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大海,灰茫茫的天空,大雪将下未下,世界开始变得压抑。
韦恩带着温蒂在海岸边游荡。
跟在哥哥身后,拽着他的衣摆在被冻住的僵硬沙地上行走,每一步落下都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
一直向前的路线突然改变,韦恩转了个方向。
“哥哥?”
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韦恩活动活动手腕:“看那边,杰克家的小船。”
“刚刚居然嘲笑小爷,哼……”
瞪大了眼睛,温蒂猜出来他想干什么,忍不住开口:“哥哥……”
“别说话!”粗鲁地打断她,“转过身去别听别看装不知道!”
懒得听妹妹那一堆道理,现在只想干坏事的韦恩干脆地命令她转过身去什么都别管。
鼓着小脸慢吞吞地转过身去,双手捂着耳朵。温蒂听着背后那还是传进了耳朵里的敲敲打打声音苦恼地皱眉。
“哥哥你的声音太大了!堵着耳朵也挡不住!”
卖力凿船的韦恩翻个白眼:“那你唱歌好了,大声唱!”
想了想,温蒂真的开始大声唱歌:“袋鼠妈妈袋鼠妈妈有个袋袋,袋袋是为了保护乖乖……”
“停!别唱这么蠢的!”韦恩咬牙,干脆指定曲目,“换那首小赖皮!”
又被哥哥嫌弃的小姑娘嘟嘴,气鼓鼓地扯开喉咙:“
我是小赖皮,一只小鳄鱼
牙齿锋又利,多的数不清
看到东西我就会咬下去
东咬西咬的小赖皮
小呀小赖皮
咬东咬西的小赖皮
小呀小赖皮
我是小赖皮,一只小鳄鱼
我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咬东西
我爬到我妈妈那里,让她看看我多会咬东西
东咬西咬的小赖皮
小呀小赖皮
咬东咬西的小赖皮
小呀小赖皮
我是小赖皮,一只小鳄鱼
怎么咬就是咬不够哩
我咬了我爸爸的腿一下
然后我就睡着哩
东咬西咬的小赖皮
小呀小赖皮
咬东咬西的小赖皮
小呀小赖皮……”
这里小兄妹还在一起,还有着脉脉温情,那边抵达目的地的黛布拉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在军舰上等着她的不是需要救援的老部下,而是出卖她的敌人。
知道她不会游泳,所以会面地点在四下无依的军舰上。面对着四周瞄准自己的枪口,轻笑,似乎是插翅难逃了呢。
“为什么?”微笑着,“就算我已经离开了海军什么都不是了,就这么死掉的话也是会有人调查到底的。前途光明的你们不怕?”
看她一眼,“这个时候不是该问为什么杀你么,居然在担心我们事后会受到什么惩罚。黛布拉中将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心’啊。”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差不多知道为什么了,”黛布拉看着开口的青年,依旧淡定,“拜德中将是你什么人。”
听到“拜德中将”四个字,青年额头青筋暴起。“那是我父亲!!”
点点头,表示明了。“虽然不是我亲手杀的,但他的死也的确是我谋划的。你报仇没找错人。”
“果然!果然是你害死了我爸爸!!”沃斯双目通红,满是恨意。举着枪恨不得立刻射杀她!
“政敌可不是说着玩玩的呢,”玩味地笑笑,cutlus在手里转一个圈,“而且当年可是你父亲先想杀我的呢。”
“而我,不是个好人。”
达科镇。
一遍遍地唱歌,温蒂喉咙开始哑了。韦恩看船底也差不多快凿通了,索性挥挥手让她先回家。
“等我凿完把船沉水底了就去买晚餐带回家。”
像以往一样,点点头,乖乖地听哥哥的话跟他告别,然后一个人先回家。
灰茫茫的天空没有一只飞鸟,海风的呼吸声深沉浑厚,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这世间最平凡的场景之一,不过是没有人知道这一刻过后谁的人生会发生何种改变谁和谁从此天人永别……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世界的魅力与令人憎恨就是源此。
咧嘴怪笑着将小木船推远,看它沉下,一点一点地被大海吞没。韦恩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背对大海走向镇子,背后的海岸线那里,一艘海贼船缓缓行驶而来。
军舰上,解决了一干海军,黛布拉理理凌乱的头发,随意在某个倒地的海军身上擦掉cutlus上沾染到的血液。
取出只电话虫给战国打电话简单交代了下这边发生的事情,后续还需要他来处理。她并未把拜德的事情隐去。那件事,老狐狸战国并不是没有猜到她在其中捣鬼了,不过是看最后的结果对海军最有利,而配合着没有多说什么罢了。
当年那个情况下,就算拜德没有任何过错,只要牺牲他一个就能避免和白胡子头破血流的一战,便是战国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舍弃他。
听到黛布拉和战国的对话,没有想到海军上层对于自己父亲真实死因表现的如此淡漠,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沃斯脸色通红,愈发愤怒。
收起电话虫,黛布拉弯腰挑起他的下巴,笑的温柔:“小鬼,海军这行是很赞的,特别是有权力的海军。为了公众形象也罢,为了袒护也好,对自己人犯下的事总是有办法一笔带过,无论多大的事,总有办法让其沉寂水下,哪怕是恶性犯罪只要不立案就是没发生过。从某种方面来说,海军和天龙人一样,是特权阶级。”
“更别提你父亲死的价值很是符合上层的想法要求,也对下面大部分人的胃口。天和地利人心……他的死是必然事件。”
“所有牵扯到利益的东西,就是这么黑暗。特别是现在的海军和政府。”
怜悯地看着对方的脸色由红变得青白,放开他的下巴,黛布拉收刀准备离开了。
“……蒙奇……D……黛布拉……我输了……”沃斯的声调平缓,似乎突然平静下来了,“但是你也没赢……”
“还记得黑天海贼团吗,他们去了那个镇子,那个达科……”镇……
他的话没有说完,也再也说不完了。出鞘的cutlus已经割断了他的喉管。
满面阴沉的黛布拉攥紧拳头,一刻不停地启程回去。
从没有如此心慌,弱小的儿女是她唯一也是最脆弱的软肋。
黑天海贼团,她当然记得,曾经新世界里G5的一大敌手,视她为必杀之人。
韦恩……温蒂……
千万不要有事……
镇上的某个酒窖里,“咕噜咕噜……”韦恩躲在一个酒桶后面大口灌酒,喉咙里发出痛快的声音。
家里,“砰砰砰砰……”温蒂缩在床底,惶恐地看着大门被人从外面猛烈地撞击,咬紧手背不敢出声。
平安无事……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