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想，这话题转的真是生硬啊，就连她都看的出来，更别提最近已经练了很久观察力的小姑娘了。
但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小姑娘咬了下唇，声音颤抖的对她喊了句什么，然后抹着眼泪跑了。
就这么，跑了？
这不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场景了吗？是小姑娘疯了还是她疯了？
女仆风中凌乱，过了好半天才看着孤零零的老板，为小姑娘挽尊：可能……她就是因为这个而生气了吧。
好吧，无尊可挽，这个故事似乎要走向BE了。
女仆被这么一通操作，搞得都有点佛系了，她随手招了一袋零食，一边吃零食一边默默思考这剧情得怎么发展。
小姑娘跑出去之后，刚好和准备进去的大佬狭路相逢，大佬眼都不眨就把小姑奶拐到了另一个方向。
小姑娘被她拉得踉跄，抬头想问些什么，就见有几个人正往大佬那边走，她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小声问大佬，“怎么了吗？”
“这是我要问你的，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谁带你来的？”大佬低声问，从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太好。
小姑娘张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大佬也不再看她支吾，看似轻巧实则很大力气的拉着小姑娘的手臂，对她说，“别来了。”
然后她就被这么半扭半送的送到门口，眼看着大门在面前关上。
面瘫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你怎么了？我以为你不是会因为这点重话就哭的人……”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还是没能把眼泪揉干净，“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
面瘫就很乖的点头，然后把小姑娘送了回去。
女仆认真看着这一幕。
有这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两个人关系还挺好啊——说不定这就是面瘫喜欢的类型，就像小天使的背后总有个大魔王那样？
不过……她把自己的同僚称作大魔王是不是不太好？
女仆舔舔嘴唇，把剩下的一点糖霜舔掉。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车上，只有小姑娘吸鼻子的声音分外明显。
那么伤心吗？女仆想，还是说她在想什么别的东西给想哭了？
按理来说，剧本里应该不会有脱出剧情的展开，小姑娘的情绪是可以推断的。
小姑娘回到房间之后，表现得越发颓废了，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一样，她裹在被窝里哭了半天，然后踢开被子爬起来，好像完成了关机重启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女仆居然觉得小姑娘的这个举动有一点奇怪的熟悉感。
完成了重启的小姑娘很快就进入了疯狂运转的状态，在面瘫集权的时候，她用自己以前表现出来的人畜无害，在每个部门晃荡，收集了很多资料，然后挑灯夜战，把那些罪名一一补了起来。
……这是不是彻底黑化的征兆啊？
好像从小姑娘没有被警察带走开始，整个剧情就开始产生了分歧，女仆觉得这之后可能会表现成另一个样子。
小姑娘看起来像是彻彻底底恨上了老板，在一天的时间里，就完成了逃走——报警——呈递证物——的工作，剧情进展之快，让女仆都有点发蒙。
对此老板看起来并不太在意，每天仍然在监狱里和大佬谈笑风生。
看起来真是一点也不像是接下来会表演一场大戏的剧情呢。
女仆不知道小姑娘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总之小姑娘不仅没有被绑到心理治疗中心，而是一直在警局录口供。
一场接着一场，仿佛是女仆那段记忆的重现一样。
只不过这个时候，小姑娘就是警察眼中的宝，大楼中那些人的眼中钉了。
至此，小姑娘的剧情就像是面瘫给她展现的那样，“被当成证人保护了起来”。
女仆还挺期待接下来的发展的，但闹钟提醒她该工作了。
小姑娘彻底和大楼里的人撕破脸，说不定在老板死之后会被各种袭击，这个名号算是废了，除非隐姓埋名到别的地方，这样还能有一线生机。
还有面瘫，虽然没有表现，她应该是知道小姑娘一部分计划的，小姑娘要出走也在她的视线范围里。
至于老板，女仆觉得她应该都知道，可能只是为了让小姑娘不那么痛苦才做出了这一番举动。
假如小姑娘忤逆了她的意思，表现出同情来，反而才会让她生气吧，所以她更希望小姑娘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
就是厌恶她，从大楼离开，落井下石。
和小姑娘表现出来的几乎一样。
所以这两个人都在演戏吗？她们是打算演出一场怎样的戏呢？假死之后双宿双飞？
女仆满脑子都是这些剧情，在自家剧本里就表现得有点心不在焉，她心不在焉的回答了那些客人的问题，然后在他们无言的目光中，如同黑压压的云一样飞回了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有点心不在焉？”
“你知道得可真慢啊，难道不是看她的饭量就能看得出来吗？这两天她都没好好吃饭。”
“等一下，为什么你要在意这个女仆的心情啊……不会你又在走你的老路？”
“可别吧，你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等等和那个什么怪物一样，那可是会死无全尸的！”
这些纷杂的议论都被女仆挡在身后，她迫不及待的坐回了那里，停滞的时间就开始活动了。
小姑娘进到警局之后，剧情就进行得非常快了，很快就是半个月过去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大楼里从“没了首领，群心大散，世界大乱”的状态，慢慢又被面瘫聚集成了一个整体。
也要感谢小姑娘，在她“背叛”了老板之后，有不少人都表现出了忠诚之外的嘴脸，让面瘫识人都变得容易了许多。
女仆眼见面瘫把整个组织打理起来，其实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怎么说呢，好像就是：不是老板想那么残暴，实际上站到那个位置，你总得做出选择的。
光明背后哪能没有阴影呢？暗面的人有些确实直来直去，但也有见风使舵，残暴不仁的人。
站在这个位置，你肯定没办法用一句“爱与和平”来管人嘛。
女仆其实有那么一点觉得自己在给面瘫洗白，她深思片刻之后，承认了自己的偏心。
小姑娘又煎熬了大半个月，终于走上了最终的战场。
女仆也正襟危坐，打算知道对方是怎么表现的。
小姑娘的选择其实和女仆的差不多，起码大方向是大差不差的，女仆看到最后都有一点厌倦了。
隐约之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她想，看着小姑娘的举动应该是能想起来的，于是画面继续。
在审判之后，小姑娘确实也被不少人盯上了，但她还是被保护的很好，偶有几次差点儿真被抓到了，也只是受了轻伤。
“你不是已经可以走了？”大佬语气不善，“你现在在这里等着什么？”
“没什么。”小姑娘看起来非常憔悴，但还是打起了精神，笑容里居然出现了点老板式的调调，“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她还是打算，尘埃落定之后再走。
“等到那个时候，估计还有一场反扑，以你的身份应该是首要目标。”大佬说。
“我知道啊。”小姑娘耸耸肩，“但我就是想等一等。”
“……”大佬沉默半晌，“你其实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的，对吗？”
小姑娘歪了一下脑袋，“知道什么？我就是想在这里呆着而已，你也知道的，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
说真的，大佬觉得她话中有话，但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想出来。
“忘恩负义的人总会有付出代价的。”小姑娘突然说，声音轻飘到几乎消散在空气里。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在这场怎么看都很有深意的对话之后，是漫长的定刑时间。
这段时间的故事其实没什么特别，女仆自己都看过一遍了，甚至都有点轻车熟路的。
一段剧情过得人非常无聊，不管是作为看的人，还是作为曾经经历过一次的人。
按照剧本来说，其实这一段就已经是高潮了，再往后就会颓下去。
所以……小姑娘的通关要素才会被设定成自杀吗？强行又把剧情推上高峰？
女仆漫不经心的想着，最后的剧情也就那么来到了。
其实隔着一层屏幕来看的话，老板的死也也就和所有影视剧里死去的人没什么分别，好像因为是在屏幕里面，就像在这段剧情之后，她还能再笑眯眯的站起来一样。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监管者才会那么麻木吗？
在屏幕里的死亡就是杀青，只是……这个角色再不会在屏幕里出场了而已。
她强行安慰着自己，把心里对于老板死亡的难过压了下去。
老板死亡之后，这段剧情还没有结束，小姑娘宛如没事人一样的看完了这场“秀”，然后回到那个小宾馆，神乎其技的从自己从不离身的包包里拿出来了一把枪。
……真是个令人惊讶的发展呢，女仆内心毫无波澜。
至于她怎么把这玩意带出来的……就当做是剧情需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