白尔回身望着竹楼方向,幽幽的说:“她爱错了一个人,还这般执迷不悟。”说完眉宇间甚是严肃道:“你以后可不能喜欢上不值得喜欢的人!记住哥哥的话!”
白若疑惑一回,遂问道:“我若是喜欢谁,自然是觉得他好才喜欢他,这又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呢?”
白尔自己也不曾有过感情经历,是以话说得虽响,被白若这一问却张口结舌答不出来。白若也随着他傻了一会儿,突然又觉得哥哥这样子好滑稽,哈哈哈指着他,毫不留情的笑出了声。看白尔的神情突然间转为恼怒,她拔腿便跑,两人追着追着远去了。
笑声传到水榭,又随风散去,白玖依然孤寂的靠在那里,落寞如微尘。
接下来这几日,白若可被这哥哥带着玩疯了,白尔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吃喝玩乐样样在行,他告诉白若,只有见过繁华才能不被迷惑,是以除了嫖,哪里好玩他们便去哪里,不出两日,便把整个青丘玩遍了,再出门,那些小妖小怪远远看着他俩便绕道走,无它,斗蟋蟀斗不过,喝酒喝不过,下棋下不过,对对子对不过,做啥都输,便没人同你玩了,这个道理白若今日方有体会,她对哥哥说:“难怪天上厉害的神仙都低调,比如我师父。”接着她想了想又道:“就这两日,我该回玄天殿了。”
白尔一听她又提回玄天殿的事情,当下便说:“不急,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没去呢,哥哥明天带你去凡间玩玩吧!”
凡间果然十分之热闹,白若觉得凡人比青丘那小地方的人有见识得多,玩法花样百出,投壶射覆,划拳捻牌,叶子酒牌,酒筹酒令,多得数不清,单单酒令便有几十种之多。凡间能人异士也多,他们也算是打遍青丘无敌手了,到了凡间竟然是十比九输,然而输也输得心甘情愿趣味盎然。
如此玩着玩着便到了傍晚,两人互相搀扶着准备去找间客栈住下,经过一间名叫软香院的地方,门口几个穿花着锦,香气袭人的女子老远便冲他俩挥手:“哟!两位贵公子住宿吗?来奴家这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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