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中心思想

她的那些话是不是伤到对方了?女仆不知道第多少次这么想。
可这不是她自己想知道的吗?她也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她是不是应该说点好的,比如你可以那么做,把爱你的那个人找回来?
……女仆忧虑的看着手里的书,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玫瑰多余的枝条剪下来。
她现在去道歉还有没有用?可是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女仆把带着一点锈迹的剪刀放在手里摩挲着,感觉它刺刺的,放下去之后手上还留着褐色的锈渍。
但面瘫也不能总这样,看到女仆就莫名其妙的躲避啊……虽然前几天她自己也是这么做的来着。
或许她就是想让我体会到当时的感觉,女仆站起身,感觉自己正在赌气。
女仆本来在看到玫瑰的那一刻,就想到了一个剧本,但对方一直躲着她,她都没办法和对方讨论一下。
她抬头,看到安静的伫立在前面的庄园,看过监管室的窗户——只有系统内部人员才能看到监管室——一个人影飞快的从窗户前退开了。
这不行,女仆愤愤地想,双标就双标吧,我不希望她就这样躲着我。
因此,女仆胆大包天的停止了轮回,而上报的借口是:研发新剧本。
不管上面的人答不答应。
话说回来,面瘫不是他们叫来监管她的吗,那么她发出去的信息应该也会从她那儿经过,那么是不是面瘫的意见就是系统的意见?
她抱着这个想法,把椅子,书和剪刀都留在了花园里,然后起身,往庄园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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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了对方目光的面瘫果不其然的又被老板嚼了半天,自从大佬和面瘫赌输了,她不得不放弃强制唤醒的方法之后她就一直这个样子,只要女仆不在面前她就要说道上半天,好像把她的理论全部消化了,面瘫就能把对方给追回来一样。
亏她还因为对方说得头头是道,就真的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了一些,结果得到的回复是什么?
“如果她接收不了现在的我,那就滚蛋吧。”
于是,就因为这么一句话,面瘫就宁愿一直在监管室呆着,无论老板怎么激将她都不想出出去了,毕竟她也没把握对方会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你怎么这么墨迹,果然让我过来会好些。”老板毫不留情地说,“我还没见过比你更不会追人的人,”
“那你就追到你想追的人了吗?”面瘫心态低迷,也不顾自己说的话会不会戳到别人心上,“从出生开始一直单身的老板小姐?”
老板眯了迷眼睛,“好啊,你仗着有她在身边,什么都敢说了是不是?信不信我用一句话都能让你俩崩盘?”
“是啊,这种情况可真是托你的福。”
眼见两个人开始斗嘴,大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说话又不知道该帮谁,有点儿头疼。
但她显然也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很快就冷静下来,打算把老板得理不饶人的嘴封住,但在两个人吵架的声音里,她察觉到了第三个声音。
“如果我不想找回她,我又问什么会来——”这里?
话音随着开门的声音截然而止,女仆从门后冒出了个脑袋,有点疑惑的问她,“你在和谁说话?”
面瘫不知道女仆有没有听到她们两个吵架,只能干巴巴地解释:“没什么,我在看电视剧,有点情绪失控。”
“哦。”女仆没有纠结于这个,毕竟那是对方的隐私,“那你的电视剧看完了吗?我有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面瘫马上接口,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
怎么她今天的情绪这么激动,是因为本性暴露吗?女仆看着抢白后又马上后悔,目光都不往这边看的对方,贴心地不把这举动说出来,而是问她,“你有没有接到我的消息,我要请一个星期的假,因为我有一个灵感,嗯,想要把它做成关卡试试。”
面瘫的神态随着女仆平静的声音而变平静下来,她听到女仆的话之后,接着问,“什么样的灵感?”
“有关于玫瑰的。”女仆眼见她也没办法从门口消失,便慢悠悠关上门走过来,坐在椅子上,“你知道红白玫瑰对不对?”
很可惜,面瘫并没有听过。
但这不妨碍她把女仆的话听完,然后推理出红玫瑰和白月光代表的意思。
说实话,面瘫感觉女仆在内涵她,但她找不到证据。
女仆像是看不出她隐约的窘迫,就像是讲小说的大纲一样,慢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在这里呆了挺久,虽然改动过这里的数据,但一直都没有自己写过剧本,感觉还挺可惜的。”女仆兴致勃勃地说完,又有点难过,“但是我也只有想法,没有操作过。”
简而言之,可以编故事,但不知道怎么把故事变成可以活动的“世界”。
“你不是写过一次吗,教教我行吗?”女仆看起来非常认真,一点坏心思都没有。
但事实上也是这样吗?
事实上是——从写剧本到修改剧本,再到调试和发布区起码要一个多月,起码这一个月她们都不得不呆在一起。
她就不信过了一个月,她不能让对方再表露出更多情绪来。
看你能跑到哪里去。女仆坏坏的想,但脸上却表现得像个乖宝宝一样。
但对方却好像是愣住了一样,那张脸表现得更瘫了。
“不行吗?”女仆适当后退,表现出一点失落。
女仆自己觉得自己的演技还不错,但她不知道这演技在面瘫面前根本不够看。
但这点瑕疵在面瘫的情绪激荡下,早就不知道丢到哪个地方去了。
她这个样子,和以前好像……面瘫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她看到了对方像是偷了食的猫一样笑了。
答应就答应了吧,反正面瘫也是没办法拒绝她的。
随后女仆从身后拿出了自己的本子——废话,当然不可能把本子还放在书房里,不然她又跑了怎么办——然后不由分说的把对方按在了椅子上。
面瘫呆呆的看着她奋笔疾书,时不时还嘟囔几句什么,赶紧也拿起了自己的平板。
上次那个剧本,其实并不是她写的,原作者应该是老板和大佬,她们和女仆相遇的时间比面瘫要早,因此当时她没办法改变剧情的内容……扯远了,重点是她其实也不会搞这些东西,只能先求助于那两个人。
老板当然也不是非得通过投影的方式出现在这里,出于某些原因,她用类似于口口聊天的方式会更加舒服一些。
她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先是对面瘫完全无力招架的行为表示了嘲笑,而后就发过来了话语精简的教程,让面瘫背熟。
毕竟这个情况比较着急,要是面瘫没能渡过这一关,她们就只能提前献身了,也不知道看到她们之后,女仆的情况会不会比现在还奇怪。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手指点在平板上的声音,以及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把这个房间照的透亮。
“好了,这就是我设想的大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仆就停下了笔,表现得有些餍足,“我还多加了一点东西,要不要看看?”
她说着,视线落在了面瘫的身上。
面瘫正低头看着什么,非常认真的样子。女仆一时间收了声。
为什么这样子的面瘫,会给她一种,分外熟悉的感觉?
因为她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吗?
她傻乎乎的看了对方半天,等到对方转过头,露出迷惑的神情,她才回过神来。
“这个,我已经写完了。”女仆举了举手上的本子,“你看看有什么不对的?”
面瘫眨眨眼,把本子接了过去,认真地看了起来,看起来居然比刚才还认真。
其实也没必要这么认真的……吧?
女仆突然有种把自己一团乱麻的手稿给朋友看的感觉,有点期待又有点尴尬,混合着羞耻和开心,总之是一种很复杂的感受,用一个词去形容大概就是“如坐针毡”。
女仆坐立不安的挣扎了半天之后,对方终于把本子给放下了,甚至还有点……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为什么要叹气,是她写得太差了吗?
这纯属女仆想太多,面瘫松一口气的原因显然是她没有写出一些扎心的东西。
“可以吗?”她本来就不太自信,一看面瘫的应对更觉得岌岌可危,“会不会有点奇怪?”
“不。”面瘫摇头,心里如释重负,“我想我们可以直接进下一步。”
女仆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书,还是有些不自信,“真的没问题吗?”
难道大家过副本,不都是改上十几二十遍,然后才进行调试吗?为什么面瘫表现得好像非常简单的样子。
不会是在逗我呢吗?
女仆忍不住胡思乱想。
面瘫则是依照着老板发过来的话,照本宣科道,“要制作剧本,在写完了大纲之后,就要设定一个中心思想,然后再设置过关和评分的标准。”
“而这个标准,最好是和中心有关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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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其实根本没有这么麻烦的吧。”老板腿上放着一个平板,整个人陷在沙发中间,看起来有些颓废,“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你设定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坐在她旁边沙发上的人没有回答,良久才说出一句,“我不记得了。”
事实上,大佬是记得的。
她还记得当初远远看着老板笑着走向死亡的时,脑海里浮出的一句话。
“覆巢之下的最后一个黑夜,很遗憾我没有和你一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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