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从是从城市里的城中村里出来的，作为某个大佬的私生女，她好像从小就比别人知道得多一点，在童年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在别人的孤立中生存了。
不，不是那种委曲求全的生存，而是通过洞察别人心中的弱点，加以利用，然后收复了一堆小屁孩的那种，这就算是她曾经的第一批下属储备。
她把那些小屁孩管得服服帖帖之后，有另一个女孩儿从城市里来到这里，那个女孩就是大佬。
说到这里，像不像是相爱相杀的开端？
但很可惜并不是，两个女孩的关系其实很不错，两个人在那个小城中村里，过了一段还算幸福的时光。
两个人的成绩都不错，本身能够上一个不错的大学，但就在那个时候，那位前·大佬几个儿子你你捅我我害你，不是死了就是进了监狱，老板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放弃了大学而去接管了前大佬的帮会。
这件事情让两个人意识到了性格上的分歧，她们甚至都没有吵架，只是安静的谈了几次，就宣布闹掰，从此一个混黑一个漂白。
老板其实并不想把那个小姑娘带回去的，这样的小孩儿她看得太多了，因为一件倒霉事就吃了秤砣铁了心，发誓以后都为复仇而活。
在那栋大楼里住的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事情做了就回不去了，既然你都已经害了人，那就要做好不得善终的准备。
那小姑娘才多大啊，就被复仇的火焰蒙蔽了双眼，为了进去而做了不少事情。
但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走上那条不归路。
然后大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小姑娘这件事，然后提出来让老板收留她一阵子。
老板：……为什么？
大佬于是把自己收集来的资料都告诉老板，表示官方要搞她了，这栋大楼肯定保不住。
“所以这和我收留她有什么关系呢？”
大佬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最后这段时间，你可以和干净的人一起过。”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老板笑道，“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和那些脏的人过得不好呢？我活得一直很开心。”
……
她们从不吵架，从来都是用聊天的方式说服对方或是被对方说服。
“好吧好吧。”老板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子，“反正也就这么一段时间，就当养个宠物了。”
于是，老板就把小姑娘接到了身边，但从来是让她看着那些他们的那些举动，从来不让小姑娘参与。
面对小姑娘的偏激，老板就当跟下属打好关系一样的应了，但唯独杀人不可以。
“为什么？”
“杀人可不好玩啊。”
说这句话也只是好玩而已。
但慢慢的，看到小姑娘明明很想报仇，却不管是怎样都会脸色发白的样子，老板好像也明白一点大佬的意思了。
因为杀戮麻木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
她确实看到了小姑娘心里的那份纯粹。
老板在小姑娘住进大楼里的不知道多少天，派手下去查了小姑娘家的命案，顺手就把凶手给解决了一下。
也算是某种回报。
·
女仆看完老板的故事之后，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为什么她的故事线这么长？”
面瘫不知道回答什么合适，就只能表示自己比较喜欢把这些写清楚。
“也算一种风格吧。”女仆并不在于这些，只是，“我在这个副本里过得很痛苦。”
“为什么？”
“大概是，某种价值观对不上？”女仆恹恹地说，“要是老板本来就是个坏人……那也就算了，但她对我也不差，最后我说的话还成为了捅她的那把刀。”
面瘫看着无精打采的少女，问她，“你觉得这个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
“锻炼身心的真人秀，会死人但不会死好人，但这样子的是不是有点过？简直像是在推崇什么奇怪的价值观，但这种价值观是日常生活所必需的吗？”
也不是谁的生活里都充满了各种信任背叛，阴谋诡计的吧，日常生活中也照着这个生活，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吗？
“但这就是真实的世界，站在谁的视角，故事都会变得不一样。”面瘫说，“而且我以为，你还挺喜欢立体的人物的。”
女仆想了想，有点犹豫地说，“说到这个，在副本里我还有一个奇怪的感想。”
秉着游戏试玩好歹给点反馈的宗旨，女仆把自己好像被副本影响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本来以为我可能是被小姑娘的残魂？不对，残存的思想给影响了，毕竟这是比较少见的角色扮演型故事，但后来我发现，我好像对大佬也有点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非常微妙，就像是你小学毕业就没见过的同学，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了一样。
你觉得你好像认识她，但又觉得很陌生，感觉真是微妙极了。
“当然感觉最明显的还是老板，每次她搞出点事情的时候，我都非常生气，一边生她的气还一边生自己的气。”
她本来都已经觉得自己走过这么久，已经要麻木了，结果对方就给了她迎头痛击，告诉她还嫩的很呢。
当然这不是她气的点，她气对方是讨厌她这么做，气自己是因为，明明是刚认识的人，她怎么一下投入了那么多的感情。
“你觉不觉得我有点奇怪？”女仆絮絮叨叨的说完自己的感受，小心的看着面瘫，还是有点害怕对方会转头就把她说的话报上去。
“不。我不这么觉得。”面瘫说。
你不生气那才怪了，她做的那么狠。
“谢谢你安慰我啦。”女仆的身体前后晃了晃，软软地说，“看来我还要修炼啊……”
面瘫如同以前一样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觉得你还要修炼什么？”
“视而不见的本领。”女仆说。
面瘫：……
等等，你的思路怎么转到了这个方向，快转回来。
“我也觉得她做的很过分。”
面瘫异常郑重地说，“你的反应真的很正常。”
“你不觉得我太弱了吗？换成别的监考官绝对不会和我一样，出来还跟你吐槽。”女仆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地，“或者，换成你呢？”
换成你进到那个副本里，你会和我同一个反应吗？
听到女仆非常率直的回答，面瘫的手悄悄在桌子底下握紧了。
这个问题太致命了。
老板的声音好像又钻进了她的脑袋里。
“其实我对你们的感情持反对意见。”那个美丽到耀眼的女人懒懒地说，“就算你去追她了，她迟早会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的。”
你也看到了，她可是连别人受伤都不想看到的。
要是她知道了你的真面目是怎么样，你猜她会不会难过？
就如同我对感到愤怒一样。
和面瘫如临大敌的状态相比，女仆就显得平静得多，毕竟她也就是这么一问，并没有一定要对方回答。
但她还是看出了面瘫目前好像精神状态不太对，发泄了半天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的女仆觉得对方可能是受到了自己情绪的感染，便凑上前去对她说，“我饿了。”
最后那几天在宾馆，因为作为人证不能出去，那些食物的味道都非常令人难过，她已经开始想念庄园里的吃的了。好歹在庄园里吃东西不会被包裹在好像要爆炸的情绪里。
面瘫如梦方醒，看着女仆说，“我觉得你这个样子就很好。”而且这个副本的得分核心就是：不能被杀戮麻痹大脑。
“哦对了，如果我当时去那个工厂，剧情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你会看到那个工厂已经被关闭了，因为工厂里死了个人。”
“这算是给小姑娘的线索吧，那我要怎么过去？”
……
两个人的声音慢慢远去了，只剩下面瘫放在监管室桌上的剧本，书页在半空中轻轻颤动。
·
“我还是不觉得这两个人能在一起。”
本该已经死去的老板，突兀的出现在了这个空间里，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看起来很像幽灵。
“这不是你说了算。”站在她旁边的大佬淡淡地说，“你把那两个人都惹火了……你明明可以扮演的让所有人都喜欢。”
“那多无聊，难道还逼着她作伪证吗？”老板笑嘻嘻的说，“而且你说的不对啊，你不就一直都不喜欢我。”
……你也不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缺德事，大佬心说。
“看来她已经隐约感受到了一点‘真实’。”
“嗯，是我的功劳呢~”
大佬不言不语，目光冰凉凉的看着老板，直到对方吐了吐舌头，“沉疴需要很重的刺激才行嘛，即使她在我这里收到了精神伤害，那不还有人能解决吗？”
“那也不是你顶着这张脸在她面前做这些事的理由。”
“我的身体都没了，你指望我扒皮换脸吗？”
大佬心说都已经在这里面了，你换张脸有有多难，就是想用这张脸去刺激她吧，新郑。
不过她们的目的也达到了，虽然并不那么皆大欢喜。
“下一次我再扮演个什么角色好呢？”老板交叉着手，语气欢快。
“不，我想你没有下一次了。”
她还想见你就怪了。
“诶~怎么能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