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收到来自京城的包裹的时候,已经五月了,这会儿饶是遥远的北方小城里也是漫天飞花的温暖季节。
风倾墨的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现在连行走都很困难,每天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院子里的大树发呆。
柳大夫的宝贝儿子也像是吃了什么山珍海味一般的开始抽条,只是小脸蛋还是圆滚滚的,风倾墨一看到他就笑,他也跟着这个大傻子笑的像个小傻子。
这天吃过了晌午饭,风倾墨让柳大夫扶着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就在柳大夫要起身离开的时候,风倾墨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他已经走了两个月了。”
听到这话,柳大夫脚步一顿,然后转身有些复杂的看向风倾墨:“你说的是谁?”
风倾墨的眼神微微一闪,随后又闭上了嘴巴。
他不说,柳大夫自己也能察觉到,随着风倾墨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的脑子却正在逐渐的好转,而如今王爷又送来了这么一个棘手的救命药,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做。
又过了几日,风倾墨开始频繁的吐血,柳大夫知道,如果现在不把握机会的话,那么这个人就真的是彻底没救了。
风倾墨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说道:“柳大夫,我还有多少时日。”
柳大夫沉了沉眼眸说道:“不足一月。”
风倾墨听了这话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的:“麻烦柳大夫不要将我的情况告诉他,我知道他一直在为当初的事情自责。”
说道这里,风倾墨轻叹一声:“我倒是希望自己还是之前那个五谷不分的傻子,天天乐呵呵的伏在他的膝头听他跟我说那些我本应该知道却被忘记的事情。”
柳大夫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握了握拳头说道:“其实前段时间王爷让人捎来了一个包裹。”
他心一横,闭上眼睛开口道:“包裹里是一瓶药,这药是一剂秘方,通过特殊的药物调制,正好能解了你身上的毒,只是解毒的过程痛苦难耐。”
“药?”风倾墨有些诧异,在他眼里,他的小王爷可是不通什么药理。
“是皇上给的药方子。”柳大夫苦笑一声。
听到这话,风倾墨顿时摇摇头,似乎是有些无奈:“他怕是又答应了什么不平等的条约吧。”
柳大夫没有说话,其实还有件事情他没有告诉风倾墨,他担心风倾墨知道之后会拒绝服药,浪费了王爷的一片心意。
这份药方子的来历只有皇上自己清楚,药引子也很邪乎,居然要用到人血,这也是阿斐当初拼命阻拦王爷的最大原因。先不说这个药能不能治好风倾墨,就连能不能成功都不敢确定。
王爷再怎么不受宠这也是皇亲国戚是王爷千岁,怎么能随便为了这种不靠谱的药方去耗费自己的心血。
奈何王爷从小性格就十分的固执,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谁也劝不回头。就像她当时义无反顾的爱上风倾墨一样,到如今,他也是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