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湖起疑云

丹枫城阁楼庭院。
峨眉刺上下翻飞,钢爪忽长忽短。龙得水与韩振清战了个棋逢对手,两个人谁也没讨着对方半点便宜。
时间一久,韩振清未免有些烦躁。落日之前若不把人带回,只怕项上人头不保。忙卖个破绽跳出圈外。一声招呼:“兄弟们一起上,教主有赏,违者格杀勿论。”
听到命令,一干人众呼啦一下;将三人困在核心。一场混战拉开了序幕……
密林中。
‘锵’。
双剑相撞,碰出寒星点点。
左锋不愧江湖成名人物,一把龙泉剑使的得心应手,招招出奇狠毒,辛辣无比。相比之下,上官剑一路风尘;几乎是杀了一路,早已是人困马乏。与这样高手相搏,自然落了下风。被对方的龙泉剑击的左躲右闪,见招破招,苦苦等待反击之时。
“哧”!
长袍被龙泉划开一道口子。上官只觉的肩部一麻,刺痛传来牵了一下嘴角。此时此刻,他非常清楚,若不速战速决;唯有抛尸野外的结局。
正自思忖间,龙泉急速攻至。上官情急之下,想起娇妻的‘避实击虚’。于是,凭着记忆舞出朵朵剑花。顿时,剑影大盛。左锋‘咦’了一声,龙泉的攻势立刻减慢了些许。那美丽的剑花,仿佛画笔;勾勒出桃花满天飞的景象,令人心醉沉迷。趁他心乱神迷之即,上官戛然而止剑花,策马狂奔而去。只留下左锋呆立当场,仿佛中魔一般。
阁楼前。
刀光血影;双方混战在一起。
如心、龙得水、凤飞飞三人均是伤痕累累。天龙教这批长枪队,果不其然个个武功不弱。以少战多之势,连番的苦战,已令三人力不从心,险情迭出。
“啊……”一声娇呼,如心被一杆长枪刺中右肩。使枪之人是个高大的汉子,劲道之猛之狠;如心何以承受得住。软剑登时脱手,娇躯剧震。体内真气乱窜,眼前白雾茫茫。瞬间眩晕,软软地倒下去。龙得水夫妇被人分割包围,鞭长莫及难以相救,略一分神,各自着了一枪。二人顿时汗如雨下,频频险象环生。
“教主有令,要活口,不得伤害他们。”韩振清一声令下,众人即刻散开,围而不攻。夫妇二人立时减轻了压力,疾至如心面前。拦腰抱起她,心疼焦急的呼唤:“如心,如心,你怎样了?”如心的脸色像纸一样苍白,樱唇渗出血迹。右肩的伤口已被染红了一大片,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只是一瞬间,又合上了。是失血过多的眩晕。凤飞飞心疼得泪水直流。龙得水在她耳边低语:“我们杀出去!”“好”!凤飞飞用力点了点头。
韩振清一脸得意:“二位英雄,走吧。来人,下了他们的家伙。”有人答应着,欲上前捉拿。就在此时,忽然几声“噼啪”爆响,平地骤起团团烟雾。盏茶之际,烟雾散去,哪里还有三人的影子。
真是抓了个寂寞!那韩振清原以为稳操胜券,不料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恨恨地叹口气,带领一干人众懊恼地离去。阁楼即刻恢复了平静,十几具尸首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随风飘过的血腥味,直呛鼻孔。夕阳沉沉坠去,淹没了黄昏。
一座古朴典雅的院落。
七八个丫鬟模样的人,穿红戴绿,里里外外地忙碌着。
轻叹一声,张开双眼。楚如心有些恍恍惚惚。
彼时,温暖的阳光洒满床前,柔柔的;好舒服的感觉。她定定神试图坐起来,谁知稍一动;牵扯伤口钻心的痛。只好放弃努力,老实地躺着。
转动粉颈,左右顾盼。她发现自己置身于陌生的环境里。
房间中央的檀木几上,一盆盛开的百合居中而放,散发出沁人心肺的芳香。对面墙壁上斜挂着一支箫,旁边是幅画像。一位着长裙的美女,吹箫飘飘欲飞。
画中美女优雅独特的造型,流畅飘逸的线条,令如心想起那幅吴道子的力作《87神仙图》。“好美”!如心心中不由地一声赞叹。
这是一个比较宽敞的房间,充满温馨之气息。这该是什么人的寝室?她蓦地怵然一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锁目环顾四周苦想。
表姐姐和姐夫呢?他们在哪里?
头部嗡嗡作响,她闭目苦思。忽然,她猛地想起那场血战。难不成被天龙教的人俘虏了?难不成这是教主寝室?嗨,管它呢。先离开这里再说。如心忍着痛,挣扎着想坐起来。谁知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沮丧地闭上眼睛,一会儿功夫,就昏昏沉沉睡去了。
还是那座掩映在丛林中的小阁楼。面对人去楼空一片狼藉的场面,上官剑懊恼万分。哎,若不是心儿偶感风寒;怎舍得留她一人在家?谁知这一去竟成永别。
上官剑肝肠寸断。岳父一家惨死,爱妻失踪;数日来的昼夜奔行撕杀,令他难以承受,眼前一黑;虎躯轰然而倒。
这时,一驾马车飞奔而至,几个黑衣人将上官抬上车。只听一声喝“快走”。马车旋风般地向西疾驶而去。
如心再次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张俊俏的满面含笑的脸。
“你醒了?”含着很特别柔性的声音,是那种入耳便能令人铭记的声音。
“你、你是谁?这、这又是什么地方?”楚如心轻轻点了一下头,继而盯着那双温柔的眼睛问道。
“这里是红花谷,在下云百合是也。”又是一抹浅浅的微笑。
“什么?”楚如心惊讶地张大美目:“红花谷?云百合,就是你?
“对,正是我。怎么?难道我不像吗?”云百合眨眼咪咪一笑。
楚如心茫然地点点头,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出,江湖上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高手,竞是一个美貌的女子。
一阵足音传过来,门被打开。楚如心别头瞧去。只见一团红色轻飘飘掠过来,红的有些耀眼。她不自觉地闭了闭眼睛,抬起手揉了揉。
“倩儿,楚姑娘醒了。快去厨房弄点粥来,她太虚弱了。”云百合执着红衣女的香肩轻声说道。
“几天没进食了。当然先吃粥喽。你看,这是什么?”唤作倩儿的女郎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提过一个食品盒。
“知我者,倩倩也。”云百合怜爱地拍拍她的后背,顺手接过食品盒。
此时,太阳泻满整个房间;一片旖旎春光。
光阴似箭。如心在红花谷待了三月有余,在云百合与倩儿的精心照料之下,身体已全部康复。沉沉的思念和担心,使她在梦中与剑哥相会。梦醒时分却是泪眼朦胧,哎,她不知不觉轻叹一声吟道:
愁江思雨,烛影摇红;巫山凝云雾。晓来落花舞,只雁栖梧桐。竹林闻笛,春风依旧;不见君、唯有莺乱啼。寂寞无主,思伊憔悴;一枝影扶疏。湘水连天处,孤舟鸥鹭随。相会无期,潇洒何在?怎知我、他乡独相依。
红花谷。一片繁荣景象,树木参天;百花盛开,蜂蝶轻舞。亭台楼阁建在依山傍水的边缘,百折回廊环绕着碧波绿湖;有若曲径通幽之清净,神秘幻影。如心无心观赏这独树一帜的优雅景致,眉宇间的忧郁,挥之不去。
彼时,云百合透过树林,一瞬不瞬地直视前方。
多日来的相处,她明白了江湖传言不虚。楚如心的确是有闭月羞花之貌,才华横溢。她那首咏春图令他赞赏,尤其是最后两句‘无限春光欲观尽,悠悠碧水竞东流。’
想到此处,心中蓦地升起异样的感觉;由慕生恋。她确信自己喜欢上了楚如心。
突然,一阵轻微声音入耳。
“阿龙吗?”云百合倏地回头,低声喝问。
“是我。”一个细长年青人躬身回答。
“那件事,查的怎样了?”
“回谷主,属下已打探清楚;上官剑的确是在天龙教手里。”
“宝图何在?”
“果然不出谷主所料,宝图是假的。属下以为,真图定然在楚丫头身上。”
“这么说,上官剑果真是为了掩人耳目去的楚家?”
“正是。一切都在谷主意料之中。”
“可知楚门的灭绝,究竟是何人所为?”
“是毒霸山庄。”
“哦。好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阿龙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迷起秋水星华般的眼睛,望着那些高飞的大鸟,云百合陷入了沉思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计划在她的心底终于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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