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园路末端有家t吧,只在晚上十二点开放。据老板说本来是想开个正常的les酒吧,谁曾想t子越来越多,逐渐比例失调。
一到晚上十二点,老板抹好了发胶,兼职的大学生酒保撩起袖子,露出自己平日小心藏起的大花臂,戴着单边眼镜,扎起半长的头发,半眯着的眸子里装着全是手上的工作。
吧台一共就两个酒保,一个兼职,一个是老板自己,老板是个练过散打的混子,书读一半辍学,出来后什么都干过,一米六五的身高站在那看着是没有兼职有气场,却也算酒吧的半个保安。好几个自称是跨的男人想进来,要不就是被一屋子青皮寸头爷t劝退,要不就是勾搭来之不易的小姑娘被老板拎着棍子恐吓出去的,要说老板真动手打人,也就只有一次那个喝醉的男人趴在吧台上羞辱兼职酒保是移动子宫,老板二话没说,拽着男人的领子拉进吧台里面,打断了人的鼻梁骨。赔了点钱,拍照贴在了门口警告其他人,自从那之后,来找事的就少了很多。
过年间老板没回去,兼职也没回去,酒吧的生意冷清了不少,这天早早打了烊。老板坐在吧台前,喝得有点多,话也有点多。她蔫了巴叽说,闷子,以前这儿还有一个做兼职的服务生,也是像你一样大,是个p,人很好,很可爱。
兼职愣了愣,她从未听老板提起过,还打算再问,老板又说下去了。
她很漂亮,以前我这生意好,都是托她的福,大家都喜欢她。本来吧……本来吧我想留她……
老板说到这顿住了,嘴张了半天,仰头喝干了酒,吐出一口浊气和几滴热泪。
可她有一天跟我说啊,老板,我不行了,家里人给我安排了相亲……她嫁给了一个男的。婚后的一个星期,那天晚上,她突然打电话来。
兼职看到老板眼里布满红血丝,不知道是疲倦还是别的原因。她没有插话,给老板续了酒。
她说她不愿意同床,她觉得恶心,那个男人打了她,她现在好害怕,想我救救她,我还没问她住址,电话那头传来了凌乱的声音,电话被挂断了。
我找了一晚上,丢下了酒吧跑出去,几个熟客也帮了点忙,最后我们在十二点之前找到了她家的住址……和她的尸体。
老板把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手臂里,只能听到极细微的啜泣声。
老板说,闷子啊,我要是阻止她了该多好,那天我打了那个男人,我想杀了他……但是杀了他能让那个孩子活过来吗?我想了很久,对着那孩子的遗体坐了好久,我觉得她生前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是我单单杀了他就能弥补的。
兼职终于动了动嘴,开口道,这不是你的错,是她的选择。
不。老板反驳道,她没得选。
那天晚上老板喝醉了,说了很多胡话,兼职还记得老板抱着她胳膊,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答应过每天给我梳辫子,你现在不在了,我不会梳啊,我只好把头发都剪了,这样就不用梳起来了,也不会再想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