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更人明显是被吓破胆去,便是被人按压着到太子面前,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半句话来,只知道不停地磕头,直把额头磕出一块血印子。
不消半会,牢房里便是传出一阵臊味,太子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抖出衣袖掩着脸。
站在一旁的寇谦亨眼尖注意到他的动作,马上是吩咐旁人:“你们几个区把人拖远点,仔细着冲撞了殿下,有你们好果子吃。”
说完之后又讨好的看着站在牢房前的太子和勤王,然而这两人却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行了,”太子摆摆手,眉眼间有些不耐烦,“把人放了吧。”
这打更人明显就是一普通人,身上更加不具备内力,如今又是被吓破胆,倒是这幅狼狈模样,即便是有勾结的嫌疑,也没得这般查案,抓不着行凶之人,便将报案之人抓起来打一顿,这举动案子办不成,倒失了民心。
“是。”寇谦亨赶紧应下,额上浸满汗水,直直的滴落在尘泥里,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是被责罚,这头上的乌纱帽保不保还是次要,项上人头怕是也要搬家。
寇谦亨忙指挥着人将这打更人放了,余光便是瞧见太子和勤王正是往牢房的大门走,准备出去,赶紧是小跑过去。
“两位殿下,若是准备回去,下官送送您二位。”
“不必了,刑部当是有不少事务需要你处理,好好干。”太子摆摆手阻止了他要跟上来的动作,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寇谦亨却是从他眼中看出了警告的意思,一股寒意爬上背脊。
说罢,便是拉着段锦黎直接往外走。
“九弟,这些年你都在边关,边关寒苦,回京就好好享享福,你刚回京,对京中事也不甚了解,二哥可是跟你说,方才那刑部尚书可是出了名的和稀泥,左右顶不住。”
太子一脸亲昵的拉着段锦黎,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便是旁人瞧见也不由得称赞一声兄弟和睦。
“知晓了,这朝堂之事还需二哥多多提点才是。”段锦黎笑着,眼中的神色倒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是自然,世人都说皇家没有真兄弟,但我这做哥哥的当真是将你当成亲弟弟看待,既然回了京,二哥便是会护着你,你只管好好享福便是。”
太子拉着他一路聊着,又是唤来身旁的影卫,让他跟着那个打更人。
看着影卫突然出现在面前,之前段锦黎倒是真没注意到还有这样一个人在他们身边暗处隐着,太子殿下果然是不简单,听刚刚的言语,与其说是关心弟弟,倒不如说是在暗中敲打。
方才是踏出刑部的大门,便是毫不意外的看见林池站在门口等着,从前林池便是时刻守在他身边,回京的这段时日倒是时常瞧不见人,他又不跟着段锦黎去皇城里头,虽然日日相见,却是相处少了。
原本还在计算着太子的目的,将心思深藏,却在见到林池的一刻,眼神倏地亮了,却又因为林池之前的告诫,不得不违背自己想要扑过去的心思,乖乖的站在那处端着王爷的架子,不便做其他的动作。
“属下见过王爷,拜见太子殿下。”林池恭恭敬敬的对着他们行礼。
太子审视着面前的人,倒是有些琢磨不透,在段锦黎在宫里做皇子的那段日子,太子跟林池打过交道,一个从始至终看不透的人,明明只是默默跟在他这皇弟身后,却就是有本事把人护的紧。
“林侍卫,无须多礼。”太子伸手扶了一把,“今晨发生的事情,林侍卫想必也有所耳闻,本宫记得林侍卫对江湖之事倒是了解不少,你觉得这世上有几人能够有这般能耐,皇城前抛尸还没惊动巡城守卫。”
“扭断脖子,倒是不少人能够做到,至于不惊动守卫,那怕是皇城守卫不当,不然如何能发现不了。”
林池温和的说着,无色眸带着一丝笑意,却似有若无的侧身挡了一下,恰好遮住段锦黎。
听罢,太子也只得一笑,爽朗的说:“林侍卫说的对,本宫可是得好好的去查下守皇城的守卫。”
“二哥,已是正午时分,你我兄弟二人都未用午膳,正好府上备了些小菜,二哥若无事,便同去用膳。”
段锦黎说着,看过去的眼眸却是不带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