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脉元君

这边许棠被桑篱粘着走不开。桑篱显然还没过足戏瘾,又悄悄带着许棠来到了弃闻的太清轩。
“棠儿,爹要送你一件称心如意的宝贝。”
“我已经有了。”许棠忍不住想把莫殇召唤出来看两下。
“诶!我弃闻的孩子怎么能要郎溪的法器,爹给你弄个更好的。”说罢,许棠就被桑篱生拉硬拽到到太清轩中心的聚灵点。
塔顶一束阳光直直射下来,柔和地披在许棠身上,似曾相识,十分怀念。
许棠情不自禁扬起了嘴角。
“这才对嘛!高兴吧我的小老弟?”桑篱见他笑了,一时也高兴地咧开了嘴,然后一抽自己嘴巴,“高兴吧我的小老儿?”
然后又是一句豪言壮语:“今日我要给我儿太清轩最好的法器!”
许棠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见桑篱一个发力,把真气运到掌心,拍到他后背,开始输送功力。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许棠好生奇怪,但也躲避不开。
“爹刚才话说大了,最好的聚不了,但爹一定尽力让你拿一个好的。”
又是那阵熟悉的铜铃声,若隐若现地散落在许棠四周,那声嘶啼也若有若无地穿梭其中,像纷纷杂杂的小石子,落在许棠脑壳上,虽轻微,却余震不减。
许棠只觉丹田处大开,慢慢成了漩涡状,强行缴收着四周灵气,不多时,许棠已经满头大汗,浑身微颤。
“棠儿,你,你在做什么!”桑篱额头上青筋暴起,腿已经开始发软了,他发现他的灵力像瀑布一般在掌心奔流不息,源源不断地灌入许棠体内,而且根本无法抽身。
许棠双目一睁,拳头紧握,忽仰头一阵吼叫,整个太清轩日积月累的所有灵气一时间冲破柜格,轰然而起,金光四射,如龙卷风一般旋转着汇入许棠体内。
太清轩异动,江旧年带着人迅速赶了过去,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却见桑篱被抽干了内力,躺在地上已经死了。许棠顺着那束光缓缓升起,升到中间时,太清轩猛然炸裂,天崩地坼般,灰石纷洒,尘土飞扬。底下小辈们吓得抱头四窜,竹眠奋不顾身要上去解救许棠,却见许棠四周金丝万缕,包裹着他,形状好像翅膀,头顶上光芒万丈,刺的他睁不开眼,根本无法近前。
许棠慢慢睁开眼,眼睛瞳仁转至灰色,扭曲着面孔,一声怒吼,霎时间太阳如同爆裂一般,白光遮天覆地,许棠两手一伸,手臂上青筋暴起,一条腿脚尖轻点白光,一条腿弓起,脚尖撑在那条腿上,整个人腾空而起。太阳光芒暴风般聚集在他掌心,他双手一合,白光相撞,整个天地轰隆一震,仿佛要四分五裂。
“长老,这是?”竹眠的佩剑都被震碎了,头发也被震的凌乱,只得在人群中穿梭,找到了宁谷主和洛阁主两位长老。
宁谷主目透惊骇:“这是……东君?”
“什么?”竹眠一面担心地看着许棠,一面又转过脸问道。
“东君,太阳神力。可怕,许棠这孩子,到底是何人?自古以来,从未有人能召唤出太阳做法器的,从未有过。”宁谷主看着许棠,一时惊的不知所措。
“东君?天脉?”洛阁主沉思一番,突然开口,“我修习凤翔九天时,母亲曾对我说过,上古神兽之首乃朔华神凤,有吞天之势,噬日之华。它的神脉,乃是天脉,能召唤太阳之力做法器。只是朔华神凤神灭后,天脉由凤族保管着,眼下……难道许棠是凤族?”
“怎么可能!桑篱是魔族,我是……我是……反正我不是凤族……但是我……可,哎呀反正绝对不可能!”许翠莲吓得眼泪横流语无伦次。
“自古以来从没有人能承载天脉,这孩子,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宁谷主叹了口气。
竹眠和许翠莲一左一右,同时把震惊脸对向宁谷主。洛阁主忙道:“不一定。如果他无法承载的话,绝对召唤不出来东君,他既然召唤出来了,那就说明——天脉选择他做宿主了。”
弃闻的弟子们面面相觑,都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两位长老。
“神脉无识,只能选择生命力强大的人承载,至于它能否用到正途,那就要看宿主意志了。”江旧年突然出现,对许翠莲说。
“生命力强大……”许翠莲猛地抬起头,“难道?”
“难道什么?”竹眠忙问。
“许翠莲!你生出来的好儿子!”桑夫人冲了上来。竹眠忙伸手挡住了。
“可栖,你不用怕,她伤不了我。”桑夫人看着眼前这抹青色,想起女儿拒绝了他,心里隐隐有些可惜,只是眼下也没闲工夫管这些。
谁知竹眠说:“晚辈希望桑夫人不要伤了许夫人。”
“可栖你……”桑夫人一脸惊诧,“你说什么?”
“竹三公子,你不必管我,她伤不了我的。”许翠莲轻轻拨开竹眠的胳膊,站到了桑夫人面前。
桑夫人冷笑两声,指着许翠莲:“好,好!果然不愧是当年考核断层第一留任助教的女弟子,我今日倒要看看,你们母子能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说罢,正要动手,却被洛阁主制止了。
“先看看许择木那孩子,昨儿个瞧着还十分正常,活泼可爱的,眼下突然变成这样,我想应该不是他有意为之。”
“什么叫突然?突然作的恶就不算恶吗?许棠若真是正人君子,怎么会杀人!可见如果不杀了他,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桑夫人抱着桑篱尸体,哭的肝肠寸断。
桑暝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揪住许棠:“他可是你父亲!”
许棠轻轻一挥手,桑暝就被甩到地上了。
“我从未有过父亲。”许棠一脸若无其事,走到许翠莲身边,眼神里夜凉如水,“娘,你先回去,过好你的日子。儿子会常去看你的。”
“你,你还是我儿子吗?”许翠莲一脸惊愕。
“是,永远都是。”许棠跪下来,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响头,“娘,您先回去,孩儿有事情要办。”
“什么事情?”
许棠抬起头,看着四周一片乌紫,手中耍核桃一般聚起了一个小小的光球。众弟子慌忙远离,东君威力无边,便是这核桃大小,也足够打死他们这一片了。
“舟自横。”许棠看了看四周,“在这个地方落脚,也蛮好。以后舟自横的内室弟子通通搬到荒野渡,与外室弟子同住。”
“凭什么?”桑暝冲他吼了一嗓子。
“因为我要住在舟自横。”
“凭什么!”
许棠站在废墟中,头顶着炽烈的阳光,脸色却是冰冷如霜:“你说呢?”
倒是江旧年,忽而站出来说道:“天脉附身,东君之主。昔日朔华神凤乃万兽共主,如此看来,许棠便是天脉元君,仙魔至尊了。”
有几个弟子见状,都慌慌张张跪下来,桑夫人和她的几个儿女,铁骨铮铮站在那,毫不畏惧。
“笑话!他算什么东西,也敢妄称共主?”桑夫人满目讥讽地看着江旧年,“江尊主素来孤傲,今日怎么上赶着献殷勤?该不会以为弃闻失了尊主,即刻就要倒了吧!”
“许择木!你杀害无辜,你……你怎配!”桑暝怒不可遏唤出法器藻世,“我要杀了你!”
“是吗?”许棠瞳仁闪烁着,嘴角一抹邪笑,手中东君越发晃眼。
“许棠!”竹眠瞪着眼睛惊吼了一声,“快住手!”
那个核桃大点的东君一出手,桑暝瞬间,灰飞烟灭了。
天脉骤然现世,之前所吸食的人的怨灵,禁地的戾气,通通都大开了。此刻的许棠,是个不折不扣的邪王。
“各大禁地的戾气,我食的,陌河活尸,狐妖的灵力,我食的,樹岚夫妇的精气,我食的,铁狮的魂识,我食的,桑篱的内力,我食的。”许棠人前缓缓踱步,像数鸭子一样,漫不经心地说着这些话。
“许棠!”竹眠走上来拉住他,“跟我回郎溪!”
许棠甩开他:“本座为何要去郎溪?”
竹眠惊愕:“你不是许棠!”
“我是许棠。”
“许棠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也不会说出这些话!”
“我是许棠。活生生的许棠。”许棠摊开手,笑望着竹眠。
接着,厉声对底下喝道:“收拾好你们的东西,滚!”
然后,许棠自己走了。
竹眠快步跟了上去,许翠莲也快步跟了上去,竹夫人见许翠莲走了也跟了上去。
走到自己住处的时候,许棠踉跄几步,扶住了柱子,呕了几口血出来。
“许棠。”竹眠光是一个关切的眼神就能扶住摇摇欲坠的许棠。
“我没事。”许棠轻轻甩开竹眠,“我要睡觉了。”
“棠儿,你……”许翠莲跟上来,哭哭啼啼。许棠转过头对竹眠说,“照顾好我娘。”
竹夫人说:“你娘我来照顾,眠儿要照顾你。”
竹眠愣吧一下,看了看竹夫人,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没听错。
竹夫人说:“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干不出来那些事。”
许棠笑了笑,走进房间,竹眠也闪了进去,替他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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