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家族

怂是怂,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能直接让她赢,于是在认真看了一遍说了等于没说的故事简介之后,女仆面对明显想说些什么的面瘫,很是坚定地说,“就这个,不用改了。”
面瘫对这些也没什么恐惧感,既然女仆敢那她也不说什么,只是和隔壁打了声招呼,接着回到房间里,两个人各拿个的连接器,最后看了对方一眼。
倒也没有看出来什么,女仆把自己的恐惧掩饰得很好。
女仆紧紧握着手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无暇的墙面,再转一下脑袋,就能看到墙上挂着的衣服,好像也和在庄园里没什么区别,只是那些繁复的装饰变成了简洁的风格,更偏向现代化一些。
甚至墙上挂着的衣服都是女仆装……女仆看看自己身上的衬衣,就着墙上的全身镜看了看自己现在的面貌:普通的黑头发黑眼睛,普通的三七分刘海,头发垂在脸颊旁边,非常烂大街的长相。
她在这个房间里干等半天都没有听到什么背景介绍,倒是门被人敲了几下,和敲门声一同传来的还有一个声音,声音里有些轻浮,“喂喂,应该起来了啊,不要因为老爷子喜欢你就连本职工作都懒得做啊。”
女仆抚了抚被自己坐乱的床铺,慢慢走过去开门,对方一双眼睛从她的脸依依不舍的落在她的身体上,甚至还趁着点时间把她的房间都看了一遍,人物特性表现得相当明显。
在被查看的时候,女仆自然也把对方整个扫视了一遍,首先是能一眼看到的外貌衣装,那看起来非常潇洒不羁的黄发,加上耳朵上不知几何的耳钉和一身破洞装,看着像个标准的不良青年,或许还要加上一点好色的特质?
两个人没有说多少话,那黄毛就大咧咧的走在她前面,并且非常负责的给她科普了一下这一家的情况:这个大宅子和很多侦探剧一样,标配一个老太爷,两个老爷各有一个夫人,以及他们的大姐和入赘的夫婿,再下就是一二三四……数不过来的儿子女儿媳妇女婿,幸而还没有到四世同堂,否则整个宅子真是不得安宁。
眼前这个黄毛就是大姐最小的儿子,在他上面还有一兄一姐,都已经在家族企业工作了,而这个人是个无业游民,直到现在也还在家里游荡。
女仆很快理清了关系,而在她思考这么大的宅子到底哪儿能弄出来个鬼的时候,前面的黄毛已经和一行人狭路相逢了,黄毛非常明显的不喜欢面前的少年,而少年用了三言两语就让他气得火冒三丈,看起来更符合人设了。
“我知道你就是为了老爷子的遗产来的,我告诉你,就算你过了老爷子那关,也过不了法律这关,私生子是没有继承权的!”
女仆很想摸摸自己的耳朵,但为了形象没有这么做,她冷眼旁观着两个人说话,一边搜集信息一边在心里想:不对啊这位弟弟,如果是在种花家的话,法律上非婚生子和婚生子是享用同等权利的,要是真有血缘关系,就算私生子也是有继承权的,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直接让对方消失在……好吧,不能阴谋论。
但这个矛盾点就在这里了,这个剧本的核心难道是关于遗产继承的?这还真是很经典。
她偏了偏脑袋,看到正在和黄毛打嘴仗的人,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觉得这人看起来就很有一种少年气,说话有点吊儿郎当却很有逻辑,三言两语就已经让黄毛看起来火冒三丈了。
更让人火冒三丈的是,他根本也没打算和对方多做交流,他很快就对面前这个一眼就能看清的人没了兴趣,眼珠子一转,落到了女仆身上。
“啊,真是可爱的女仆。”他说着有点夸张的话走过来,但很快就被黄毛给拦住了,黄毛的语气就如同他浑身上下表现的一样,很是割裂,已经把女仆当成囊中之物了似的。
“你少动手动脚的,这房子的一根草都和你没有关系!”黄毛嚷嚷着,但在他吵吵的时候,女仆已经和那少年对上了视线。也正是在这一刻,女仆似乎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咦?”
这声音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难不成是在获得任务的时候才会出现的那种?
但系统的提示音好像没有这个样子的吧?她很快反应过来,想和面前的人多做点交流,却被黄毛给打断了,他伸手把少年推搡了个趔趄,接着态度粗暴的对女仆说,“给我跟上,没用的东西!”
女仆:……
为了人设,女仆只能暂且将疑惑给埋在心里,一路跟着对方走,一边走还一心二用的观察着周围环境。即使这样的大宅子不会是全部按照性格来建造,但观察建筑风格还是能看出来一些东西,比如比起种花家,这里其实更像霓虹侦探剧里会出现的那种,深色的木地板,暖色墙纸包裹的墙壁,西洋风格的壁灯和还要拨号的电话,看起来非常的……平成。
假如是平成反到好了,这说不定就是普通的人杀人,而不会有什么鬼怪出现了……虽然人杀人也挺可怕的。女仆急急的跟着面前的人,在对方急停之后差点点就撞到他的背上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女仆跟随着声源看过去,看到一个精明干练的女人,她皱着眉不赞同的看着黄毛和他身后的女仆,“迟到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不三不四的人带到了家里。”
“说到不三不四的人,难道姐姐你不是吗?”女仆看到女人的身边齐刷刷的站了七八个人,认真打量一下每个人的好像都有点相似,然后眼睛一转,嚯,这房间里得有一二十个人,看起来好像都有那么点关系。
女仆缓了缓心情,默默地想,说不定这时候更重要的,是把这些人都给认清吧。
“你说什么?”被称作大姐的人看着好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点,语气不善,“我和他已经结婚了,他不算外人。”
她说完这句话,目光直直的射向女仆,“还不快滚出去?”
女仆低眉顺眼的点点头,刚准备走,那唯恐天下不乱的黄毛又说道,“怎么你们还想说些别人不能听的话不成,她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这句话一出口,起码十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女仆身上,她挪动了一下身体。实在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虽然……这样子能让她拿到更多的情报,但显然也会被拉更多的仇恨。
“你可别真的陷进去啊,我听说这女人的前几任下场都不怎么样。”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是啊,虽然现在你挺关注的,但谁知道她是贿赂了谁进来的呢?”
“怎么看也不是我们家的人,其心必异啊。”有人和稀泥。
“其心必异?本来这里站着的人又有几个一条心,又有几个是爷爷的直系亲属?不过只是为了爷爷的遗产,大可不必搞得和和睦睦的,看了就恶心。”黄毛像个小炮仗,一打头就炸了个满堂彩,很有几个人的面上不好看,但更多的人都表现得很平静,就仿佛这人刚才什么也没有说一样。
“不管是不是外人,起码我们都是法律联系起来的,都经历过时间的考验。”一个面相儒雅的男人开口说道,“而她也只是进来了一个月而已。”
“甚至一个月不到,就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
女仆冷眼旁观这场闹剧,试图从他们的话里剖析出自己的地位,但翻来覆去他们也只是说女仆来得晚,并且没有血统,还讨了爷爷的欢心……她被吵的耳朵疼不说,感觉眼睛都要疼起来了——她从来没发现,记人还能是个力气活儿。
她全程表现得蔫了吧唧,但还是被人时不时的看上一眼,看起来都非常不满。
这个房间像是一锅水突突突的冒泡,又像一个窒息的空间一点人气也无,唇枪舌战女仆不太想听,比起这样子的话语,她甚至都觉得和面瘫车轱辘吵架有趣起来了。
在女仆都快忍不住,想要直接出去的时候,大家口中时不时提到的老人终于出场了。
当那扇门发出响动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声音,唯独只有黄毛看不清气氛,一句国骂余音绕梁,在寂静的房间里撞来撞去,不知道有没有撞进刚进来的老爷子的耳朵里。
门开之后,女仆如蒙大赦,连忙声音含糊的告退,打算从这团乱麻中走出去。但她在慢慢后退的时候,蓦地感觉到了身后有一股视线射来。
那视线冷冷的,感觉像是被蛇盯上了一样,让她脊背窜起一阵凉意。
她知道自己身后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那个她连面目都看不清的老爷子,另一个应该是她一直都没从他们口中听到的,那个在集团里掌握实权的大姐,也就是老爷子的大女儿,黄毛的母亲。
但在她和两个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一点看过来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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