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勇气

君雨眠黑脸 ,甜腻的熏香萦绕鼻尖也没让他心情好转,他呵呵两声,说:“兄台此言差矣,你我都是一个母亲,怎么能不说人话呢?”
你说我不是人,那就一起不做人!
晏萧动作一僵,随后拱手作揖言笑晏晏:“是晏萧错了,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
君雨眠懒懒瞟他一眼,得了,人家都认错了,再计较真的不是大人了。
“把我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君雨眠装模作样拿着杯子喝茶漫不经心问。
晏萧无奈,也给自己添杯水,“那我下次让他们轻一点,这次出宫怎么没找我,不是说好了两个月见一次吗?”
君雨眠蘸水在桌子上乱画,“这一次我是和玉晟一起出来的,不方便找你。”
晏萧摸摸鼻子,“看来你已经取得他信任了,那位已经在催促你了,希望你快一点把东西拿到手。”
这是剧情线?要拿什么东西?他穿到这里两次,关于原主的记忆很模糊,也许,那个东西不在玉晟这里。
“为什么是我来拿,君婳是玉晟的妃子,她不是更有机会吗?”这个人对他态度自然,和颜悦色,一看就是很熟悉了。
晏萧看智障一样的眼光令君雨眠心叫不好,这……这就露馅儿了?
晏萧慈爱摸摸他额头,没有发烧,才开口:“你也没变傻,怎么会问如此愚蠢的问题,你俩来做质子的时候,那位指定要君婳用美人计,你心疼妹妹,主动站出来揽下任务,那位可是给了保证,只要你拿到那东西皇位就是你的。”
君雨眠神色暗淡下去,一副被伤了心的好儿郎。
“君婳她……把我推到河里,是玉晟救了我。”君雨眠实在不想承认自己疼爱那个便宜妹妹,可是内心深处缠绕的情绪迟迟不肯散去。
“所以,你是要以身相许了?”晏萧调侃着,他曾经在远处见过玉晟,若是那样的话,一个冷峻无情,一个妖娆出尘,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你想多了,我早晚有一天爬那个龟孙子头上作威作福!”想想玉晟对他做的事情,一起跳崖,对他小兄弟图谋不轨,还以身相许,神特么以身相许!
门猛地被打开,两人齐齐回头,皆是目瞪口呆,不要问,问就是尴尬,能有什么事情能和背地里说人坏话然后被抓包的。
玉晟关上门,隔绝外界的好奇打量,善恶是非,冰封千里之势扑面而来,他都听到了什么,在佟相府还没坐一会儿就接到君雨眠被不明人物拐走。
什么问题都没问佟望舒匆匆忙忙跑来跑去,担心人受苦,只要想起来上辈子一身血,靠在他怀里气若游丝的君雨眠,他就愧疚。
现在人找到了,居然还想作威作福,挑战他的底线,还敢骂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他更加确定了上辈子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记得。
“陛……陛下……怎么,怎么在这里?”君雨眠结结巴巴话都不完整,这也太突然了,他的第一反应是玉晟让人跟踪他了。
一个异国他乡的皇子在自己的地盘上走动谁会放心?
“你说呢?北齐是寡人的领土,寡人还不能在自己领土上来去自如了?”他不说让人跟着君雨眠,说了之后君雨眠一定会提高警惕,他并不想让这个人对他有所防备,他们可是有过同生共死的关系。
“没有没有,臣在街上偶遇故友,一时兴起聊的忘记时间了。”君雨眠讨好般的笑。
玉晟闻言看了看晏萧,晏萧弯腰行礼,没有跪拜,玉晟见过晏萧,那是在遥远的上辈子,他也是去探望佟望舒,那个时候晏萧缠着还未两鬓斑白的佟望舒,这一世君雨眠竟然会和这个人有联系。
“寡人看你是聊如何作威作福忘记时间了吧。”他毫不留情拆穿君雨眠薄弱的谎言总该让他知道知道现实,他可以宠着君雨眠,也能对君雨眠施以惩罚。
君雨眠心里苦,不知道能不能找根面条蹦极。
他一个劲儿给晏萧使眼色救他于水深火热,晏萧就当没看见,摇着扇子悠然自得。
玉晟看他苦哈哈的还要保持假笑,脸都快笑僵了,自当没看见却坐在椅子上摆手给他一个狡辩的机会。
君雨眠双眼发亮,就知道这个龟孙子是个好皇帝,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他能用字砸死你。
“臣来此地是为陛下着想。”不管什么理由,只要往龟孙子头上扣就行,只要有理有据。
“呵,你来烟柳之地寻欢作乐怎的还是为寡人着想了。”就算有理那也是歪理。
君雨眠幸灾乐祸看了眼晏萧,晏萧有点莫名其妙,接下来就听君雨眠胡说八道:“臣路上偶遇这位兄台,和他交谈之中得知他精通房、中、术。”
玉晟皱眉和晏萧对视一眼,他好像知道不近人情的佟望舒为什么会留晏萧在他身边了原来他是那样的佟相。
不知道为什么,晏萧觉得玉晟意有所指,君雨眠不用他带坏,他本身就是个坏的。
“陛下与玥妃成婚已有一年有余,臣身为玥妃的哥哥自是担心玥妃会失去陛下的恩宠所以请求那位兄台教臣房中术,玥妃身为女子脸皮薄,臣脸皮厚,至于作威作福,那就是担心陛下以后过于宠溺孩子,爬到头上作威作福。”
最后一句话,君雨眠是硬着头皮说的,谁不会宠自己的孩子,更何况还是第一个孩子,孩子宠的无法无天,爬到家长头上作威作福的也是经常见。
听到君婳的称呼,玉晟闪过一丝冷意,不巧被晏萧看见了,君雨眠低着头没有看见。
“听闻卿三岁能口吐成章,九岁能百步穿杨,是世上不可缺的人才,寡人知道你聪敏好学,不如现在就实践一下。”
玉晟借坡下驴,既然你都这么诚心诚意了,如果不检查一下那就是对不起你,就像上辈子你费尽心思助我逃脱,我还是浪费了那次机会,想到这里,他深褐色的眼眸有了几分温柔。
君雨眠悄悄抬头看,不禁有几分生气,她都给你头上种下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了,你还喜欢她!
“多谢陛下夸赞,这白日宣淫对您不太好。”
车到山前必有路,除非弯道十八路。
玉晟噗嗤一笑,晏萧扇子捂嘴无声偷笑。
“寡人只是想,实践有很多种方法,既然你都说了,那寡人就不浪费你的好心了。”玉晟把话说出来,晏萧悄无声息离开,顺便将门落了锁,又吩咐众人不许靠近,还贴心的让人准备烧水,事后伤药,这些事情,两人一概不知。
最后君雨眠是扶着手出来的,真的验证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玉晟每个体位都让牺牲了他的五指姑娘,玉晟不知道存了多少货,简直就是叹为观止,望洋兴叹!
他能做的事情不多,只想为五指姑娘写悼文,为五指姑娘立无字碑,为五指姑娘画肖像,到回宫的时候他还是根霜打茄子,没有用上晏萧精心准备的一切。
回到皇宫,君雨眠一觉睡到天亮,不用在龟孙子身边当太监真好,还是咸鱼生活最美好。
他先是心疼在前朝坐冷椅子听大臣喷来喷去的玉晟,就开始大吃大喝。
然而好好心情没有在今天用完就被那个便宜妹妹请走了。
是他不对,在外面玩野了,没有回去应付便宜妹妹。
——
未央宫,四周环水,花团锦簇,锦鲤闹嬉,未央未央,宛在水中央,曾经被称为二代冷宫君婳住进去之后摇身一变就成为数一数二的削尖脑袋都想进去的宫殿。
君雨眠在宫门口踌躇片刻才进去,来不及通报就被宫女急色匆匆带进去,搞得他也有点着急。
他前脚刚踏进屋门,后面就飞来一个盆栽,要不是他躲得快早就倒地升天了。
“你这么暴躁干什么,哪里还有女孩子家家的样子,也不怪人家陛下不来找你。”他要表达的只有一个,失宠是你活该。
“是我不对,你可是我在异国他乡唯一的亲人,哥哥,你一定一定要帮我!”君婳变脸和翻书一样快,开始打亲情牌,这一招从小打到屡试不爽,可是这一次,她面对的是一个换了芯子的君雨眠。
“有什么事情就说,别动手动脚的,你现在不是西秦公主,而是北齐皇妃,异国他乡这四个字最好别用。”
君雨眠甩开君婳,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他喜欢男的,无论女人如何哭哭啼啼都打动不了他这颗坚若磐石的心肠。
“是妹妹失言了,兄长莫怪。”君婳自怜自艾,恨不能痛哭一场。
君雨眠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女人真是戏精,前天看他不顺眼他推到河里不许人救,现在又装什么冷风中瑟瑟发抖要引起别人怜惜的小白莲不给一座奥斯卡真是对不住她。
“你找我来是要做什么,陛下待会儿还需要我服侍。”搬出来玉晟,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举动了吧。
事实证明他低估了女人的作妖能力。
“哥哥对西秦皇位还有信心吗?你我虽然被送到这里当质子,妹妹如今是北齐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只要妹妹诞下皇子,成为皇后,再加上你嫡长子的名头,皇位唾手可得。”
君婳神神秘秘的说,还是一脸自信,这个想法好像已经成为她的心病,只需要一点更深的诱惑,就能让她执念成魔,不择手段。
君雨眠装作认真的样子,让她继续说,君婳就更来劲儿了。
“哥哥可知道陛下为什么在民间渐渐有了暴君之名?”
君雨眠摇头,这不会和君婳有关吧,这时间线不对啊。
君婳从袖口拿出巴掌大的净白瓷瓶,“这个是太后离宫礼佛前塞给我的,我和太后商量好了,只要玉晟倒台,她再扶植一个当皇帝,我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哥哥你,就是西秦皇帝不二人选。”
君雨眠只觉心惊胆战,他有些颤抖接过瓷瓶,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见,“能有什么办法下药?为什么选择让我来?”
偏偏这时候的君婳几近癫狂,精神奕奕,听见了他的话。
“玉晟喜欢熏香只要倒在香炉之中即可,这药物神不知鬼不觉,玉晟宠爱我每次我去的时候都会加大剂量,他只会觉得香味更浓郁,不会想那么多,为什么是哥哥你那还不简单,哥哥这些天经常在玉晟身边,比我的机会多的多了。”
君婳打小就欺负惯了君雨眠,只要她说的对,君雨眠就从来没有反驳过,更何况这件事情事关重大。
君雨眠死死握住白净瓷瓶,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是要帮助玉晟的,原因可小可大。
往小处说,他穿过来之后只认识玉晟一个人,玉晟也算不上大奸大恶的坏人,他也不会平白无故伤害他。
往大处说,玉晟是主角更是重生者,对于他这个不知方向的人是一种引路灯主角做的事情必定是对的,当然,他也不会盲目跟从。
“我要是不做呢?君婳,看在是兄妹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多行自毙。”他把瓷瓶重重摔地上,感受到了碎裂奏牍掷地的爽感,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是爽。
君婳又恢复成了仪态万千的绝代风姿,不复刚才的癫疯之相。
她目光阴冷看着君雨眠,脱下手中玉镯,君雨眠心中警铃大震,拔腿就跑,玉镯应声而碎。
“来人拦住他,把他押入大牢,君雨眠,本宫念你是本宫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对你处处忍让,你三番四次不识好歹,毁掉太后送给本宫的手镯,明明知道皇上与太后母子情深,你到底是何居心!”
君婳手持碎玉,铿锵有力,眼圈泛红,真真是一副被兄长欺负的柔弱妹妹。
君雨眠红唇轻启又不再动作,任凭侍卫把他带到大牢,他知道玉晟会来救他,没有料到那些狱卒会对他用刑。
疼痛是无边无际的,连着一波又一波,耳边是羞辱不堪的谩骂。
在他受苦的时候,玉晟也得知了消息,扔下奏折轻门熟路跑到牢狱。
不堪入鼻的混杂味道被他自动过滤,狱卒看见是他,还没讨好巴结就被玉晟一脚踹翻在地,“君雨眠在哪里!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寡人的人都敢动!”
“不是,不是小人,小人是受了玥妃娘娘的指示,小人不敢不敢了……”
一帮子的狱卒磕头认罪 ,有聪明的带着玉晟找到君雨眠所在地。
君雨眠一如冷风崖时浑身浴血,还好他记得君雨眠今日穿的是月白常服,头戴紫金冠,神采飞扬,无人能比。
玉晟不敢靠近,他害怕走过去又会回到上辈子孤立无援的情况,也害怕自己动作粗鲁再次把君雨眠弄伤。
这时,君雨眠忽然抬头,似乎是回光返照,面色苍白,咬红了的嘴唇格外鲜艳,他说:“我就知道陛下会来。”
玉晟突然红了眼,和上辈子的场景重合,也是君雨眠在说,“臣有和陛下同生共死的勇气。”
是了,君雨眠都不害怕,他一个身居高位的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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