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钱真的了不起

“这位大叔,劳烦你去边上那桌可好?”俊朗男人掂了掂银子,意思明显不过。
中年男人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伙子,忽然搁下手中的筷子,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将上面的碗筷震得颤动起来。
风坠铃暗暗叫好,心想这位大叔还真是个有骨气的人,同时期待着他说出“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么,有什么了不起”诸如此类的名台词。
只可惜画面一转,霸气大叔忽然满脸笑容地接过了银子,肥厚的手掌掂了掂分量,动作麻利地带着碗筷走人了。
风坠铃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对“钞能力”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打发走多余的人后,男子放下自己的碗筷,毫不客气地坐下,开始吃面条。
风坠铃拿着筷子迟疑了一会儿,终是夹起一筷面条,吹了吹开吃。
说来也奇怪,方才还争吵不休的两人此刻却都安静地埋头吃面,若不是间隔太短,记忆不曾褪色,两人还真像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碗中面尽,男人率先搁下碗筷,风坠铃紧随其后。
“姑娘饭量当真不错。”
男人看了一眼她只剩面汤的碗,心生佩服。
“公子谬赞了。”
夸一个女人饭量不错,这可不是什么悦耳动听的话。
“小女家中有事,先行一步,还请公子见谅。”
面也吃完了,这下她总能光明正大地离开了吧?
“姑娘留步。”男人再次阻拦,“不知姑娘家中有何急事,可要帮忙?”
风坠铃白了他一眼,拍开他拦路的手,“小女的家事就不必劳烦公子了。”
“姑娘哪里的话,你我虽是初相识,彼此却很投缘,我心中早已把姑娘当成自己的家人看待,既是家人,姑娘又何必同我见外?”
风坠铃听他越说越离谱,甚至还死皮赖脸地冒充起了她的家属,真可谓是气上心头,有挥拳打人的冲动。
“既是如此,小女也不同公子客套了。实乃家父平日里嗜好骰子牌九一类的玩意,偏偏他又是个赌运不佳的,这不欠了人家黄金万两,这几日常有债主上门,若公子真有心相助,不妨慷慨解囊?”
男人听她越说越流利,若非知晓她的底细,怕是真要信了她的鬼话。
“既是姑娘家中有难,我又如何能袖手旁观?还请姑娘带路,从今日起我便是姑娘家的护卫,量那些宵小恶徒不敢踏足半步!”
“多谢公子好意,但这办法怕是治标不治本啊,当务之急还是替家父还上赌债要紧。”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个男人也该知难而退,放弃纠缠了吧?
然而,事情并没如她所愿。
“我已明白姑娘之意,不过是区区万两黄金,于我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听听,什么叫口出狂言,就算这人是富家公子,也不可能这么撒币啊。
“不过,有一事还请姑娘明白。”男人话锋一转,“我这番慷慨解囊乃是把姑娘当成家人看待,姑娘定然懂得有恩必报的道理,我这便拟一张卖身契,从今往后姑娘便是我家的婢女了。”
汝闻,人言否?
从妻到妾再到婢,这人是故意来挑战她的底线吗?
偏偏男子仍是不知收敛,甚至对着人群开始吆喝,要他们当个见证。
最后一丝理智崩溃,与之前被系统胁迫不同,风坠铃果断端起桌上的碗,将里面残余的面汤朝着男人的脸上泼去。
两人的距离很近,即便男子身怀武艺,也没能躲过这来势汹汹的攻击,一张帅脸被面汤泼了个彻底。
不仅是男子,围观群众也都傻了。
【系统提示:玩家白莲花指数-1,目前数值为零。】
【系统提示:如果玩家选择的攻略对象为文书行,还请玩家注意将白莲花指数保持在较高值。】
系统的提示没有浇灭风坠铃的怒火,反倒是让她生出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既然白莲花指数清零了也不会游戏结束,那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什么柔弱无辜又可怜,今日她就要手撕白莲,当一朵见谁咬谁的食人花!
“看什么看,没见过教训无赖啊!”风坠铃瞪了那些吃瓜群众一眼,气势十足地吼了一声。
围观群众瞬间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着什么。
被泼了一脸面汤的男人也缓过神来,从袖中拿出折叠整齐的帕子,悠闲从容地擦拭着不断滴落的汤汁。
面汤不比清水,擦干后还有一层油腻浮在上面,教人浑身难受。
“姑娘。”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丝毫怒意,反倒带着那么点愉悦的味道。
从刚才的观察来看,风坠铃可不认为他是宽宏大度的人,如果他不是喜欢受虐的变态,想来便是在盘算该如何报复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虽说她是女子,但也是头脑正常,四肢健全的女子,当然明白“打不过赶紧跑”的道理。
于是乎,她故作镇定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转身,拨开人群撒腿就跑。
男人瞧她气定神闲,只当她还有话要说,没想到却是个外强中干的,跑得竟比昔日狩猎时山间四处乱窜的野兔还快。
另一边,风坠铃头也不回,只管一路狂奔,没想到跑得太投入,一不留神竟冲撞了抬轿子的队伍,还把人家的轿夫给撞了。
如此华贵的轿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轿夫仗着自家主人的权势,开口便是一顿数落。
“你这个没长眼的东西,你可知轿子里坐着的是什么人,你这般冒冒失失,怕是不想要这条小命了!”
风坠铃听他这么一说倒来劲了,世人都知景国最有权势的名义上是当今圣上,实则是操纵文武百官的摄政王,这轿子里坐着的人难道会比这两人还尊贵?
“你倒是说说看这轿子里坐着的人是谁,本姑娘可真想见识见识!”
还在气头上的风坠铃继续着莽夫操作,甚至还叉起了腰,一副刁蛮任性的样子。
轿夫又何尝看不出她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只是比起轿中之人,任何大家闺秀都不值得一提。
“呵,那你可要洗耳恭听了,这轿子上坐着的是——”
“是本王。”
不等轿夫说完,轿子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听到这个声音,风坠铃又惊又喜,没想到这轿夫说的竟然是真的,这还真是个惹不得的人!
轿帘被一只匀称纤长的手轻轻掀开,绣工精致的锦缎靴子从轿中跨出,接着便是濯濯如春月一般的人。
“小女见过王爷,方才一时不慎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虽是请罪,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君渡云饶有兴味地看着看着她,开口道:“多日不见,二小姐近来可好?”
风坠铃连忙点头,“多谢王爷关系,小女一切无恙,倒是王爷公务繁忙,要多保重身子才是啊。”
又是赔礼道歉,又是嘘寒问暖,君渡云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呦,这还真是巧遇,人都到齐了!”
洪亮的声音先一步传到两人耳中,接着便是挤开人群,大步流星走来的身影。
风坠铃看报仇的人来了,情急之下便往君渡云身后躲,还下意识地掖了掖他的衣袖。
君渡云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她,从来人狼狈的面容猜出了一二。
“钟离……钟公子。”君渡云故意叫错他的姓氏,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被错唤姓氏的男子只当未察,笑着开口:“许久不见,王爷依旧丰姿隽爽,同昔日相比没有分毫更改啊。”
风坠铃从他们的对话听出这两人是旧相识,才刚安稳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
如果他们是故交,那她岂不是无法拿君渡云当挡箭牌了?
一瞬间,风坠铃再次动了逃跑的心思,可仔细想想又觉得多此一举。
君渡云是认识她的,除非她跑出景国,否则掘地三尺也能把她逮回来。
“姑娘,你莫不是想要继续逃跑?”男人注意到了她细微的动作,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心思。
“我没有,公子莫要含血喷人!”风坠铃也不管了,就算今日难逃一劫,她也要留下一点骨气。
君渡云听着他们的对话,侧身问她:“你方才是在躲他?”
“嗯……没错。”风坠铃想不到狡辩的理由,只好承认。
“钟公子,不知她何处冒犯了你,竟让你这堂堂七尺男儿穷追不舍,连旁人的眼光都不管不顾了。”
此话一出,男子扶额叹息,风坠铃瞬间嚣张起来。
在景国,只要君渡云是她的队友,那她就可以在这条街横着走!
“公子,不知小女何处冒犯了你,竟让公子这般穷追不舍,连旁人的眼光都顾不上了。”风坠铃一字一句,几乎是把君渡云的话给复述了一遍,脸上充满了挑衅。
男子看他们结成了统一战线,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指了指自己的衣襟道:“若非姑娘赐的这碗面汤教人三生难忘,我又何必追你至此?”
听了男子的话,君渡云恍然大悟,原来他身上沾染的污浊竟是面汤,难怪晕湿润的痕迹久久不曾淡去。
与男子相比,他昔日领受的那杯清茶竟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想到这里,他那双朗目瞬间盈满了笑意,所思所念唯有如何助身旁之人一臂之力,好让这位被泼了面汤的人脸色更难看些。
男人眼色不错,注意到君渡云“和善”的笑容,立刻明白了他的“冤屈”不会被“昭雪”,反倒有可能“长埋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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