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战(下)【已修】

楚夜桥的枪没有名字,通体漆黑,简单大方,却大名鼎鼎。它在大将军的手中横扫,近乎无往不利。楚夜桥操这枪迎着那尔扎汗的面门直劈下去,说道:“就你这纸糊的馅饼也敢枉论我?”他又露出了和屠城那时一样的笑容,“给你脸了!”其实这一下并没有见血,纯粹的示威罢了。
枪于锤在碰撞中擦出耀目的火星,在战场上显得格外明显。瞭望的斥候接到了营地的消息,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战局已定。
“快快快!敌袭敌袭敌袭”城边的营地乱成一团,小兵们慌得像热锅的蚂蚁。楚大将军战无不胜,谁都没料到会出现敌袭的事。
楚府的家将藏在暗处提心吊胆,被这场面吓了一跳。我只说了楚夜桥的习惯,只给了布阵图,怎么会这样?他想。
“对了,将军的帐里还有那小倌,怎么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是麻烦!”
“哎呦!大难临头莫管他人!快走!”
“哦!好好好!”
其实所谓世事就是这样,“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话糙理不糙,更况于不止于 “夫妻”。
小倌在帐里慢悠悠地把楚夜桥的兵书一页一页展平,再垒起来,上面的一些痕迹他就没辙了。他把成堆的兵书理好后,坐在将军椅上,靠着椅背静静地听帐外的嘈杂。
他们做得好,而我只要作个小倌,也可以做得更好。妄玉这样想着。
嚣张的敌军一把掀开帐布,对着小倌露出了个淫荡的笑。
这不是能做个好祭品的东西,小倌想着。
战场之上,风云变幻,这是楚夜桥一直坚信的。但是,这次不是。
楚夜桥一个扫腿控制住那尔扎汗的行动,支着长枪,顺着他的腿部上攀,整个人骑在那尔扎汗的肩上。楚夜桥的膝盖夹住那尔扎汗的脖子,举起长枪往他的的胸口捅去。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不是那尔扎汗能反应过来的。
楚夜桥绕着那尔扎汗的脖颈使得整个人与他相向,背身,下腰,肩膀扭出一个诡异的角度,双手猛地打向那尔扎汗的腹部,同时膝盖离开他的脖子。楚夜桥凌空转了一圈,拔出长枪,又一脚蹬在他的胸口,借力倒飞出去。
楚城倒地后一刻都没有停留,长枪捣地,支起他的身子,他还没站稳就疾跑向那尔扎汗。
“班门弄斧,跳梁小丑!”楚夜桥踩着流血的伤口,长枪直指那尔扎汗的脖颈,低着头如此说道。
染血的仿佛不是楚大将军的靴子,他像是把残阳披在身上,从血池里刚爬出来似的。面骨刚毅,身躯雄壮,楚大将军才开始动真格。
这才是属于战争的楚城。
“哈哈哈!楚城你杀了我又能如何,我部的援军已到,而你?你注定只能一人孤挑千万军,然后落荒败北而逃!哈哈哈!”
楚大将军就算不听那尔扎汗的话也知道他的布阵,知道营地发生了什么。他抬头看见狼烟遮住落日,万里无霞,看见周围提剑指着他的敌军。
我要来一场风月事,楚城心想。
“你,不配死在战场上!”长枪再次捅进那尔扎汗的胸膛,这人终于昏了过去。楚夜桥并没有把那尔扎汗杀了,这到底是何缘由,他很多年后才想清楚。
楚夜桥调转枪头,意在破围。
史书上如此记载今天——端朝大将军楚城,字夜桥。北境大败,负数伤突围而出,从此再无踪迹。
简单而言,楚夜桥逃了,在战场上,楚大将军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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