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倾城十二式

屋内的楚如心紫玉闻听到冰儿惊叫,顿觉有异,赶紧先后奔出房间。只见院子中放着一口木箱子,箱子盖上似乎放着炸药之类的东西。小绿冰儿她们,所以没敢动。
紫玉一瞧,止不住哑然失笑。哪里是什么炸药,分明是箱子盖上的拉手装饰而已。她伸手拉起盖子,居然也娇声喊起来:“啊……”
众人一惊,怎么了?会不会是机关伤着了?
紫玉摇摇头,弯腰探进箱子,抱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孩子,又仔细一瞧,是上官龙。
哈!这可太好了。众人又惊又喜,楚如心一把搂住上官龙,不住检查孩子的身体。还好,没有伤着,也没有中毒的样子。
显而易见,龙儿是被人搭救了,但不知这人会是谁?功夫也很不错,居然神不知鬼不觉把箱子放进院子里,大家愣是没发觉。
之后,为了安全起见,楚如心派冰儿小绿和五六个护卫,悄悄把上官兄妹送到外地紫金庵,那里的明师太是她的好朋友。
去年,明师太来的时候,还说要带走那兄妹,要教授武功的。楚如心舍不得,就没答应。现在想想,孩子一天天长大,是该习武了。
再说那隐先生,丢失了人质,也没理由让人家交换天字武功秘籍了,只好如实上报舵主。舵主也没过多责怪他,只是说秘密据点暴露,还是撤出来吧,反正也不急,等机会罢。
三天后,冰儿小绿回来了,只是其他几个护卫没回来,小绿还带着伤。
紫玉和如心都很奇怪:“冰儿,那些人呢?”
冰儿回道:“在青阳岭遇上麻烦了,有两个蒙面人打劫。”
“他们是什么人?”紫玉问道。
冰儿回忆道:“是一个大人一个少年,那个大人还带着面具。”
阁主?楚如心中暗忖道:“他还没死心。”
“小绿的伤怎么样?”楚如心赶紧来查看。
“如心姐姐,不碍事儿,明师太已经看过了,她说没伤到筋骨。”小绿嘻嘻笑道。
“那后来,你们是怎么脱险的?”紫玉继续问。
冰儿饮了一口茶,续道:“是因为有人搭救。那人是个女子,我没看到脸,她蒙着面的。”
“那人功夫好,把面具人给打跑了。”小绿接口续道。
“然后呢?”楚如心想搞清楚,到底是谁在帮助自己。
小绿道:“然后、然后那人也走了……”
冰儿抢过小绿的话头,沉思道:“那人好奇怪,救了我们,还不理我们。”
虽然不知道恩人是谁?以后打探吧。不管怎么说,有惊无险。
半年之后。青翠林。
青青翠竹,迷蒙若烟。
楚如心端坐在案几旁,轻抚琴弦,韵律声声。
不远处,紫玉随着婉转的琴音,舞着那名扬天下的“倾城十二式”。所谓的倾城十二式,便是那韵律剑法的精髓之处。需要身无旁骛心神合一,方能达到上层之境界。此剑法是,将舞蹈的柔与剑气的刚性相融合,把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发挥的畅快淋漓。
“穿梭日月两轮兮芳樽浅吟低唱,江楼侧畔渔歌兮惊破鸳鸯离殇。花柳芳妍采莲兮莫吟旧曲小调,梅残玉靥桃杏兮刹那定格幽香。寂寞秋江只一瞬,叹云娇、一生一世为君沉醉倾城;初咏彼岸兮之在水一方。
金秋凝露烟柳兮温柔醉榻何年?红绡衾帐未冷兮画楼拼却江南。恨那西园落暮兮繁华灯火谁惹,千里龙飞凤舞兮不知秋水晚烟?欢欣无限岁月走,含云歌、一山一水忘忧海市蜃楼;二泉映月兮之苍茫轩天。
三咏娇媚桃腮兮蝶舞花间翩翩,云鬟雾鬓青丝兮美目巧笑丽颜。吟魂原野醉魄兮温婉端庄质朴,湘帘影水海阔兮碾梦成雨窗前。行云踏月凌清波,水中舞、一琴一笙穿越九霄窥破;慕煞鸟雀兮之隐匿云间。
四曲咏叹四季兮江南春光无限,龙泉破竹东风兮佳期归心似箭。倚楼坐看云疏兮夜卧雨打芭蕉,西阁云雁哀伤兮别离银铮凤弦。秋水双波凝花影,韵律潮、一音一符满江明月痴情;蓑雨扁舟兮之怅惋画帘。
五字绝句绝词兮歌尽桃花郸道,深秋霜寒霜冷兮相会之路遥遥。梦断阑珊残灯兮惊觉琵琶荡漾,欢悦葫芦压花兮半江横跨小桥。诗舞素笺笔头颤,滴墨伤、一词一阕闷煞字里行间;轻愁云水兮之暮暮朝朝。
六叹倾城绝恋兮潇湘云帆影低,载动烟云墨雨兮落残霞孤映日。秋水共天长色兮篷窗听雨黯别,惆怅落寞小庭兮枫叶飘零题词。轻卷兰舟看沙鸥,音尘绝、一和一鸣翡翠听涛玉楼;离殇瑶琴兮之幽梦无期……”
楚如心演奏到第六式,乃上阙完毕。她停下弹琴的手,笑道:“紫玉姐姐的这倾城十二式之上阙,越发了得啦,当真是精进许多呢。”
紫玉收了剑式回道:“比起妹妹还是差了呢——来来,下阙我来操琴,你来舞。”
“也好。姐姐就歇歇,我来完成下阙。”楚如心说着话,就站起身子,接过剑来。
铮!
紫玉拨动了琴弦:
“七吟金钗银河兮隔断南北牵手,执着流金岁月兮光阴不锁更漏。牵牛织女双星兮感人万载流芳,紫陌纤尘世间兮多少残月似钩?重弹相思绕画屏,渡湘江、一曲一折弯弯苍茫情景;载愁东去兮之云肥月瘦。
八幅山水云锦兮凝固潇湘八景,远浦归帆鸥鹭兮平沙落雁意境。山市晴岚清风兮蕴含人生韵味,江天暮雪转换兮洞庭秋月初行。潇湘夜雨晚钟寺,薄雾飞、一烟一云淡泊楚楚有致;渔村夕照兮之心灵澄净。
九天玄幻风雷兮山色悠远低昂,气势如虹斩酋兮饮血紫电清霜。壮怀凭栏潇潇兮仰天长啸冲冠,功名繁华尘土兮踏破旧云腐墙。斫击宵小追暮霭,休空叹、一鸾一凤交颈沧桑青苔;雨愁云恨兮之不惧浊浪。
十方原野空灵兮超凡脱俗痴魂,宁静高远碧落兮飘逸大气神韵。诗情笑傲江湖兮与众不同众生,携手回廊品筝兮不闻窗外风云。优势在握美情愫,谁倾城、一星一月关乎相思红雨;此情此爱兮之何处搜寻?
十一唯美浪漫真爱兮庆幸温柔邂逅,华丽相思转身兮汹涌海市蜃楼。浅唱似水流年兮日月堆词砌句,遗忘痛苦悲伤兮棹橹瀚海云舟。团圆春梦坚如铁,君执意、宁折不弯何惧风雨骤!此为君作十一咏!
十二扫却荒原尘烟兮今生今世联袂,大江奔流时光兮坚守彼岸紫薇。心若锦绣磐石兮痴情穿透月光,鸳鸯守护荷塘兮紫陌红尘双飞。十二阑干皆倚遍,凝眸远、落红处处轻掠黛山眉。吟咏不尽倾城之美……”
“真个是一舞剑气动四方——好!”紫玉禁不住拍手笑道。
冰儿这时候跑过来道:“以我看呀,还是你们两位姐姐联袂之舞,方才是双剑合璧,天下悸动。”
“哪有那么玄乎?这丫头就会信口开河。”紫玉笑道。
楚如心也微微一笑,随后正色道:“冰儿呀,这个倾城十二式可再不许向外言传啊,怕引来江湖纷争。”
“嗯呢,我知道呀,所以你们才选择这么个偏僻的地方联系嘛——放心,小绿她们都不知道。”冰儿连忙点头。
紫玉拍拍她们的肩头:“好了,回去罢。晚了的话,小绿她们会起疑心的。”
三个人刚刚离去,不远处的树梢上,一只寻踪鸟儿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曲山坳。
这是一个山连着山之处。
在那山坳中心,有一座茅草屋,好像猎人的临时之所。
彼时,寻踪鸟儿落在十字窗格那儿,立刻就有一只手伸出来,轻轻托着那只鸟儿,向茅草屋里间走去。行了大约十几步距离,另一只手向某处一摸,地下突现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一双脚拾级而下,不紧不慢向前行。期间,那只寻踪鸟趴伏在那人掌心,一动不动,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样子。洞内有灯光,还很宽敞,一路行来还有守卫。
来到一扇门前,有守卫瞧见那人,连忙打招呼:“穆大哥,寻踪鸟又有消息啦。”
“是呢,这次可是准确的消息,咱们洞主一定会高兴的。”被唤作穆大哥那人连连点头。
守卫又道:“穆大哥,赶紧进去吧,洞主刚才还寻你来着。”
姓穆的汉子点头步进大厅。
洞内大厅,灯火通明。
一把高背椅上端坐着金衣人,面上覆着一面具。
“洞主,老穆前来报喜。”姓穆的汉子赶紧弯腰行礼道。
金衣人沉声道:“老穆,喜从何来啊?莫非今次是准确消息?”
“正是呢,洞主请看。”老穆赶紧把那只寻踪鸟用双手托举起来。早有一个少年走过来,把寻踪鸟儿接了过去,恭敬的递给金衣人。
金衣人看看那鸟儿,羽毛上粘着竹叶上,有一股很特别的味道。沉思片刻问道:“青翠林?”
“咕咕咕……”寻踪鸟不住地点着小脑瓜,像是回答金衣人的问话。
金衣人大喜,赶紧命令老穆,也就是穆山、韩水带领左右山堂水堂人马去青翠林,务必夺得《倾城十二式》。二人得令,转身就走了。
青翠林。
天字号武功秘籍《倾城十二式》剑谱,因为重现江湖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为了免于江湖纷争,楚如心紫玉她们低调搬出紫心馆,隐姓埋名来到偏僻的翠云野居小山村。剑谱也随着她们淡出江湖而绝迹。
原以为过去半年了,没人会记得剑谱了。但是不知道,有人正在想方设法打探她们的行踪。这日,她们照例在波澜山翠云野居山村之外十里之地——青翠林,继续演戏《倾城十二式》,琴音、剑式、林风、鸟鸣等声音交织在一起,端的是行云流水,乃一大奇观也!
其实,所谓的天字号武功秘籍《倾城十二式》,不止是琴曲剑式招数,还是克制心毒的法宝。那年,楚如心偶遇一位老婆婆被围攻,救下之后,老婆婆将随身携带的天字号武功秘籍《倾城十二式》赠于她。楚如心说什么也不要,直到后来老婆婆说出原委,方才收下。并遵从老婆婆嘱托,与紫玉合练,借以让那剑式的威力更加强大。
那位老婆婆乃是南阳国神机老人,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预测出南阳国几十年之后,某个庚子年,有病毒侵入,此为疯魔心毒。中毒之人尽皆无力贪婪之像,无休无止的索要金钱地位荣华富贵,即使有了,也还要,没完没了的。人,一旦染毒,用不了多久,便会发疯而死。
果不其然,老婆婆预测应验了,今年刚好是庚子年,举国上下多数人感染了疯魔心毒。长此下去,可怎么得了?必须要有克制病毒的法宝。这就是为什么,楚如心紫玉每天勤练《倾城十二式》之意。
可不知为什么?今日练的很不顺手。紫玉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她好几次差一点失误,伤到楚如心。楚如心见状,就招呼紫玉说,姐姐,咱们先休息一下,然后研究研究是怎么回事?其实,楚如心状态也不佳,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是不是我们太急躁了?以至于要走火入魔?”紫玉沉思道。
楚如心摇头道:“我觉得我们一直都是在渐循渐进,并没有急躁冒进。”
“这最后一式,着实不怎么好练,总是拿捏不准。”紫玉又道。
楚如心想了一会儿道:“或许是吧,咱们还要平心静气才好,来不得半点急躁。”
二人起来继续操练,没过上几招,忽听楚如心低低叫了一声:“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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