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得有些上头，本就有些僵硬的手指更不得用了，连筷子都握着有些吃力，夹到的丸子逃开了筷子的桎梏，咕噜噜在他裤子上滚过，最后躺在了地上。
韩琅低叹一声重新去夹，谁料指尖不住地震颤，筷子磕打着瓷盘发出接连不断的响声，却始终夹不上来。
“你到底怎么了？”楚梦珂忍不住出声，总觉得他最近很不对劲，脸色也不好看。
韩琅搁下筷子，嘴角牵起一点弧度：“珂珂慢慢吃，叔叔喝得有点头晕，先去睡了。”他慢慢挪着步子往卧室走，在酒精的作用下动作更为迟缓，右脚似乎连抬离地面都有些困难，只是僵硬地挪动着。
楚梦珂不放心，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距离，一路跟着他上楼梯，在他趔趄着险些跌倒时，一步两级台阶地追上去，这才免了一场他双膝跪地的惨剧。
“珂珂……我没事，别担心只是……腿酸，没站稳。”男人压了些重量在她身上，借着她的力道站稳，单手撑着扶手，另一只手搭在楚梦珂的肩上，慢慢往上走。
两个人废了些力气才进了韩琅的卧室，韩琅坐在床上，接过楚梦珂递过来的蜂蜜水，一口一口地啜着。楚梦珂留意到他搭在膝盖上的右手一直在抖，犹豫着，还是问他：“叔叔，你的手怎么了？”
这是自打她回国以来，她头一次叫他“叔叔”，韩琅心里一颤，再加上慌乱，情绪激动之下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忙不迭把手藏在身后，被楚梦珂毫不含糊地拉了回来，这时再看，他的手指倒是安分乖巧地缩在她的手心里，消停到仿佛刚才的抖动是她的错觉。
韩琅主动解释：“最近太累了，休息得不太好。”
他最近气色实在是不好，这样解释倒还说得通，楚梦珂也没多想，只点点头让他躺下：“那你快歇着吧，楼下我去收拾。”
楚梦珂的动作很快，收拾完厨房和餐厅，又不放心地回去看他。韩琅大概是倦极，已经睡下了，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凑近了在灯下看他，楚梦珂真真切切地意识到，男人真的上了年纪了，白皙的皮肤不再紧致，蔓延出浅淡的纹路，就连手指无意中拂过发丝，都能轻易看到其中夹杂着的根根银丝。
他的手垂在床沿，没什么温度，见他指甲有些长了，她随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指甲钳，却被一个透明文件袋吸引住了目光，看封面似乎是哪家医院的病历本。
楚梦珂定定看了几秒，把里面零零碎碎在纸张全都取了出来，她也不嫌凉，直接坐在地上，一张一张翻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