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剑倾的隐忍,让萧庭神色明显一尘,他眼睛一眯,忽地将沈剑倾整个托着,便一个猛地用力。
“嗯!!!”沈剑倾鼻腔发出了软软的声音。
萧庭顿时一笑,他指尖捏过沈剑倾的下颚,又低低地道:“若我没用水阳功救你的话,我确实打算将你打造成六识全无的兵刃,不过自药池一事之后,我改变主意了。”
沈剑倾说不出话,被困住的双手,指甲狠狠掐进掌心,他听到萧庭又在耳边说道:“我要让你做我的侍奴。”
……
侍奴是什么?
听来不过就只是侍候他的下人罢了,可……萧庭的侍奴却并非于此。
萧庭让沈剑倾坐的这个侍奴,是……转伺候他一人的,暖床的剑奴。
再次醒来,沈剑倾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树林里了,甚至于他也不在马车上,而是在房间里面,这四周并无旁人,只有他一个人是趴在床头的。
被解开的双手,手腕上印着被勒出的红痕,手掌转动之时还有些疼痛,对此,沈剑倾微微蹙眉,他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可后背却又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一时间又暗暗吸了口气。
后背……定是有伤了。
就因为他是被萧庭给按在树上……整整一个早上,一直到他受不住昏厥过去。
而现在是……什么时辰?
蹙紧了眉,沈剑倾抬头四往,眼中却只隐约看见点点模糊的光亮,暗暗吸一口气,沈剑倾忍着不适,下了床榻,他寻着光亮的地方走去,伸了手时,眼前忽而有道红影似乎拉开了门。
“醒了?”是萧庭的声音。
沈剑倾神色一凛,猛然转身,萧庭却突然伸手一捞,直接箍住沈剑倾的腰肢,就将人一把带进怀里。
“放开!”沈剑倾的声音冷冽的隐隐打颤。
萧庭听而不闻,只顺手将沈剑倾打横抱起,将他送往床边:“身上有伤,还折腾些什么。”将人放下,萧庭又去拉他的衣服,结果被他用力一巴掌给挥开。
对此,萧庭挑眉:“只是看你背上伤势如何罢了,你何必如今反应?”
“不劳烦萧门主了!”沈剑倾冷冽至极。
可……
下一瞬,萧庭直接将他衣服扒了。
沈剑倾顿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整张脸,白得厉害。
而与沈剑倾的脸色形成对比的,是他袒露出来的肌理,上面布满着深浅不一的红痕,看着有些触目惊心,也有些旖旎暧昧。
但萧庭却皱起了眉。
“我下次会轻一点。”
沈剑倾简直不想理他,只想离这人远远的。
萧庭却忽而从怀里拿了膏药出来,小心地给沈剑倾的背上涂抹,那里全是在树干上刮擦留下的淤青,厉害点的地方还隐约见红。
若只是一两处便也罢了,可沈剑倾的背上却青红了一大片。
涂抹药膏的时候,萧庭明显感觉到了沈剑倾浑身一紧,连呼吸也瞬间屏住,似乎是……疼得厉害。
“这药初初抹上,会有些疼,但药效极好,你且忍忍。”
沈剑倾没有吭声,只把五指紧紧握住。
萧庭突然又说:“你该庆幸,你体内有我大半的功力,不然……就凭你练过焚阳卷一事,我早都已经杀了你。”
沈剑倾微愣,面上虽然不显,可心里却困惑了。
难道这些天在他体内与阴水卷相冲的,就是焚阳卷?
应该是了。
阴阳相克,水火不融。
怪不得他的身体恢复如此之慢,连萧庭也困惑了。
房间里,萧庭的话音落下后,久久没有沈剑倾的动静,他突然眯眼,忽地凑近沈剑倾跟前,低头朝沈剑倾唇上亲去,沈剑倾倏忽一个偏头躲开。
萧庭哼笑:“还以为,你没有反应。”萧庭将他放开“下次若再不应我,我便直接将你就地办了。”
沈剑倾顿时拧眉:“萧门主何必如此相逼?”
“本座可疑。”话是这么说,可萧庭还是解释一句:“你体内的精元之息,在你彻底吸纳之前,若无我为你调和,迟早冻结你的心脉,而现在你还修炼过焚阳卷,若无人引导你一旦运功更是容易精元紊乱,轻则内伤,重则散功。”
沈剑倾皱眉。
萧庭又问:“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
“难道不是?”
萧庭将膏药朝着小几上重重一放:“沈剑倾,你最好给本座弄清楚,本座教你的阴水卷可以说是这天下的至极之宝!多少江湖中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你还不知好歹!若非你之前便学过焚天卷,本座何苦与你这般白费力气!”
沈剑倾眉头动了一下,但没说话。
萧庭也不再开口,他像是怒了,训斥过了便也不再理会沈剑倾了。
一时间,房间里显得有些诡异的沉默。
良久时,沈剑倾才微微侧首,床榻边,萧庭便坐在在这里,因为隔得近了,沈剑倾也更加看清楚了他那一头如雪般的长发,上面,那红色的发带显得十分醒目,恍如……血得颜色一般。
无声一叹,沈剑倾似乎妥协了:“萧门主,是在下不识好歹了。”
萧庭微动,却微微睁眼。
沈剑倾微微闭眸,将脸撇向别处:“萧门主以一己之功,救了在下一命,在下理当感谢才是,只是……”拧了眉,沈剑倾似乎有些迟疑,可终究还是说道:“有些事,还望萧门主,莫要逼迫在下。”
萧庭眉头一动,微微侧首看他。
沈剑倾就趴在榻上,他长发散开,耳边垂下的鬓角,掠过他的侧脸,只显得他容颜昳丽,睫羽分明。
不知萧庭又在盯着自己,沈剑倾微微蹙起了眉:“有些事过头了,终究不好。”
是那些事,沈剑倾并未明说,但萧庭似乎懂了,他扭过头去,好一会了,才低低道一声:“不迫你便不迫你,终有你心甘情愿的时候。”
沈剑倾没听清楚,疑惑地嗯了一声。
萧庭忽地起身:“你自己休息吧,我先走了。”
而后,沈剑倾便看着他大步离开,那一抹暗红的身影,便这般消失在房门之后。
一日寂静,氛围却已不如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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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剑心修习过焚阳卷,后又再练阴水卷,这两者精元相冲,让沈剑倾的身体恢复出乎意料的缓慢,可即便如此,沈剑倾也不曾落下运功调息,不过在这之后,倒是都有萧庭为他护法引导精元行走。
转眼半月,有萧庭引导护法,沈剑倾身体才恢复大半,而此刻,沈剑倾已萧庭等人,也即将抵达天门。
江湖上,对于天门的事,江湖上所知的人并不多,便是连千机楼的楼满凤,也仅知它成立不过十年,而对门主萧庭更是所知甚少,但这并不妨碍,江湖上的其他人对天门的好奇与忌惮。
庸都城城下,入城的马车缓缓而行,车厢里,沈剑倾盘膝而坐,双眼微闭似在调息运功,萧庭便坐他一边,手里拿着杯子把玩,面具下的一双眼,则时不时地朝沈剑倾看去。
车厢外,大街上,那茶寮底下,有说书人的惊堂木狠狠一拍,便高声喝道:“前有江城城主被灭,后有罗生门不存,这接二连三,两起大事事发至今,都未能查找行凶的凶手,而这两件事,皆在江湖上挂起了一阵怪风,弄的人心惶惶,都有些不得安宁。”
有听客道:“罗生门可说是下九流的邪魔外道,灭了也就灭了,那江城城主为何也难逃毒手?”
另外有人困惑:“江城城主府与罗生门可是有何关系?”
“这两者能有何关系?”说书先生道:“牵着乃是江湖小有名气之帮,后者乃江湖臭名昭著之辈,若非发生此事,罗门生如何能与江城城主府相提并论?”
另外有吃茶的行客,呷了口茶,叹息道:“江城城主司马异,虽然教子无方,但不得不说此人确实侠义,如今丧命委实可惜,与他一般的还有名剑山庄的沈源,好好的庄主却突然遭此厄难。”
马车里,萧庭忽地皱眉。他扭头看去,旁边沈剑倾睫毛闪动了两下。
有老者符合道:“可不是吗?与江城城主司马异相比,沈源之名更胜出几倍,只可惜,遭遇不测,连其独子最后一面也未能得见,当真是……死不瞑目呐。”
车厢里,沈剑倾嚯地睁眼。
他厅外马车越走越近,那在茶寮下说话的声音,几乎就擦着车厢而过:“也怪了那沈剑倾命短福薄,好好的一个英雄侠士却英年早逝,实在可惜,也怪不得那沈源会撑不住了,这要是换了是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也撑不住呐。”
马车走过,车厢里沈剑倾猛地朝萧庭看去,可他还未说话,便又听到:“什么撑不住,我听说呐,那沈源好像是被人给暗算,这才丢了性命。”
“嘘,没影的是,可不得胡说。”
再之后,那几人的声音小了去,似乎有所忌惮。
而沈剑倾,他一双眼,满是寒霜地盯着萧庭。
萧庭蹙眉,心里忽而有股说不出的不妙。
果然……
沈剑倾问:“我与沈源……是父子关系?”
萧庭眸色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