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社团恩怨

在学生时代,幸福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平时上课总盯着黑板上放的那块时钟,无时不在企盼它走快点;一到假期电脑手机上的时间偏要跟教师的钟唱反调,越走越快。稍不注意年就过了。学该开了,寒假就结束了。
阳光冲破阻挠它的阴霾映再次映入人们的眼帘,花草树木不知不觉生根发芽,细雨浇灌着万物赋予了它们新的生命。
小雪在春天到来之际,醒过来了。
那天正好是寒假最后一天爷爷买菜回家,奶奶还在厨房东奔西走忙活不停。有时还要骂上爷爷两句“你个死鬼,醋又给我放哪了”之类的话。这个年龄的夫妻要是不吵架就不正常了,如果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说不定他们早就分床了。
爷爷本想去小雪屋子里看看孙女如何,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大叫了一下。还在厨房的奶奶骂他多大个人了还大惊小怪,爷爷结结巴巴地喊老老伴快来看啊,咱孙女醒过来了。
小雪依靠在床上,注视着窗外,像是没听见爷爷奶奶的对话,头都不回一下。楼下有小孩在打闹,老人在练太极拳。年轻人和中年人提着包赶公交去上班,唯独看不见中学生——开学都最后一天了,还不补作业的那叫勇士。
这是这座城市繁荣的面貌,是这个时代的象征。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去做的事情,他们互不干扰,只走自己的路。地铁来来回回在城市间穿梭,送走了浪潮般的人群。而小雪呢,只能坐在床上成为社会的负担,什么也做不了。
爷爷奶奶见此情景扑通跪在地上,谢天谢地还要谢谢她的那些同学,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奇怪的是,不论他们如何呼唤,小雪就是不理会。
“姑娘,你答应一下奶奶啊,说话啊。怎么回事?”见小雪没反应,奶奶有些着急了。
“身体状况是没问题了,但心理还是有问题。她的听力等功能没有受损,关键在于她还没有走出自杀时的那种悲痛。”
这是侯家花高价聘请过来的高级大夫,上次侯永强就是拿此为条件换得了父亲与他见面的机会。后来父子虽谈崩了,却不影响定时请医生上小雪家进行检查。
侯老爷待人可没有这么过,但凡是圈内人就知道他是著名的“老狐狸”,以自我为中心的暴发户通常都是不讲信用的。他这次能安好心给小雪请大夫?真搞笑,企业家又不是慈善家,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以此来赢得大儿子的允诺,去国外读书继承家产。
侯永强听说小雪醒了,迫不及待地赶到小雪家。小雪自醒来后眼睛就没什么神,看到侯永强后双眼一动又恢复了初中般的神气。万事得有一个好开头,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就让侯大少爷带孙女下楼转转吧。
小雪的情况还是很差,远远不如爷爷奶奶想的那么好,她现在只是恢复了神志可以听到别人说话,自己却话不会说。连站都站不动那更别说走了,还是只能让侯永强用轮椅推他出去。
“小楚啊!”爷爷奶奶看见楚卫民来了,都跪了下来。
楚卫民一进门就受到如此惊吓,忙说:“怎么回事啊?小雪不是好了吗?只是现在有点小问题而已。”他搀扶着二老想让他们起来,又不敢用力弄疼他们。
“小楚啊,这么久以来多亏有你,才能为我们主持公道,才能就回小雪。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大娘,自打我来到本市后,是您一直在支持我们工作,是您在背后支持者我们这些机关工作人员取得了教育整风的成就。应该是我谢谢您才对,您要是不嫌弃,我楚卫民愿意认您当干妈,一定把你们当成我的亲生父母,往后好好孝敬您二老。”
这怎使得!楚卫民是什么人物,他们家又是什么家?这明显是黄金掉在了粪坑上,怎么能让局长摊上这么一个贫苦家庭,,说什么也不能答应啊。
楚卫民也跪在他们面前,说如果他们不肯,就在这不起来了。二老吓得站起来,赶紧请他到沙发上去做。
一个官员认他们当干亲,这是几辈子修的福都得不到的,要感激也要感激自己。一辈子活得清清白白,永远爱惜自己的羽毛。
雾已被驱散,生活总得继续。等高兴的时日过去,小雪会说话了就可以返校了。
刚开学,文学社和学生会两大社团的领袖因备战高考就没再怎么处理过社团事宜。文学社这边,林天夜任代理社长兼写作部部长、赵水任代理副社长兼新闻部部长。林赵二人才高一就混到了部长的位子,让社团里很多老成员都眼红,多有被轻视的韵味。正式的社长选举要等尉迟雨回来才能继续进行,这一学期的事务都要交由天夜处理。
天夜和赵水时刻都能感受到来自社团成员的敌意,人们仗着自己的资历或者才华常常为难他们俩。以那个眼镜男陆子青最为突出,上次在招新会上林天夜就让他难堪了一把,每每想到此事时陆子青都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自己多年日积月累让脑子里储存了众多知识,一场辩论赛下来就被这个林代社长耗完了。在学术上他斗不过这俩人那在生活中还不能比了?于是在场场会议中陆子青都要打断天夜的讲话,以表不满。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文学社的元老派看穿了陆子青的用意,开始拉拢他。元老们的用意可不是欣赏这眼镜男,相反的是他们更看不起这种心机男。眼下最实际的只有利益可言,陆子青只是他们的一把梯子,能带他们爬上山峰的梯子。
实话实说学生们哪有那么复杂的权术斗争,顶多都是为了能装装x在女生面前炫耀自己,都高二的人了在社团这种事情上还败给了高一学生,面子从哪都过不去。就这样他们成了陆子青的幕后支持,其实就是把他当枪使。每当会议上陆子青提出异议的时候他们都会附和其说法,让天夜的工作处处受阻。
学生会这边麻烦也挺大的,陈江没当上学生会主席。这也说得过去,要是学校的两大社团领袖都由高一学生当那把高二的放在眼里?恰好还真没把他们放眼里,代理主席是上次陈江在门口遇上的同班同学李平封。
这下不仅那些高二元老不服,他陈江也不服。李平封刚上任就觉得自己有代主席之名没有代主席之权,他的这个位子纯粹是个摆设,一切命令执行者都不会按照他的要求来做,李平封性子直,有时连写几封控诉书给方沐咏递过去要他给予这些不听命令的学生一定处分。方沐咏的回答是:“找学生发展部部长邹旺。”一听这名字李平封就哑了,也明白了这学校校长也是推卸责任的东西便不再把希望寄托在这货身上。
两大社团内部矛盾无法调节,外部的敌对关系更不可控制。高一的学生们惊讶地问元老们这社团与社团之间还有什么恩恩怨怨?这还有矛盾的斗争性吗,斗争性也要做到与同一性相互促进与相辅相成啊。
元老们头一次见这些新生请教自己,有点得意之情。这些学生号称“E中有史以来素质最高的一届学生”,在宋启程、陈清明的宣传之下就不大把他们高年级发在眼里了。哪有什么素质高低之分,在E中这种学校素质能高哪去,心想不仅高一年级学生欺负人,连年级组教师也欺负人。
大人不记小人过,高二学生想这种时候就要展现他们博大胸怀了,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便娓娓道来事情缘由。
十年之前,那时候的E中还只有学生会一个社团。后来学生会主席交了一女友,两人整抱在一起恩恩爱爱,爱的永恒誓言都不知立了多少了。却在一天女孩突然提出了分手,并且带走了学生会里的部分成员成立了文学社,给当时的老校长报告说学校应当培养学生人文素养,请求批准文学社的成立。此举得到了吴恒康、陈清明两派的支持,你真认为这只是单纯的闹分裂?错。真实原因是主席的女友被一个文艺男青年拐跑了,他俩退社开了个美其名曰“文学素养培养社团”与学生会分庭抗礼,就是不甘心寄人篱下。学生会主席气得呀,要是学生会几名干将扶着他差点没送医院。打那后文学社经常抢学生会的事情来做,开吧校刊的创办权抢了去。学生会主席大怒,你潘金莲和西门庆这对奸夫淫妇怎敢如此嚣张,那时起学生会向文学社全面宣战,小到检查仪容仪表,大到整理学校大事纪录。双方都要展开激烈争夺这种惨烈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四年前方沐咏的到来,经校长调解双方才达成妥协:从此以后校刊创办工作两大社团合办,其他工作也做出了分工,结束了这热战场面。
热战结束还有冷战,每到新社员进入社团后,老社员就该给他们传授“那社团不是好东西,我们不要轻易相信他们”的这种话,把仇恨一届一届的传下去,就造成今天这样了。
“我去,没想到E中社团的关系这么复杂,就像一个家族纷争的故事。”天夜听得出了神,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比喻来描述这故事了。
“应该说像大学女生寝室。”赵水的形容比天夜更接地气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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