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个女人不讲信用

三月春寒,即使是阳光和煦也抵不住那刺骨的寒意。
金陵城郊,树林遮天蔽日,已名身穿红衣劲装的女子自南边疾马而来,又在已经解冰的溪流旁勒马。只见她翻身下马,缰绳随意套在一旁的枯木上,摘下腰间的水壶仰头咕咚咕咚,好似多久没有喝过水一样。
”死老头子,最好有急事把我喊回来,否则我就去娘亲那边参你一笔!“
季书娇自言自语地将水囊重新挂回腰间,又走到溪流旁双手掬起一捧水给自己洗了个脸,冰冷的寒意顺着手传给面颊,一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她前几日接到老爹的信鸽,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让她赶紧从师门回来,因此她还没顾上去帮师父讨债,就连忙借了匹汗血宝马,日夜兼程三天才从临安赶回来。
眼看天色将暗,季书娇再次翻身上马,扬着手中的马鞭再次疾行进落日余晖中。
善医堂位于金陵城城西,背水而建。前堂是医馆靠近主路路干,后院则是季书娇一家人居住的地方。
季书娇从府门进家时,季夫人正在院子里整理晾晒的药材,见此她将行囊放在一旁,与母亲一起整理。
”阿娘,阿爹把我喊回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啊?“
她打算先问问她娘亲,好有个心理准备。
总不能是安排说亲吧?要真是这样她得赶紧跑,马不停蹄地跑。
季夫人的话打断了季书娇的猜测,她略感差异地看向季书娇,”原来是献之喊你回来的吗?我还以为是你这丫头觉得师门生活腻了,所以转性子了。“
随后她又道:”又许是这几日因高热去世的患者较多,他和你阿兄忙不过来,所以找你回来帮忙。“
闻言季书娇连忙问道:”发热?可有其他的症状?“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又不许我往前堂去,说怕过病气给我。”季夫人端着簸萁同季书娇一起回屋,却在经过前堂时听到一阵吵闹声,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
“怎么回事?”季夫人连忙想去看看谁在闹事,却被季书娇拦下来。
“阿娘你别着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您去屋里待着,千万别出来。”
季书娇拍着季夫人的后背安抚了一下,这才将袖子一撸,伸脚踹开门,气势汹汹的高声道:“敢在我善医堂闹事,找死吗你们?”
屋内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后被揪着领子的青年仿佛看到救命稻草般拼命冲着季书娇眨眼睛。
季书娇踹开门后,沉着脸快速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闹事的有三个人,看样子是练家子眼神很凶,她兄长目前被脸上有疤的男人揪着领子,她爹不知所踪应该是出诊去了,她家几个药童被吓得脸色惨白,正躲在药柜后面拼命传递眼色。
“这位大哥。”季书娇不知何时又到了刀疤男的旁边,“不如你先放开我兄长,我们有什么问题好好说。”
刀疤男被吓了一跳,随后又啐了一口吐沫,不屑地看着季书娇。
“你个小娘们有你说话的份吗?走走走,别妨碍老子。”刀疤男说完,伸手试图推离季书娇。
然而了解季书娇性格的季书玉此时在心中默默给刀疤男烧了一柱香,祝他一路走好,下辈子别再惹这个小霸王了。
果不其然,在刀疤男伸手的那一刻,季书娇冷着脸双手抚上刀疤男的胳膊,往右一拧,顿时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周围。
其余两个人眼见自己老大被伤,纷纷掏出匕首冲向季书娇,一副势必为我大哥报仇的狠劲。
季书娇猛地往后一退,又将季书玉这个碍事的推到旁边,这才捞起手边的算盘抵挡两人的攻击。
她家世代行医,又师从药王谷,有规定不得伤人性命,否则按照她的暴脾气非得给这三人送去重新投胎。
季书娇手腕一转,算盘珠夹着匕首一转,匕首瞬间从二人手中脱出。而后季书娇为了泄私愤,双手握拳直冲两人鼻梁骨,再次惨叫声响彻天地。
“敢对你姑奶奶我动刀在我地盘上撒野,活腻了吧。”
三个人没了来时的嚣张气焰,此时都缩在一旁哆哆嗦嗦的看着季书娇,生怕下一秒这个女人又来给他们一拳。
早知道就不接这桩委托了,刀疤男暗自里悔恨。
这杀千刀的委托人,怎么发委托前不提前告知有这么可怕的存在。
害得他们兄弟三个人今天倒了大霉。
“谁派你们来的?又或者说,你们接了谁的委托来闹事?”
季书娇低头对上刀疤男的眼睛,从刚进门的时候她就发觉不对,这三人明显的有组织有秩序。
他们进门不砸药柜不掀药材,也不去招惹其他人,径直冲着季书玉这个倒霉蛋去。
而且刀疤男裸露在外的手臂内侧,隐约可见鸾尾花的刺青,这江湖上唯有探事轩的探子和打手们会在左手的手臂内侧刺青,便以识别身份。
“季书玉你捅什么篓子了?”
被点到名的季书玉闻言疯狂猛摇头,然后右手举过头顶,发誓道:“阿妹你信我,我绝对没捅篓子。就是前两天的时候出诊遇到一个不讲理的小公子,我和他起了几句争执。”
“哪家。”季书娇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兄长这个嘴一贯毒得狠,恐怕起争执的时候得罪了人,“那你们两个起的什么争执?”
季书玉挪到季书娇身边,悄悄回道:“城北李家。”
随后他又道:“起争执是因为他口不择言,因为近日城中发热病患较多,他非说是咱们善医堂做的手脚,然后我就拿他长得矮戳他痛处……”
听完季书玉的话后,季书娇再次看向刀疤男三人,并进行亲切友好的询问:“是不是如我阿兄所说的,你们接的是城北李家的委托?”
“这个我们不能说,保护委托人隐私是我们的规矩。”刀疤男脖子一梗,一副要杀要剐随你的模样。
“我跟这探事轩的阁主有过几面交情,若我记得没错,委托人发布的委托需要主事打探清楚,才会让你们接委托。”
刀疤男心中一惊,低下头掩盖住眼里的惊慌。他仗着跟主事的关系好,所以请主事在醉仙楼吃了顿酒菜,这委托自然而已的没经过暗查,就被自己接来了。
“是……是这样的。”
“既然如此,城北李家的委托是主事有没有暗查是否属实,就派给了你对吧?”季书娇冲着季书玉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安抚母亲的心情。
刀疤男的反应已然证明了一切,季书娇直起身子拍拍手,示意药童们遣散一下门口看热闹邻里百姓。
随后她扯过一边的麻绳给这三人捆在一起,指着前堂的杂货角落,“你们仨个自己过去,还是我打晕你们拖过去?”
“不用麻烦少堂主了,我们自己过去就行。”刀疤男笑得一脸谄媚,有意讨好。
等到刀疤男三人蹲在角落里时,季书娇从随身背的布包兄取出枚黑漆漆类似药丸的东西,往地上一掷瞬间炸裂开。
刀疤男等人失去意识之前,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玛德这个女人怎么不讲信用!!!
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