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传来的动静,让街头百姓顿时慌乱一团,连莫洹古等人的马车都停了下来。
“闪开!快闪开!找死吗!快快闪开!”
那直冲过来的队伍里,马背上领头的男人,挥着马鞭大声呼喝。
四周的百姓被吓得惊慌失措,更有动作慢的直接被他们一条马鞭抽翻在地,哀嚎不止。
清澜皱眉,他拿过桌上的茶杯,忽地朝外飞掷出去!
杯子击中马蹄,那马突然嘶叫就一个栽葱滚了下去,直接将马背上的男人给甩出马背。
变故突然,直让街上百姓一阵哗然。
马队停下,有人吁马上前,拿着马鞭直指马车方向:“谁!是谁干的,自己滚出来!”
马车里,莫洹古笑了一声:“清澜公子似乎恢复不错。”
外头那摔下马背的人也大喊起来,明显气焰高涨。
四周百姓,皆被吓得纷纷逃离,不出片刻,整条街上,再见不到寻常的小老百姓,只有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与那马队的人对面而立。
“你们!一定是!他娘的!敢暗算老子,活腻了!”摔下马背的大喊,斥骂着,猛然挥手,那一鞭抽出凶悍异常,只不过……
他的鞭子被人抓住,同时猛地用力一扯,就将他扯得猛然朝前摔了出来,,如同蛤蟆一般直接爬到马车前方。
车板上,驾车的小厮神色不虞:“哪来的杂碎,也敢在我家堂主面前胡言乱语!”说着夺过鞭子,扬手一挥,直接给他抽了回去!
马车里,清澜听着,不由得暗暗惊叹,这小厮居然有如此身手。
而欧阳商与莫洹古皆不动作。
马队的人见此,一个个都略微惊讶。
而那被小厮给抽了一鞭的男人爬起身来,气愤地猛然拔出佩刀直指小厮:“混账东西!区区一个奴才也敢对我动手!兄弟们!围起来!拿下!”
马队众人上前,直将两辆马车围住。
车厢里,清澜蹙眉,他正想起身出去,后边的那辆马车却有剑影闪过,而后,那呼喝拿人的汉子,瞬间被一丙长剑击中,狠狠地砸飞出去,摔倒在地,居然……起不来了。
“还等什么?”
萧庭的声音,像是瞬间再众人耳边响起。
清澜微微侧首,似是想看窗外。
马车却缓缓移动起来,马队余下的人全都被震慑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全都不敢轻举妄动。
马车前行,似乎带着迫人的威亚,直让马队的人下意识地后退……
“怎么回事?”
马队后,有人踱步出来,他一袭藏蓝长衣,身长玉立,面如玉冠,很是俊郎。
马队众人闻声,纷纷翻下马背:“拜见府主!”
欧阳商闻声,打开车窗,随后笑了:“原来是天策府府主上官寒洛。”
上官寒洛朝窗边看去,除欧阳商,还看见了另一个清丽至极的背影。
“原来是欧阳公子。”上官寒洛上前:“欧阳公子远道而来,怎么也不派人通知在下一声,也好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呐。”
欧阳商轻笑:“上官府主客气,我此番原就随意走走,可不敢叨扰上官府主大驾,只不过上官府主的狗,看来似乎得管教管教了。”
上官寒洛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早已气绝身亡的人,微微蹙眉,再一扭头,见其他人都略显心虚的模样便猜到几分。
“倒是在下御下不严,让欧阳公子见笑了,改日在下亲自登门道歉。”
“不必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欧阳商拒绝干脆,可以说一点颜面不留。
上官寒洛也不恼怒,只看着欧阳商合上窗户,里面清澜的侧影一闪而过。
上官寒洛眯眼。
马车已经缓缓从他们跟前二过。
上官寒洛站在原地,回想着那张侧影,顿时又蹙气眉来。
那侧影,他似乎……在哪见过?
黄昏时,一行人出了江城地界,却未入客栈,而是行入了一处竹林别院。
马车涓涓而行,窗外的鸟叫声响异常清脆,连清澜的鼻尖,都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甜气味。
“这是何处?”清澜困惑。
欧阳商道:“这里是我天门的一处别院,清澜公子你身体尚需,若要长途跋涉还需在此疗养一番。”
清澜不语,似乎是随了他们的安排。
马车停下时,清澜随着两人下来,刚站稳,便听两人恭敬地唤了一声:“师尊。”
“嗯。”萧庭从两人身边走过,眼角只看了清澜一眼,便踱步进了门里。
欧阳商与莫洹古看向清澜,两人似乎更显小心:“清澜公子,里面请。”
……
竹林别院,清净幽幽。
清澜一路行来,接靠听觉步行。
这一路,萧庭并未理会于他,而旁边的欧阳商与莫洹古也沉默不言。
林中,鸟群飞过,唧唧喳喳的叫声清脆空灵,让清澜下意识地微微侧首。
“清澜公子,小心脚下。”莫洹古提醒他,结果还是慢了。
清澜一脚绊倒门槛上,整个人都猛地朝前一扑,前头,萧庭似有所感,一个转身就将清澜给……接在怀里……
欧阳商微微瞪眼,莫洹古拉着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眼观鼻鼻观心当没看见。
清澜也是微愣,察觉到腰上的手臂似乎紧了几分,清澜心里一烫,下意识地推了萧庭一把。
萧庭蹙眉,也不多说转身就走,不过他还是吩咐。
“送去松雅苑。”
欧阳商意外:“松雅苑,那可是……”莫洹古提醒他:“你舌头不想要了?”
欧阳商就默默闭嘴,领着清澜去了松雅苑。
比起客栈小院的喧闹,这林间小院,明显更显优雅。
欧阳商与莫洹古将清澜送到了松雅苑,同时还唤来两个婢女照顾清澜,清澜侧耳静听顿时发现这两个婢女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这三日,我们会暂时留在这里,这段时间,便由她们二人暂时照顾清澜公子日常。”莫洹古道:“竹修,竹雅,过来拜见清澜公子。”
两人上前,一同朝清澜行礼。
“竹修,拜见清澜公子。”
“竹雅,拜见清澜公子。”
清澜蹙眉。
莫洹古又道:“时辰不早,清澜公子便先歇息,若有事,可让他们二人来唤,我与师弟就在松雅苑旁边的小院里。”
清澜只能点头:“有劳。”
莫洹古抱拳,道了一声告辞,便领着欧阳商先走了。
清澜转身,却立在原地似有些迷茫。
竹修眼珠一转,故意走到门边,拿起茶壶倒茶:“公子路途奔波,怕是辛苦,不妨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清澜听到动静,才错步上前,在桌边坐下。
竹修将茶杯放到他的手边,放下时,还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公子,喝茶。”
“我想歇歇,你们先退下吧。”
竹雅道:“那我为公子铺床。”
清澜不语,只微微侧首,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而后随着他的动作,大致的确定了方位……
两人整理完了,走到清澜跟前行礼。
竹修道:“公子先稍作歇息,前后我与竹雅再将膳食送来。”
清澜:“有劳。”
二人离开,清澜起身摸索着走到床边,因眼看不见,他脚尖一下碰到床榻边上的脚踏,整个人又猛地往前一扑,直接扑倒床上。
这情况,让清澜无奈,不由得叹息一声。
纵然他听觉灵敏,可在某些方面终究不便。
黄昏时,竹雅与竹修送了膳食过来,为避免清澜为难,两人都适当的弄了点动静出来提示清澜。
清澜对此只暗暗呼了口气,不过他大概是因为身体尚虚的关系,并没食用多少便放下了碗筷,待得竹雅与竹修将东西撤下,清澜又起身凭着记忆,走到门边。
“公子可是要出去?”竹雅问他。
清澜微微摇头,复又转身。
竹雅与竹修互看一眼,两人再次朝清澜行礼,便转身退下。
房间里,瞬间又寂静下来。
清澜暗暗吸一口气,抬手摸上自己的眼睑时,房门被人打开。
“可是竹雅与竹修有侍候不周的地方?”是欧阳商从门外进来,问:“不若我另外换两个人过来?”
“不必了。”清澜淡淡道:“是我的问题。”
他的什么问题,清澜却未多言。
欧阳盯着他的身影看了须臾,忽而轻叹一声:“恕我冒昧,不知清澜公子是如何与家师相识的?”
清澜明显一愣。
欧阳商道:“实不相瞒,这么多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家师身边有人能近得他身。”
清澜困惑,却未说话。
欧阳商又说:“若清澜公子不便相告也无甚关系,方才的话,便当做我从没问过吧。”
欧阳商抱拳,转身要走,却忽听清澜略微迟疑地问:“萧门主……他们兄弟,与城主府……”
“兄弟?”欧阳商略微一愣,似乎意外,可随后又略微带笑:“清澜公子,是想知道家师,与城主府有何种的深仇大恨,能让他焚尽城主府吗?”
清澜不语,却还是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欧阳商并未立即回他,而是过了许久才道:“其实,与家师有血海深仇的并非城主府一家。”
清澜略微诧异。
欧阳商又说:“实际上,家师也不知道他的仇家究竟是有多少,也正是因为如此,多年来,家师身边从未有过任何一人。而清澜公子,则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