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什么都不说吗？”
侦探哥哥和她在这儿耗了大半天，现在也没什么精神了，“我可明白了，你就是在逗我玩儿是吧，猫和老鼠？”
女仆心想难道你就给我透露了什么吗？大家不都是半斤八两。
“行了行了。”
男人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看到了窗外蓝黑色的天空和逐渐往凌晨走的时间，最后无奈地说，“走吧走吧，既然你不想说，咱们就直接把这事儿解决了。”
女仆按了按自己酸疼的颈椎，跟在他身后走出去。
走出房间之后，她感觉沉闷的气息突然散去了，面前的路都显得开阔起来。
……说起来，一个小时多以前，她感觉到的被监视的感觉，是有人在看监控吗？
“你在我们开始谈话的时候，就已经把监控什么的关掉了吧。”女仆突然开口，惹得对方轻笑一声，“你现在想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一开始我就有想到。”女仆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语气我温和地说，“但我想，你应该不希望被你的上司或者…无论什么人，听到我们冗长而且还带着超现实的拉锯战吧。”
其实他还真不介意，男人想着，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了一个信息，“无论什么人？是你雇佣的那个黑客吗？”
“我可没让她做这种事情。”
女仆回忆了一下她和那个黑客的交流，确定对方应该不是那种显得出奇的人。
“不是新客户的福利吗？”
“新用户福利啊……我拒绝了。”
“为什么？”
女仆思考了一下那时候自己的想法，有点不确定地说，“……是不想欠人情？”
侦探哥哥的脚步的顿了一下，接着传过来了饶有趣味的声音，“假如我在这里帮你，你会给我当内应吗？”
女仆：“……”
侦探哥哥把她带出去，却没有把她直接带到拘留所，而是把她带上了自己的车子。
女仆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鼻子里都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她看着面前的景色略过，有些迷惑地说。“你要把我带去那里？”
“不应该去拘留所吗？”
“……”
男人没有说话，好像整个空间都变得狭小闭塞了起来。
气氛压抑，看起来非常奇怪。女仆的手搭在自己的手机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不是去拘留所的路吧，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车子里隐约传过来了低低地轰鸣声，女仆转头看了一眼对方的脸，光明正大的拿出了手机。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车子突然来了个急停，女仆顺着力道往前冲了一下，安全带勒得她身上发疼。
在她因为这不适感有些头昏眼花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安全带被解开的声音，身边的人越界凑过来，在她眼前发黑的时候有些居高临下地说了句什么。
一时间她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眨着眼迷惘的看着她。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嘲讽地意味，“不管你是突然想要洗心革面，还是蓄谋已久——你最好记住，我还在看着你。”
女仆现在是两边都疼，她想揉一揉刚才被勒住的部位，又有点想按按因为这么快的动作而发晕的太阳穴，加上还要处理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在犯病的言语，一时间混乱极了。
两个人保持着个姿势过了好一会儿，女仆才缓过来，她摸着手机，看着车上暖黄色的灯光。鼻腔里还充满了刚才吸进去的很有冲击性的气味。
她的声音缓慢而平静。
“哦。”
接下来就没有声音了，好像刚才表现出有些痛苦表情的人不是她一样，又像是自己把外露出来的情绪撞进了一个壳子。
这么看来确实很像是在进行自我防御，侦探哥哥凶了这么一下，很快好像又恢复了正常，“没有别的想说了吗？”
“等你从你自己的戏里出来了，我再说些别的什么。”
女仆接收到了讯号，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大事情，砰砰跳动的心脏也缓和了下来，她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部位，说道。
“这么冷静，你真的不怕我做点什么？”男人哑然失笑，刚才的那一点凶相也被他妥帖的收了回去。
就好像他们刚才只是一起演了一场戏，现在两个人都已经出戏了，便没什么是事情了。
但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女仆的背后有点冰凉的痕迹，刚才她并不是真的没有被吓到。
“不管怎样，你是警察吧。”在这里对她动动手，显然投入和风险不成正比。
再说了，对方装作恐吓的样子，也不一定是要给她看。
“难道你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灯下黑吗？”
女仆：“……”这话你留在刚才说，或许我还会信你，现在警报都已经解除了，这样说还有什么意义。
“礼尚往来。”
男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挥了挥手上手表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女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看你的样子，那应该不是个普通的手表吧。”
侦探哥哥诡异的笑了笑，然后解开手表，把那个小方块递了过来。
你居然窃听你弟弟……女仆的表情颇微妙。
“有什么感想？”
她本想说这种类似监视的行为是不是有点过分，奈何……
“我觉得你有点过保护。”女仆一本正经的说。
“除此之外？”他好像有点想笑，但堪堪忍住了，开门的时候还忍不住问了一句，“如果我刚才是真的想要对你做什么，你会怎么做？”
女仆歪着脑袋看他，片刻之后说，“要不你问问你弟弟？”
男生遇到这种情况和女生遇到这种情况有差别吧，但鉴于双方互有把柄，这件事也就当成小插曲过去了。
女仆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的面积，对比一下宅子的占地面积，对面前。
“我还以为你会住个小别墅什么的。”
“有地方住就不要挑东捡西，明早我还要带你去办手续。”
女仆进了他房间的客房，随手打开了窗帘，坐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其实她也不想这么敏锐的，奈何那被窥伺的感觉突兀不说，还带着点莫名的微妙。
她的手机还在身上，看着现在已经是将近一点，对方估计是已经睡了。女仆踌躇了一会儿，仍是没有发什么消息过去。
·
侦探听到自己哥哥的发言，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准备帮他一把，还是想送他一程。
那姑娘的身体维持在成年形态只有十分钟左右，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小小一个。
非常神奇的是，不管她怎么变大变小，小姑娘的衣服都是合身的——不，并不是他起了什么不改起的念头，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倒不如说现在他应该担心的，是这姑娘会在这刺激下做出什么反应吧。
他提着心等待了一下，没有错过女仆的那一句“过保护”。这句话到底是单纯给他哥说的呢，还是在含沙射影？
侦探等了半天，并没有等到对方的爆发，也没有去看对方的表情。只正襟危坐的坐在位子上，不再多说什么。
·
女仆本来已经做好了被拘留的准备，但第二天早上，侦探哥哥走过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居然是，“我送你回去。”
“回到哪里去？”女仆衣装整齐的坐在沙发上。
“X家的宅子。”
两个人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女仆无奈的按了按眉心，“我明白了。”
看来这原主还和警局连着一条线，从这看来这根线还挺粗的，女仆先是被带到警局，进去的时候还和一个人擦肩而过。
她都还没认出来对方，对方恶狠狠地目光就射了过来，直到走了挺远了，她才反应过来：这个人不是宅子里的某一个佣人吗，记得好像是比较八面玲珑的类型。
“你们认识？”
“不太熟。”能熟才怪了，她才过来几天。
男人把几张纸拿给她填写，在她埋头写字的时候还看看她的笔迹，打算和找到的资料做一下对比。
女仆填完表，准备出去的时候，听到对方的声音遥遥传过来，“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虽然拿到了一个线索，但女仆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疲累，为回去之后可以预见的各种交流——单单是这两天，她的手机都要被信息炸废了，天可怜见的。
她来的时候是被送过来的，出去的时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她看着外面的日光和车水马龙，点开地图靠着还没刷新的定位，打了个车。
不管怎样，警局里的人做事应该也是不用多说的，也不知道宅子里还有没有他们的人，一天之间两个人被请喝茶，没有个正当理由简直说不过去。
得做好准备才行，女仆坐在车上想着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以及配合这些状况的各种理由，简直恨不得变成两个人。
出租车表上的数字慢慢变动，逐渐趋向了一个未曾设想的数字。
“诶，丫头啊。”
女仆从自己的想法中脱出，回复了一句，“嗯，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好像警察局的车挺多啊。”司机的声音传过来，女仆看着前面的几辆警车。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按住了自己的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