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心转意

狱卒头儿这才将信将疑的走过去,眼看谢酬的手还是要伸向他的裤腰带,别扭的偏过头去看着墙。
这也是给谢酬一个好时机,两指尖早已从靴子里捏好了一撮白色的粉末,正当翻开腰带的一瞬间,粉末也一起扬了进去。
“这个大概就是罪魁祸首了,”谢酬扯着狱卒头儿的腰带不撒手,“这个有色有味的粉末是一种罕见的迷药,一开始的气味会很强,当然药效也会很强,但是效果只有半柱香的时间,接下来味道会慢慢挥发,知道消失不见。”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言而喻了,定然是谢酬把狱卒头儿招呼过去的时候趁机撒了药粉,然后粉末四散导致狱里的人都短暂的昏了过去。
恰巧这管钥匙的就倒在谢酬面前,谢酬伸手一勾钥匙就出来了,然后开门关门的动作一气喝成,逃出生天,但是药粉却残留了些在那人的腰带里。
宋衡撇了一眼那粉末,“那你怎么能闻到的?”
谢酬撒了手,“我从来没来过这,这种格格不入的香味自然只有我能闻出来。”
然而宋衡还是觉得这八成是假话,这么悬乎,谁信?
就是粉末确实挺可疑的。
“那个粉末带回去查验,谢樽跟我回去禀报大人。”宋衡吩咐着。
“哦。”谢酬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跟在宋衡后面走了,看见狱卒们还盯着自己看,“都散了呗。”
郡守府的大厅里,江自献正盯着手帕上的药粉研究着。
谢酬都站了好半天了,于是在没经过江自献的同意下,自行坐在了椅子上,背一靠,腿一翘,别提多舒服了。
“大人让你坐下了吗?”宋衡瞪了一眼谢酬就要过来拎他起来。
“那他也没不让我坐下啊,你凶什么凶。”谢酬依旧坐着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江自献包了手帕递给宋衡,“给仵作查查是什么药。”
宋衡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接着,江自献转头看向一脸悠哉好似来度假的谢酬,“你怎么知道这粉末有鬼的,你认得?”
“呵,”谢酬轻笑一声,“我不认得我带回来干嘛,这个药粉估计是人家独门研究出来的,你找仵作查也没用。”
江自献眯了眯眼,坐在了他边上,“你又知道了。”
“害,要不说是见多识广呢。”谢酬自认为很帅气的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江自献被他的不要脸震惊了一下,又问道:“照你的结论来说,那只有里面的人晕过去了,那外面守着的人呢,也能吸到里面的粉末吗?那这功效未免人太强大了吧。”
谢酬放下二郎腿,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脸凑近江自献,“江大人,我观察过了,死牢中央的顶上有一段是镂空的,他可以飞上去逃跑。”
对啊,谢酬武功高强,用轻功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既然要越狱,前些日子又为什么要自首呢。
江自献还在沉思着,谢酬却已经站了起来,“那个,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家了啊。”
“站住。”江自献回过神儿来叫住他,“你本事这么大,不如就留在郡守府里吧。”
留?留你个大头鬼!想得美!自己有山寨老大不回去当,跑来郡守府寄人篱下干嘛!
“哈哈,不了。”谢酬没有感情的笑了两声,然后拒绝了。
“不留也行,身上衣服还给我,你,”江自献指了指谢酬,“光着出去。”
谢酬吃了个瘪,赔笑道:“我都穿了去牢里,回去洗了给你送过来可以吧。”
“不麻烦谢公子了,江某的衣服府里自会有下人洗,你只管脱在这里就好。”江自献微微一笑,表面看着人畜无害,实际却是笑里藏刀。
而且锋利的很。
“你要我留在这儿干嘛,我很穷的,会吃穷你的郡守府的。”谢酬有些发麻,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生怕自己光天白日的就裸奔了。
毕竟谢酬自认为,自己在贞洁操守上还是很重视的。
“等会郢王回过来,你要好好说明情况才是。”江自献自动忽略谢酬巴拉巴拉说的一大顿,管他之后要不要留下来,先简单的吩咐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谢酬听见“郢王”两个字之后开始回心转意了,“他还亲自过来啊。”
江自献抬眼,“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谢酬立马认怂。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八年前他离开京城后,确实很久没见到过顾匀翰了,也就是现在的郢王。
“那准备一下呗。”谢酬看了看周围,什么茶水点心得摆上吧。
江自献却没动静,“准备什么?”
谢酬一愣,人家王爷要来你不叫人准备点待客的东西?
但这话谢酬没问出来,怕江自献觉得自己多事,只说了一句,“给我准备件外衣啊,我难道这样见王爷啊。”
“现在去买也来不及了,你就这样吧,他不会在意的。”江自献打量了他一眼。
他不会在意的。他?
关系这么好的吗?都不说尊称。
谢酬心中有些疑惑,顾匀翰来这里两年,江自献来这里不过两个月,照刚才他的语气来讲,两人应该是早就认识了的。
不是吧,缘分这么奇妙的吗?谢酬来走个过场罢了,竟然就有一个现成的接近顾匀翰的机会?
江自献见他不说话,“在想什么。”
“啊,在想你能不能借件衣服给我穿。”谢酬收了思绪直接道。
“不借。”江自献毫不留情的拒绝着。
“哎,”谢酬叹了口气,认命道:“行吧,小气鬼。”
江自献站起来,“别仗着我想留你就随意说坏话。”
谢酬暼向江自献,“这不是坏话,是实话。”
“才认识多久,你也好意思。”江自献笑一声,没再看他。
但听得出来,江自献已经开始嫌弃谢酬了。
“我也就穿了你的衣服在你床上睡了一晚上,其他什么都没有好吧,别说的我欠你多少一样。”谢酬忿忿道,“而且我留下来还是你逼我的。”
谢酬这个人就是,别人怼了他,他就藏不住要说明白的心。
“你又说错了。”江自献指着他身上的衣服,“是你为了身上的衣服才选择留下来的。”
“被迫选择!”
“那也是你选的。”
谢酬一时间语塞,“这是你江大人的地盘,我说不过你。”
也不知道江自献这个郡守大人是怎么当的,身上一点该有的严肃气息一点没有,斗嘴倒是一级棒。
出了事情也不去现场,反倒叫别人跑腿儿去,新官上任不应该积极些才是吗,怎么到他身上还反转了呢。
反观自己,借地方睡了一宿,本来打算早点醒来跑路的,结果边上人不仅先醒过来了,还指使他做了一早上的事情。
谢酬都怀疑江自献根本没吃什么安神的药,是想不被人打扰睡觉吧。
想到这儿,谢酬突然觉得自己掉坑里去了是怎么回事。
本来谢酬是打算直接走了回山寨的,但是回过神来看见顾匀翰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的江自献勾肩搭背的一起走进来,瞬间又熄灭了要走的想法。
“这位是……”顾匀翰看着江自献,等着他介绍。
但没等江自献讲话,谢酬就先走了出来,“谢樽,昨晚来的。”
谢。
这个姓不由得让顾匀翰多看了他两眼,再加上穿的少,总有些不好的想法窜出来。
也是生性多疑,顾匀翰继续上下打量着他,有些话也是毫不避讳的就说了出来,“谢酬也是昨晚跑了的,你也是昨晚来的。恰好你又完美的解释了昨晚越狱过程,该不会……”
“王爷,大人!”宋衡一路小跑进来,手里还拿了件有些发灰的袍子,“这个是有人在巷子里捡到的,狱卒们说就是谢酬当初穿的那件。”
谢酬原本以为宋衡这一来可以拖延点时间让自己想想对策,结果这一说更是把他推向了深渊。
因为他身上没外衣。
“看我干嘛,我不会武功。”谢酬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瞎话。
虽然听着牛头不对马嘴,但也变相解释了自己更昨天越狱的那位没啥关系。
江自献看了看那件袍子,“把那捡着袍子的人喊来问话。”
“卑职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那家妇人说她男人上山狩猎去了,估计得半夜才能回来。”宋衡解释道。
“那就明天一早叫来。”江自献无奈只得推迟了时间。
宋衡应了声是就下去了。
“你是打算留下他?”顾匀翰这才稍微打消了疑虑,问道。
“看着挺聪明能解决事儿,先留下来看看吧。”江自献本着一颗真诚的心道。
顾匀翰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江自献的肩膀,“行,你自己决定。”
然后江自献和顾匀翰就各自坐下来,开始聊了些关于谢酬的事情。
谢酬现在顶着谢樽的身份,也没心思听他们聊自己的英明事迹。
顾匀翰来郡守府,身边也没带个人进来,而且从他们的交谈中能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下午也没什么事情,谢酬倒头就睡在了江自献给他准备的房间里,补觉。
因为晚上有件事情还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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