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因为要准备年末学校的文艺演出,沈怀南到纪良家共同练琴,沈怀南的腿虽然已拆了石膏,但还不能剧烈运动,所以周白也跟着送他来。
来的次数多了,两人总要被纪妈妈留下来吃完饭再走,沈怀南油嘴滑舌,尽说些好听的话,惹得纪妈妈笑个不停,看沈怀南骨头有伤,还时时煮了排骨汤让他带回去,纪良已经很久没有在吃饭时听见过如此多的笑声,不知是不习惯还是讨厌什么的,突然就烦闷起来。
纪良送两人下楼,沈怀南走得慢,手里还拎着一大盒排骨汤,纪良盯着汤盒,越看越不顺眼,那个女人凭什么给沈怀南做汤,难道是因为沈怀南比她更强吗?沈怀南的天分自不可言,那个女人也是看出来了吧。沈怀南第一次在纪良家弹钢琴时,女人甚至忍不住鼓起掌来,面容突然又焕发光彩,那是只有纪良在幼时曾从电视上看见过的,女人光辉奕奕的样子。
她不承认自己比沈怀南差,虽然一直想和沈怀南比试比试,但后者要么拒绝要么逃避,摆明了就是不想和她正面交锋,当然她也不觉得是沈怀南害怕自己,正如她故意不去写试卷一样,沈怀南似乎也是故意在掩盖着什么,那也许就是周白曾说过的,沈怀南不学好的原因。
她下决心一定要和沈怀南比一场。
纪良去找老师,说是要将合奏改为斗琴,老师讶然。纪良难得耐心解释了她的想法,与其让两人合奏,钢琴天才与才女的对决不是更有看点吗?也一定会吸引更多人来看的,老师被她鼓吹半天,眼睛都亮起来,一拍大腿答应了。
通知沈怀南这个消息时,男生却并没有她预想的拒绝或反对,非常淡定的答应。
反倒是纪良忍不住狐疑。
沈怀南的手指蹁跹滑过琴键,钢琴发出一串华丽的颤音,他又露出初见时那种眯着眼睛仿佛打量的神情:“和你比可以,但是我们来打赌吧!”
沈怀南说的赌是,如果他胜过了纪良,那纪良就不能再乱写试卷,要发挥自己的真正实力。纪良想了想,也提出要求,说如果她胜了,那沈怀南也不能再“自甘堕落”。
两人握手成交,认真对视的片刻,沈怀南忍不住笑出来,“你这么关心我,是把我看作朋友咯?”
纪良震惊到忘记争辩,朋友?她的确是很在意沈怀南干嘛不学好,如果不是出于像她这样的原因,凭着沈怀南在钢琴上的天分与才华,未来一定光明璀璨吧。所谓朋友,就是这个样子吗?
仔细想想,自从转到这所学校来,认识的人比过往加起来都要多,学校的活动她也不再是被排除在外的,甚至偶尔还能和李露等女生聊聊八卦,这才是典型高中生啊。一切,都是从遇见沈怀南和周白开始的。
她难得红了脸,嘟囔一声,没让对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