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穆染说出别的什么，赵露就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包括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特别，是不是对方搞错了云云。
“就算你要杀我，总得有个原因吧，假如你真的和我有什么血海深仇也就算了，无冤无仇的这样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穆染，“我只是有我的任务而已。”
“可那就更奇怪了啊，我的命有什么意义？再怎么说我也就只有十六岁而已，总不能我还是什么救世主得出动人来杀掉我，那么假如你们是要我身上的东西的话，真的不能打个商量吗？”
赵露的话一句接一句，话多得让人接不上嘴，等穆染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十分钟都已经过去了。
她看到对方毫不卡壳的说完了这么多话，接着看了看时间，“哦，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喏，十分钟过去了，你没有杀死我。”赵露说，“那么你起码得再给我一个星期时间吧，现在我们先去吃晚餐，因为你是新同学我可以请你。”
穆染：……为什么。
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和目标一起在学校旁边的路边摊吃晚餐？
——因此，穆染对于赵露的第一印象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话非常多的目标。
性格还非常奇怪：会有兔子整天在狼面前蹦跶的吗？她真的就不怕穆染某天心情不好，就直接把她干掉吗？
说不定对方真的是这样打算的“因为你不开心的时候可能杀人，那么我不让你不开心就好了。”
赵露保持着分寸，两个人居然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两个月。
但那一天总归是要来的，赵露现在已经没有了能力，对于他们来说就一点用也没有了。
只要她把这个信息传上去，对方就只有死亡的结局。
穆染不是不知道，但她没有想到这个话会从赵露的口中说出来：她果然是改变了不少的。
仅仅是个那么抽象的东西的流逝，居然能让一个人改变那么多，难怪上面不择手段的想要把她拿到手。
“既然你不像死”
穆染都有点惊讶，这样的话居然会从她的嘴巴里冒出来，“那就不要对任何人说，你的力量已经没有了这件事。”
站在夕阳下的赵露眨眨眼，看起来好像有点惊讶，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笑起来，“但这样我会非常危险的，对吗？”
“要么身处风口浪尖，要么我现在在这里就可以解决掉你。”穆染说，“不会很疼的，只有一瞬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话还有点体贴？
“那还是不用了，我想好好的活下去。”赵露转了转鬓间的头发，对她笑了笑，“你这么说，是决定倒戈了吗？”
这句话抱着非常多的风险，很可能下一秒她就人头落地了，而穆染只是摇头，“我不可能和他们刀剑相向，但毕竟他们要的东西已经不在你手上了。”
赵露往前蹦了一下，“嗯……那就好，不然我要是突然被杀，我的亲人们该有多难过啊。”
穆染面无表情的跟上去，说道，“你不可能是突然被杀，只可能是意外和自杀。”
……听起来还真有什么恶人的气氛，赵露的心脏砰砰跳了两下，意外的非常平静，“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多久呢？”
作为一个暗杀者，经过你手上的人命不少吧，那么我对你来说，就只是一个特别一点的暗杀目标吧，那么你会记得我多久呢？
一天？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
怎么想都不会非常久吧，可能只有我对你感觉非常特别。
她没有等到对方回答，很快又说道，“说不定我被杀掉之后，还会托噩梦给你呢，‘还我命来——’什么的。”
“我从来不会做这样的梦。”穆染说，“以后也不会有。”
“说这样的大话，以后被打脸的可能性很高哟。”
“没有人能打我的脸。”
“……这个词语并不是这个意思啦。”
两个人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大门口，女仆的身影从透明缓缓凝实成实像，而她身边的人全部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虽然我想说，就算你们尽力让这个场景很温馨了，但还是带着硝烟气啊二位。
但不管怎样，这个场景的警报是解除了，女仆慢悠悠将自己的存在感给加了回来，也准备去吃个饭。
·
经过“交心”，赵露和穆染的关系看起来像是变得更好了一些，和睦程度和以前似乎不相上下，但是考试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整个教室的学生们都被打乱，教室里安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出来，大家都在奋笔疾书，只有女仆看了看卷子之后，默默地拿起笔开始写。
说实在的，她已经不太能应付应试教育了，好在第一堂考试是语文，是一个良好的开胃菜。
接下来的综合和数学就有些令人难受了，为什么英语会在第二天考试啊。
考试的间隙，学霸们拿着草稿纸估算结果，中等成绩的学生们聊着天，而成绩不理想一点的早已经是老油条了，他们甚至就趴在桌子上，补起了眠。
女仆虽然被文综搞了心态，但心里素质还是非常好的，考完之后就把坏心情丢掉了，倒是很有闲心的看着两个被分到教室两角的人，跨过人山人海相遇。
然后她们就如同一对普通的闺蜜一样，开始交流起了考试经验，间或还有对错答案的呻吟声传过来。
女仆心满意足的收回目光，开始考虑起了“陈小鱼”的成绩问题。
毫无疑问，综合这一门肯定是死的透透的，明天的考试还是要卡一下分才行……英语一门她能拉几分呢?
哦，自大是不好的，还是要考虑一下要要怎么才能考高分，这天晚上女仆听了一晚上课文，直到她晚上做梦，都是第一次看到大小姐，和对方交流时的场景。
她以前的英语水平是不太好的，因此对于大小姐的话她十句有八局听不懂，那段时间真是很难熬，但后来她看的东西多了，也能和对方进行交流了。
再后来，就是她玩代码的时候了，现在除了庄园里都是原文书，几乎所有人都带着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了。
虽然她很久都没有听过英语，但在英语考试上，她自觉还是表现得不错的，除了时态方面会有一点问题以外。
考完试之后，教室里还会有一个大工程，那就是把桌子全部拼到一起，然后把堆放在讲台，老师办公室的书全部拿回来，老师办公室搬书的学生络绎不绝。
陈小鱼的书当然都放在讲台上，女仆默默地等到大家的书都搬得差不多了，才将足足有二十多本的书给搬了下来。
晚自习是数学，当大家看到数学课代表走上讲台的时候，就非常一致的齐齐叹气，都把本子拿了出来。
“这是要做什么？”女仆还没有见过这个阵仗，有点疑惑的问赵露，赵露也就凑过来，小声告诉女仆，“数学老师比较严，课代表把正确答案抄在黑板上，大家抄完之后他来讲，然后不及格的人要把错的题目抄五遍。”
女仆：……
怎么还有这么一遭，那她不是要完蛋了？
果不其然，在她对着答案订正一遍之后，发现自己居然惊人的有——六十八分。女仆本人对于这个蒙出来的答案其实还挺满意的，但很明显老师就不那么满意了。
女仆头昏脑涨的听完了一整节数学课，但非常不幸的，还是没有听懂。
赵露小心的看着她，好像对她难得表现出来的颓废和笨拙挺开心的样子，“你也有不擅长的东西啊。”
“谁都会有的。”女仆的小本子上全是红笔写下的笔记，“而且我已经工作了，并不太需要一直学习数学。”
“人是需要终生学习的。”赵露一本正经地说，“你听说过红皇后假说吗？”
我可不想被以前的自己这么说啊……女仆无可奈何地想，又用红笔多记了一条东西。
女仆知道陈小鱼以前的成绩大概是每次考试都在四百七十分上下徘徊，她的数学和综合已经很惨了，不知道语文和英语两门能不能拉回来。
就算拉不回来，应该也有英语的加成吧。
事实也正如女仆的料想，她这次考了四百三十多，看起来像是退步了，但英语的分数非常惊人，一举拿下了全班第一，全年级第四的好成绩。
伴随着惊讶而来的，当然是扑面而来的质疑：是不是提前知道了题目，是不是抄了成绩好的人之类的。只不过这些质疑都没有底，毕竟谁有答案，还会考得这么一枝独秀，这不是专门给人把柄吗？
碍于陈小鱼在学校里表现得一直很冷漠，并没有多少人问她这个问题，英语老师倒是会有点惊讶，但在上课点了她几次名，都被女仆完美的解答之后，她也只能想是小姑娘自己开窍了。
考完试分完排名，又讲完了卷子，理所当然的，就要开始分配座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