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斯还是决定跟莫妮卡结婚，结婚的日子定在三个月之后。
哈迪斯也终于搞清楚了他们为什么要结婚。
伊莱亚斯家家主是个赫赫有名的慈善人士，他收养了很多很多的养女，或者说，情人。为了掩人耳目，这些所谓的养女都结婚了。
她们的丈夫要么不知道这种关系，要么就是伊莱亚斯家族内部的人。
莫妮卡并不爱西弗斯，她只是觉得西弗斯合适而已。
西弗斯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工作危险，随时可能没命，长时间在宇宙中游荡，没有时间回到A区去管这些闲事，并且，西弗斯不爱她。
或者说，西弗斯不爱任何人。
他连他自己都不爱。
纯粹的利益关系，大家谁都不要谈情说爱，谁都不要看不起谁。
我们都是一样的虚伪货色。
“真合适啊。”哈迪斯撑着脑袋看着在柜台后面以区忙碌的莫妮卡和西弗斯，懒散的想，“他们彼此知道自己在利用彼此吗？”
“西弗斯应该是知道的，那……莫妮卡知道吗？”哈迪斯喃喃自语，决定自己去问一下。
于是哈迪斯装作不经意的，把书店角落的一个比自己高的杂志架碰倒了。
“西弗斯，我够不到上面。”哈迪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指了指地上凌乱的杂志，说道，“只能你来了，我不行的。”
西弗斯正在柜台里吃巧克力蛋糕，闻言抬眸看了哈迪斯一眼，说道：“你可以的，我相信你，踩凳子去。”
哈迪斯猜到他会这么说，于是老老实实的跑去把凳子搬来，然后一脚剁碎了凳子。
西弗斯：“……”
哈迪斯惋惜的看着凳子：“啊，可能小孩子生长期，总会重一些吧。”
西弗斯磨了磨牙，拍桌而起，咬牙切齿道：“算你狠，臭小子。”
于是西弗斯不得不去整理杂志架。
莫妮卡正在一边给咖啡拉花，哈迪斯跑过去，趴在柜台上，问道：“莫妮卡，你真的要和S结婚吗？他性格好恶劣，配不上你。”
哈迪斯装出天真懵懂的样子，眨巴着赤红色的大眼睛望着莫妮卡，怎么看都是一个单纯无城府的小孩子。
莫妮卡停下手里的动作，从柜台里拿出一块儿巧克力递给哈迪斯，说道：“是啊，我们要结婚了的，不过没关系，我们说好了的，就算是结婚了，你依旧可以跟着S先生一起去打悬赏哦。”
哈迪斯眨了眨眼睛，直视着莫妮卡的眼睛，说道：“你爱他吗？”
莫妮卡愣了一下，没说话。
哈迪斯趴在柜台上，不依不饶的盯着莫妮卡的眼睛。
莫妮卡笑了一下，轻声说：“我不想对你说谎，哈迪斯。”
哈迪斯舔了下嘴唇，问道：“所以呢？”
莫妮卡笑得温柔，始终没有说话。
她沉默不语的看着哈迪斯，哈迪斯在她暗红色的瞳眸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默认了。
哈迪斯想。
她就是默认了。
她根本不爱西弗斯，没有人爱西弗斯——除了他——谁也不爱西弗斯，哪怕没有人能不爱西弗斯，可是那是性爱，不是纯粹的爱。
他们都不愿意成全西弗斯的死亡，只有他愿意，不过他不愿意那么快而已。
只有他爱西弗斯。
其他的人都不配爱西弗斯。
哈迪斯看着抬手把杂志放到最高层的西弗斯，目光落在西弗斯扬起的衬衣下方，那里露出一截苍白的腰腹，单薄中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柔软。
哈迪斯收回目光，走过去拽住西弗斯的手腕，把西弗斯往门外拖。
“又怎么了？”西弗斯有些不耐烦，“你今天真的很烦啊！”
哈迪斯把西弗斯拽到门外无人的小巷，问道：“莫妮卡是伊莱亚斯家主的情人，她找你结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你肯定知道的，对吧？”
西弗斯点点头，笑了：“就这？你这些天闹别扭，就因为这？”
哈迪斯长高了不少，他现在只比西弗斯矮一个头，他仰头望向西弗斯，问道：“你是冲着她的身份才跟她结婚的，只为了要伊莱亚斯家族的通行证，对吧？”
西弗斯眨了眨眼睛，没说话，默认了。
哈迪斯又问：“你知道莫妮卡根本不爱你吗？”
西弗斯被他逗笑了：“本来就没有人爱我啊。”
哈迪斯无由来的很生气，他一把揪住西弗斯的衣领，把西弗斯推到一旁的墙上，西弗斯被路边的垃圾桶绊了一下，跌坐在地，哈迪斯顺势半跪在他身前，扣住了他的下巴。
西弗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道：“干嘛啊？”
毕竟在他眼里，哈迪斯只有十二岁。
在他眼里哈迪斯只是个疯狂深入骨髓的孩子而已，就算他身上留着疯子的血，就算他是个天生的杀手，他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西弗斯十二岁的时候，并没有成为一个杀手，他始终认为十二岁的孩子是弱小的。
但是哈迪斯已经不是正常的、普通的十二岁孩子了。
他天生的基因变异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好处，他有着远超一般成年人的爆发力和持久性，敏捷度和学习能力也远非常人可比。
基因的变异让他拥有了超强的记忆力，他的图像记忆能力极强，在莫妮卡的书店里呆了一个月，他已经看完了三分之二的藏书。
哈迪斯甚至已经可以把毫无防备的西弗斯按在墙上。
哈迪斯扣住西弗斯的下巴，低头咬了西弗斯的嘴唇一口。
他咬得很用力，把西弗斯的嘴唇咬破了皮，然后还用力的吮吸他的血液。
西弗斯的嘴唇很软，第一层有些凉，但是里面是热的，像是熔岩蛋糕，切开凝固清凉的外皮，里面是温热的、融化的、柔软的液体。
甜的，还带着一丝丝巧克力的苦涩和醇香。
以及蛋糕里奶油的甜腻。
西弗斯猛地推开了哈迪斯。
“你有病吗？！”西弗斯捂着自己的嘴，狠狠的擦了擦嘴，“我是你爸！”
“爸你个头。”哈迪斯再次把西弗斯按在墙上，试图再次扣住西弗斯的下巴，可是西弗斯死死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哈迪斯不躲不避的看着西弗斯，西弗斯原本恶狠狠的瞪着他的眼睛，却在看到赤红色的瞳眸之后躲闪了眼眸。
他一只手被哈迪斯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抓住哈迪斯的手腕。他低下头，金发垂下来遮住天蓝色的眼眸，因为低头，金发柔软的从耳后滑落，露出他通红的耳朵尖儿。
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其他原因。
啊。
真可爱。
这个反应从来没有过啊，好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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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斯舔了舔嘴唇，凑过去亲了一下西弗斯的耳朵尖。
“我从来没把你当作父亲。”哈迪斯轻声说，“你要么现在杀了我，要么等着我以后睡了你。”
西弗斯抖了一下，松开了紧握着哈迪斯手腕的手，朝着哈迪斯的脖子劈了过去。
哈迪斯没有躲。
他就这么看着西弗斯的眼睛。
他不说话，他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他说的很清楚了。
如果他活到了十五岁成年，他会睡了西弗斯。
一定。
西弗斯看着他，也不说话，良久，他突然笑了。
哈迪斯跟他相处了短短两年，却好像相处了十多年一样，他早就发现了西弗斯笑容的区别。
他真心的笑着的时候，眼角眉梢是微微下弯的，像是夏雨中的柳枝，微微的垂下来，带着夏雨的湿润，眼睛里碧波起伏，让人感觉里面能捞出月亮。
他假笑的时候，眼睛并不下弯，甚至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只是嘴唇的弧度而已，眼睛里是没有变化的，是冬天冰封的湖面。
西弗斯是真的在笑。
这一点认知反而让哈迪斯愣了一下。
为什么这种时候真的在笑啊？
西弗斯拽住哈迪斯的衣领，把哈迪斯拽向自己，用自己的嘴唇轻轻碰上了哈迪斯的嘴唇。
“接吻不是这样的，小鬼。”西弗斯舔了一下哈迪斯的嘴唇，“张嘴。”
哈迪斯感觉自己被反杀了。
但是他瞥到了西弗斯发红的眼角，突然又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输得那么惨。
哈迪斯没有逃跑，反而张开嘴，青涩而莽撞的闯入西弗斯的唇后的世界。
西弗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哈迪斯不退反进，一时间没有反应。哈迪斯于是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两只手都按在墙上。
西弗斯感觉自己的后脑靠在了墙上，完全的被哈迪斯压制住了。
西弗斯无由来的不甘心。
一个十二岁的小鬼而已，自以为是什么啊！
西弗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认真的跟一个小鬼接吻，而且比跟任何人接吻都认真。
以前他只是承受而已，他无所谓其他人怎么对待自己，可是他平生第一次在接吻这件事上跟别人有来有回。
如同拉锯战。
等到哈迪斯终于离开西弗斯的唇齿的时候，西弗斯有些呼吸困难，他猛地挣脱了哈迪斯的手的桎梏。
“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回去！”西弗斯指着书店，躲闪了眼神不看哈迪斯，重新拿出他自以为的父亲的尊严。
哈迪斯偏了下头，笑道：“西弗斯，只要我活着，我不可能让其他人跟你结婚的。”
西弗斯突然感觉有什么变化了，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哈迪斯再次扣住了他的下巴，他不得不抬头望向哈迪斯。
哈迪斯白发有些长了，发尾参差不齐的落在脖子根，赤红色的瞳眸从白发的遮掩后露出来，带着天生的血腥和执拗。
哈迪斯没说话，可是西弗斯觉得他说了。
他说了“你想都别想”。
西弗斯觉得自己从来没如此明白哈迪斯想要说的话。
西弗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产生了变化，在他和哈迪斯之间，有什么东西因为日积月累的量变而最终在某一触发后产生了质变。
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